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銳等人後撤到了阿爾卡恩近郊,這裏已經是市區之外的最後一道防線了,也是最堅固的一條。深挖的壕溝和鋼筋混凝土的暗堡,大部分是以前修築的,也有最近加固的。軍閥執政的國家通常就是經常打仗的,很多大的城鎮都修築了很多防禦工事。因為幾乎每一任軍閥上台都伴隨著腥風血雨。
羅根將上台之後,也沒少幹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有不少反抗組織找他的麻煩,因而阿爾卡恩的周邊也有很多防禦工事。而戰爭開啟之後,這裏的工作就沒有間斷過。近一段時間更是全城動員,很多民眾自願或者是被迫地在這裏勞作,為政府軍加固各種工事。
工事邊堆滿了厚厚的幾層沙袋,空氣裏到處是塵埃、火藥和汽油的味道。林銳坐在一個生鏽的油桶上麵,抽著那支好彩香煙,其他的隊員們也圍坐他的身邊。
在另一麵是堆積屍體的地方。戰死的雇傭兵和安莫爾士兵屍體被陸續搬運過來,澆上汽油焚燒。
那種味道很不好聞。但是也沒有其他辦法,這些屍體必須及時處理。否則將會更糟,一旦屍體腐爛,很有可能將會導致疾病流行。而以阿爾卡恩這裏的醫療條件,這將會是一場災難。戰爭,饑荒和疾病,是長期困擾非洲的三大災難。比戰爭相比,疾病對於非洲的肆虐也並不輕鬆。
戰爭能帶走的是大部分戰士的生命,而疾病……受難的更多是身體抵抗力更差的老人和婦女、兒童。而一旦阿爾卡恩的瘟疫流行,將使得安莫爾人更加無力抵抗敵軍。
林銳低著頭抽煙,他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場景的菜鳥。但他依然不想看著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被澆上汽油付之一炬。這樣的場景,每次都會讓他有些感慨生命的無常。雖然作為傭兵,他們每天都在麵對死亡。
香腸走到他的身邊,問林銳要了一支煙,默默地抽著。
林銳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你似乎很少抽煙的。”
“他是德國佬。”謝爾蓋晃著腦袋道,“電影裏的德國佬除了金發碧眼,到處裝酷,就是很少抽煙的。”
“就像電影裏的俄國佬都是醉鬼一樣。”香腸回敬道。“該死的好萊塢戰爭大片,他們總是把德國人塑造成經典的**形象。一臉冷峻,梳著一絲不亂的頭發,做事像機器人一樣一絲不苟。你他媽根本就沒去過德國,幾時見過有人是這樣的?”
“別在意,這是美國人的調侃而已。”瘋馬大笑著摸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在電影裏,俄國佬都是大塊頭的醉鬼,德國佬是可惡的**,英國人是老古板。隻有英勇的牛仔,才是美國的象征。作為美國人,我也得說,這真是扯淡的邏輯。”
傭兵們都在大笑,而林銳卻沒有笑。他隻是轉過頭看了看遠處的火堆,低聲道,“這是第幾批了?”
“還有好多,明天天黑之前都燒不完。”刀疤臉低聲道。“教導隊損失過半了。彭,受了輕傷。但泰戈爾的運氣沒那麽好,一顆塊彈片打中了他的左臂,他差點就殘疾了。黑豹古雷手下的那些烏幹達人,損失也不小。”
“傷亡的總人數上千了吧,為了消滅這支秘社武裝的先頭部隊,我們可真是損失夠大的。”林銳低聲道。
“遺憾的是,還沒能完全消滅。”刀疤臉低聲道。
林銳點點頭,突然站起身按著自己耳朵上的通訊耳機。皺眉道,“我是。好的,我馬上過來。”
“怎麽了,老大?”謝爾蓋皺眉道。
“沒什麽,卡多姆讓我去趟指揮部。”林銳走過去拍著他的肩膀道,“這裏的事情,你們幾個照看一下,我很快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葉蓮娜起身道。
林銳猶豫了一下,搖頭道,“也好,不過應該沒有什麽大事,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他吐掉了嘴裏的煙頭,轉身和葉蓮娜走向指揮部。
“小馮,你覺得會是什麽事?”謝爾蓋轉頭問小馮。
“不知道,可能是下一步的戰術部署之類的。”小馮搖頭道,“我也不關心這個,我隻想找個地方睡上一覺。我建議你們也這麽做,因為接下來的幾天,恐怕會很漫長。”
“看看吧,這才是聰明人。”瘋馬靠在沙袋旁邊,閉上了眼。
盡管剛剛取得了一場勝利,但是在安莫爾聯軍指揮部,氣氛依然非常緊張。因為卡多姆將軍已經接到偵察部隊的情報,秘社武裝的大量兵力已經接近。有些部隊已經進入敵軍的陣地。據可靠消息,這次的秘社武裝軍力將比安莫爾守軍的數量還多。因為這一次不再是單純的秘社武裝,他們還有了奧魯米聯邦軍兩個團兵力的支援。
卡多姆將軍不敢怠慢,立刻召開緊急軍事會議商量對策。
“先生們,我們有麻煩了。原本因為第五軍團的加入,我們和敵軍的兵力對比,一度占有優勢。但是現在根據我們的情報,奧魯米聯邦軍的兩個陸戰團剛剛加入了他們。而從這兩個陸戰團的番號來看,他們是從南線撤下的兩個精銳陸戰團,用來直接增援西線的。”卡多姆將軍低聲道。
“南線的敵軍,直接增援西線?”林銳皺眉道,“但是他們在南部一線,正在節節敗退。這個時候他們不增兵,反而抽調出兩支精兵來增援西線?”
“是的,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卡多姆沉默了一會兒道,“先生們,這表示他們已經不顧南方總部的安危,執意要拿下我們,直接攻下安莫爾城了。”
將岸點點頭,“安莫爾城是安莫爾人民最後堅守的臨時首都,也是安莫爾北方聯軍的總部。一旦被攻陷,其象征意義完全大於實際意義。幾乎就可以宣告戰爭結束了。從另一方麵看,在這個時候,秘社武裝分子也已經徹底失去耐心,他們要卯足勁跟我們拚了。”
“恐怕不單單是如此。”林銳突然開口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