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8章 血的信任
在連續不斷的槍火之中快速滾進，然後連滾帶爬地撲進了一個牆角隱蔽起來，林銳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追急了的兔子。在一陣爆炸聲之中按著耳機大吼道，“B組的二隊在哪裏?聽到請回答，該死的回答！”爆炸的衝擊讓他有些頭暈，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自己在哪兒。他感到頭暈目眩既厭惡又憤怒。
他迅速巡視了一番，發現前麵這座陰暗沉悶的建築物內部，依然還在向外噴吐這火舌。“媽的，是大口徑機槍。”他調整了一下夜視鏡，看到那架機槍在遠處高調地咆哮著，而那些秘社武裝分子的頭盔在遠處的探照燈下散發著幽幽的、鬼魅般的反光。
林銳舉起突擊步槍，朝遠處發射了半個彈匣的子彈。子彈射得十分精準，可是除了擊斃了幾個距離較近的秘社武裝人員，對於那個火力點沒有任何效果。
“這真是多此一舉，老大。我建議你留足彈藥，為將來做打算。”蛇眼調侃地聲音在耳機內響起。
“該死的，總算有人回答了，B組的人怎麽還沒有到？”林銳大聲道。他雖然餘怒未消，但除了接受眼前的現實之外他別無選擇。林銳看看周圍。“他們在哪兒？”
“你的通訊器可能有點問題，我收到了他們的消息。他們已經結束了對增援的伏擊，正在趕過來。”蛇眼回答道。
林銳一陣沮喪，“好吧，剛才被震了一下，可能有些摔壞了。其他人怎麽樣，他們還好麽？”
“他們沒有問題。秘社的家夥們建造這個大型檢查站，一定有他們的特殊目的。而且那邊的火力點太猛了，我們必須在B組趕到之前，先拔掉這個火力點。”蛇眼耐心地答道，“剛才的爆炸差點嚇死我了，不過我很高興地看到，你還活著。”
“你說的是些什麽鬼話？我當然會活著！不過也不會太持久了，除非你先給我幹掉那個火力點。”林銳道。
“明白，我正在朝你這個方向移動。俄國佬，給我點掩護。”蛇眼在小隊頻道內喊道。
“明白，我就在你的側麵。”謝爾蓋這個俄國佬繼續喋喋不休，嘴裏還哼唱著不知所雲的俄羅斯小調。
他們的淡話被一大群秘社武裝打斷了，他們從黑暗中出現，形形色色。有的快速前進，有的匍匐而行，還有的從掩體之內一躍而出，端著槍向外掃射。轉瞬之間，俄國佬謝爾蓋連唱歌的性質都沒有了，他必須再次開始為了自己的生命而戰，前後騰挪著將敵人拉開，他跑過的任何地方幾乎都會遭到子彈的狂掃。
後麵射來的發榴彈，終於，使得敵人的這波進攻戛然而止。謝爾蓋得以趴在牆角裏，重新給武器填彈。他一邊哼著小調，一邊夾雜著大笑。“蛇眼，快點，這是我的最後一發榴彈了。你可沒有時間東遊西逛了！你還有工作要做，幹掉那邊的火力點。”
“閉嘴俄國佬，該死的能不能不唱？”蛇眼有些惱火地道，謝爾蓋那些下流小調讓他不勝其煩。他端著狙擊槍，快步地趴在了謝爾蓋的身邊開始瞄準。
“這就是生活，唱唱歌，殺殺人。”謝爾蓋解釋道，“這些歌能有助於降低壓力，尤其是你這該死的狙擊手，你得學會放鬆。快點幹掉那邊的機槍，我們必須趕到老大那兒去。”
蛇眼一槍擊中了目標之後，正要轉身大罵這個專門打岔的俄國佬，一個秘社武裝人員突然從牆壁的凹槽中竄出，向他們開槍。蛇眼立刻開槍還擊，那個秘社武裝人員先是倒下，又重新試圖跳起身來。直到謝爾蓋的第二陣掃射打爛了他的頭。
“走吧。”蛇眼搖著頭說道，轉身對付了幾個企圖前進的敵人。他們距離林銳的位置已經很近了。一陣穩定的子彈從林銳的突擊步槍中傾瀉而出，為他們的接近提供了火力掩護。瞬間，他感到有什麽東西在背後偷襲，猛一轉身，發現有個秘社武裝分子一瘸一拐地接近。
林銳這次反應還算是及時，這個武裝分子受傷了，這導致他的行動慢了一些。而林銳正在試圖更換彈匣，已經來不及重新上膛了。他扔出了滿是子彈的彈匣，砸在了這個武裝分子的臉上，立刻橫跨一步。就地滾到一側，搶起地上的一把霰彈槍，回身就射。這個秘社武裝分子的臉部爆裂，肉塊飛濺，散發出一陣紅色的薄霧，像是氣球爆裂的聲音，餘下的十秒鍾在地上不斷地掙紮直到斷氣。
林銳拋下霰彈槍，撿起突擊步槍，快速更換彈匣，這幾乎已經習以為常的戰鬥。霰彈槍威力雖大，但隻適用於近戰，要想解決問題隻有用這種7.62毫米口徑的子彈。他的M4A1早已耗盡子彈，現在手裏這把是在戰場上臨時撿來的AK47。
林銳還另有打算。他幹掉最後一個打算衝上了的敵人。謝爾蓋和蛇眼剛好撲進他藏身的掩體。“剛才不見人，現在還來的真及時，不用謝！”林銳惡狠狠地道。
“老大，我們都知道你一個人能應付。”謝爾蓋嬉皮笑臉道。
“別廢話了。”林銳催促道，“我們得清理這個區域，因為香腸他們被困在那個角落了。我們得保證他們的安全。俄國佬，你去救他們。蛇眼跟我一起守住這裏，防止敵人的反撲。”
蛇眼一邊開槍擊中遠處的一個武裝分子，一邊嘲諷道：“耳根終於能清靜了，離開這個俄國佬，我真是求之不得。”
謝爾蓋似乎對蛇眼的冷嘲熱諷置若周聞，他依然滿口滔滔不絕地罵著髒話，哼唱著他的下流小調——然後欣然衝向了另一個秘社成員密集的區域。接下來，林銳等人為他提供掩護，而他一路衝殺了進去，穿過走廊，穿過滿是爆炸之後建築殘渣的通道，然後穿過更多的走廊。他最後來到一個拐角處，對抗又一群秘社武裝人員。
而身後的蛇眼，則給謝爾蓋提供了不下三四次的關鍵掩護。鬥嘴和互罵，絲毫不影響他們之間的信任。因為他們之間的信任是用血和生命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