第5748章 斯卡洛會戰

  大戰將起，林銳的部隊目前已經身處驚濤駭浪之中，但他還是照樣坐在那張辦公桌邊。


  由於城中供電線路遭到局部破壞，指揮部也隻能在並不穩定的發電機供電之下，所以他在並不明亮的燈光下，仔細看一份精密的地圖。


  他見精算師走進來，便示意他說。


  精算師將岸把目前的情況匯報完了，林銳獨自斟酌了片刻，然後下指示道：“看來今晚的高潮，不在目前主攻的外圍，而將是在南側。敵人白天攻勢不能得逞，晚上一定還要偷襲的，要嚴密注意。”


  說時，安莫爾軍第3營的營長，跑來報到。他的第3營，原是在西郊防守，已於昨天調進城來，他的一營人馬，就把持著南城的公路一帶，剛才奧魯米聯邦軍在城南被擋回去，也就是這位營長作戰的戰績。


  這個第3營的營長走進辦公室，敬過禮，筆直地挺立著。林銳說道：“這次你們和炮營聯絡配合得很好，弟兄們也很盡責。不過，一切事情，我們要向好處做，同時，也要向極惡劣的情形上去防備。敵人今天的攻擊隻是開始，不會放棄原本的企圖。我們認為，大概今天晚上，敵人肯定會來偷襲，你得時時刻刻嚴密監視。”


  說到這兒，林銳招招手，讓這位營長靠近些，“我們之前有幾個對付敵人的預案，之前都已經交給了你。事關機密，不必我口述，”


  營長點點頭，請示道：“目前指揮部的電力供應恢複了沒有，我們到時候可以用電話報告嗎？”


  林銳點頭：“可以，無線聯絡一直是暢通的，但是為了防止敵軍竊聽，你隻說照第幾號命令執行了就是。”說完，他讓這個3營長趕緊去辦。


  安莫爾營長敬了禮退出來。


  下午5點鍾，天色已經昏黑，營指揮所內的電話鈴急促響起，3營長拿起一聽，是第7連打來的。連長說：“報告營長，在南側小路對麵，有敵人異動動，有向我方陣地運動的企圖。那裏放著很濃厚的煙幕，有多少人，現在還不能看清楚。”


  營長立刻把正情報匯報給指揮部。


  林銳吩咐道：“用機槍嚴密的監視著，不許敵人大規模的移動。”說完，他放下電話，讓精算師將岸在指揮所駐守，自己跑到觀察所上觀察。


  斯卡洛的防禦陣地，是個“品”字形的輪廓，但東北西三麵的陣地，都是臨時加固，都是艾斯科防爆牆，建築了一人來高的牆體，厚度在兩米左右。


  而南麵公路一帶，原本的一些防禦工事還保存著，通常把這一帶叫南線。南線的防禦地形雖然是高地，但是也不算高，隻有兩丈多。


  沿城外新築的房屋，隻要是三層樓以上的，全都進行過加固，形成了堅固的防禦火力點。


  所以這南側雖然是最堅固的防線，也有很多的問題。


  林銳在觀察所，找到一段沒有遮掩的位置望出去，果然那麵煙霧繚繞，籠罩了一大片。


  這幾天天氣不好，戰鬥造成了大量煙霧，雲濃風大，星光全無。但好在城周圍的炮火，反映出一種暗紅色的光線，照在遠處還算明亮，所以當那煙幕向南側移動的時候，從被西北風吹出的空隙裏，就發現有車輛在行動。


  林銳立即奔回營指揮所，用電話命令射擊，接著又接到了第3營的報告。


  林銳得到報告後，遠遠已經能聽到了機槍的尖厲吼叫，他馬上打電話令協防城區的安莫爾軍隊進行攔截，並令營屬迫擊炮，再增派兩個排，歸第3營進行指揮。


  各增援部隊接到電話後，不到10分鍾，就集合到達了下南部，由第6營的兩個連隊親自率領衝到南門外的防禦陣地。


  這時，進攻的敵人，已進到4號地區。在這裏駐守的是第3營第2連負責的防區。那裏的工事，是依著臨時挖的半人深塹壕。


  塹壕利用了街上的石板，和堆砌的艾斯科防爆牆聯成一體，作了些掩蔽部。


  一個排就配備輕機槍4挺，還有機槍連的重機槍幾挺。在林銳下達射擊命令後，這裏的機槍就一齊猛烈地向路麵上掃去。架在南門後方的迫擊炮也同時觀察距離，準備發射炮彈。頃刻之間，雙方交火的火光連成了一氣，在炮火光焰開放的時候，有兩三撮火焰上升，可以判斷，這是奧魯米聯邦軍車輛挨炸後燃燒起來。


  車輛被炸一燃燒，照得路麵上通紅，煙幕也無法把偷襲的部隊罩住了。奧魯米聯邦軍原來意在偷渡，先是槍炮無聲，及至現在已被全部發現，也就不必隱瞞了。


  奧魯米聯邦軍的炮兵，隔著很遠的距離，就對準安莫爾軍的陣地工事，猛烈地用炮火全麵轟擊。炮彈“嗖嗖”地落在陣地上，把石塊和泥土一齊炸得亂飛。


  在南側防線的後一段，是傭兵的人和安莫爾軍聯合率部駐守。睜眼看到敵人的車輛，正對著他們的防區衝來，所以他們不顧敵炮如何猛烈，指揮人員向路麵上攔截。


  奧魯米聯邦軍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南部，所以也集中了十幾門大小火炮，向南部這一小段陣地猛轟。那炮彈帶著悶人的爆炸聲，成串地落下，隻幾分鍾光景。這裏就成了一片火海。


  在火海裏，機槍還在“突突突”地響。


  林銳立刻料到情況危急，剛要打電話查問，這時一個觀察哨的哨兵跑過來，老遠的就立正報告說：“報告，火光下，看到敵軍裝甲十幾台，已在陣地外圍靠攏，有四五百敵人蜂擁上了陣地。現有一部分，已經向陣地進犯。”


  “你去告訴南側第3營的弟兄，敵人如果逼近，用手榴彈轟，我們的人立刻就來！”把哨兵命令走了。


  4號地區，是東南陣地上一個舊防禦陣地，陣地由這裏向西漸高，向東漸低。它幾乎是這段陣地的製高點，如果奧魯米聯邦軍占領了該處，便可以在這裏架起火炮直轟安莫爾軍指揮部。尤其是這個重要地區還藏有大批彈糧，直接關係到防禦部隊的生死存亡。所以這一場惡鬥，上自營長，下到列兵，都不得不拚命，發出誓在必勝的口號。


  戰鬥最激烈的時候，霍奇森將軍甚至親自上陣地，挎上一支短槍，帶了兩位副官，幾名衛士，親自到南線來督戰。


  在距4號地區僅有三四百米的一個掩蔽部裏，霍奇森將軍親自聽取了各方麵的戰況匯報，知道敵人500多人衝上陣地，經過與守軍激戰，已被消滅差不多200多人。留在4號地區的敵人，大約是200名左右，由於城南的守軍毫不放鬆地用迫擊炮、機關槍嚴密地監視江麵，後麵的敵人，也被限製住了，也無法增援上來。


  聽到這一情況，林銳卻並沒有輕鬆，因為他考慮的是全盤的戰事，現在城市外圍線被奧魯米聯邦軍越縮越緊，戰鬥基本都在城區附近激烈展開，南部防線出現了這一心腹之患，決不能讓它久留，趁著敵人還不能增援的時候，一定要盡快把它撲滅。


  於是林銳下令在側翼作戰的第6營，由側翼衝上來，在敵人後麵作包圍態勢，牽製或消滅敵人占據4號地區後修築的機槍陣地。他又指定在正麵作戰的第3營長，率一個連的兵力，在兩條陣地的結合部，向第6營的弟兄們增援。


  “要不惜任何代價，爭取在2小時內，穩住防線！”林銳發狠地下了死命令。


  在南側陣地戰鬥中立下首功的是3營長。3營長從當天下午一直打到明日的早晨，已經有十幾個小時未曾休息，更別說喝口水咽口飯了。


  他心裏既有慚愧也憋了一肚子火，指揮部是把守南側陣地的重任托付給他的，但他的手下的一個連幾乎都戰死在陣地上，致使奧魯米聯邦軍強襲成功，衝擊陣地之後一舉占領了4號區域。雖然這並不是他的指揮有錯誤，但他總覺得這個缺口是撕在他身上，或者說是撕在他心上，他非得親手把它補上不可。


  補上了心裏才踏實，心裏才不流血，哪怕是死了，也瞑目。所以說他一接到林銳的命令，馬上就帶幾個連的弟兄由陣地缺口上衝過去。


  在安莫爾的關鍵地段，有兩台安莫爾軍事先隱蔽在掩體下的複仇者機炮，居高臨下，緊緊的把炮口對準了奧魯米聯邦軍的部隊。見著車隊一動，立刻就射擊。那些在散兵坑的磚石掩蔽下的奧魯米聯邦軍，被壓製得不能動彈。他們的裝甲忌憚對方的凶猛火力，步兵沒有裝甲掩護也衝不上去。


  密集的交叉火力之下，士兵倒下一片，不能再衝，就在已經占據的散兵坑和磚石堆下掩藏著，期待火力增援。


  安莫爾軍也不敢耽擱，3營的一個連長親率一班人，匍匐著逼近了10來米。趁著陣地火力分擾了奧魯米聯邦軍的注意力，在率人接近之後，近距離發射反坦克火箭筒。


  有幾輛作戰車輛被摧殘。遠處望去，躥起一股濃濁的蘑菇雲直衝雲霄。遠處的敵人見狀一陣紛亂，還以為是安莫爾軍部署並且發射了反坦克炮，四處亂跑。


  為了爭奪4號地區，奧魯米聯邦軍集6門車載迫擊炮，配合輕重機槍，對安莫爾軍工事猛烈轟擊掃射，一時火光衝天，陣地碉堡多座被毀，安莫爾士兵一批批倒下。


  鑒於此情，第3營隻能按照林銳計劃的防守預案執行，隻得暫時放棄南側公路口，退守離城郊外不遠的一座學校。那是一個中學，目前人員早已被撤出，三麵都有圍牆，而茄地處南城門外丁字道口背側，南控進城道路，北控側翼公路，是南側防線在城外的最後一道防線。


  奧魯米聯邦軍接著又派出幾架飛機，配合炮擊對這座廢棄中學進行了狂炸，並以密集隊形對陣地校舍發起輪番衝鋒。第3營利用頹垣殘壁作掩護，進行拚死抵抗，奧魯米聯邦軍一批又一批衝上來，安莫爾軍一次又一次地掃射，在隱蔽處用火箭筒射擊敵軍裝甲車。


  兩軍相持、殊死搏殺。最後，安莫爾守軍憑輕武器與敵軍近戰，許多士兵在敵人的齊射中倒在血泊中。在彈藥告罄、陣地毀盡的危急中，剩殘的第3營部隊隻得被迫撤入郊區。


  南側防線於此戰徹底被毀，安莫爾守軍隻能依靠寬約20米的壕溝和城外複雜地形固守。


  奧魯米聯邦軍的幾架飛機，對郊區的碉堡、暗堡、塹壕、掩體狂轟濫炸，然後組織步兵，潮水般地猛撲。


  為確保南部地區不丟失，霍奇森將軍的指揮部軍官團親臨督戰，安莫爾的部隊前仆後繼，拉鋸拚殺，直至工事掩體盡行毀塌，守軍再也無可作憑借掩護，隻得繼續退守。


  再往後就是是貼近斯卡洛南城外的幾條繁華街道，守軍第3營在戰前就已將這一帶的房舍打通，連成一體，牆壁上鑿有大大小小的射擊孔，牆體進行加固，以利逐室固守。


  奧魯米聯邦軍除了飛機輪流轟炸外，還投擲大量燃燒彈，成排房舍被燒毀，火焰騰空，煙霧彌漫，安莫爾士兵們既要滅火，又要作戰，境況非常惡劣。


  郊區陣地最後的防線還是被打開，一時殺聲震天，街頭巷尾屍陳遍野，血流成河。由於奧魯米聯邦軍後繼部隊源源跟上，安莫爾士兵無力久拚，遂被迫退守南城區。


  這周邊的幾個區域還在激戰，再加上最激烈的南門4號地區的大戰告終，標誌著此次斯卡洛會戰已經提前進入到了城廓戰。


  在指揮部的夜晚，夜空露出幾顆星鬥。西北風帶著呼嘯，在低空“嗚嗚”地刮卷而過，濃雲隨風時散時聚，散時月光如水，聚時昏天黑地。


  林銳心裏終於放下了，安莫爾軍的抵抗程度超出了他的預期，他原本隻要他們堅守兩小時，但他們堅持了十幾個小時，才逐步有序地開始放棄南側陣地。


  而且自始至終第3營都在和他們保持著聯係，及時匯報部隊的戰況。這說明，在經曆了多次戰鬥之後，付出了大量傷亡之後，這支安莫爾部隊終於已經開始接近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