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7章 困境
濕熱的叢林，讓人望而生畏。種類繁多的毒蛇在腳下的草叢中遊動。
輪流砍伐開道，已經讓小隊的每一個人都狼狽不堪。不過最艱難的一段已經過去了。蛇眼喃喃地道，“這種地方是煉獄，而不是戰場！我開始理解為什麽我們的父輩會拚命反對越戰了。”
僅僅兩天時間，O2小隊的成員已經被叢林折磨得精疲力盡，這叢林像個牢籠，而他們個個像走投無路氣息奄奄的囚徒。
這時，林銳聽到身後的槍炮喊叫了一聲。他吃驚地轉身起來。“俄國佬倒下了。”槍炮有些緊張地扶起倒在地上的謝爾蓋。謝爾蓋渾身發抖，老是說有一股灼熱在全身擴散。
“是被蛇咬的緣故麽？”林銳低頭看著謝爾蓋紅腫的傷口，束手無策，怒吼道，“不是給他注射了抗蛇毒血清了麽？”
“注射過了，而且是大劑量注射。他是被毒蛇咬傷，而且當時我幫他處理傷口的時候放過血。”玫瑰低聲道。“看來抗蛇毒血清沒能及時生效，他的傷口四周紅腫的擴散。之前，他一直沒有出聲哼叫，直到剛才有些神誌不清了，才反複地用俄語說著什麽。”
林銳的俄語水平有限，謝爾蓋又說得極為含糊。他隻能轉過身，問葉蓮娜，“他在說什麽？”
葉蓮娜聽了一會兒低聲道，“他再說，身上有火在燒。他發燒了，應該是在說胡話。”
“把水給我。”林銳結果了葉蓮娜的水壺，喂謝爾蓋吃了點抗感染的藥，把半壺水都給謝爾蓋灌了下去。謝爾蓋依然全身開始發抖。像受了冰激似地牙齒咯咯打顫……嘴巴大張，胸脯起伏。接著又全身痙攣抽搐……
他們給謝爾蓋處理了一下傷口，仍然繼續砍伐前進。出了這樣的事，林銳心裏非常沉重。如果再出現幾個病員，他們這次任務就將告吹。
“抽出兩個人輪流背著他，我們趕到河邊再說。”林銳低聲道。時間已近日暮時，按照道理目的地應該已經不遠了。可是，林銳仔細看著GPS定位儀，從衛星定位上看，們應該已經接近那條河流了，怎麽絲毫不見那條河的蹤影？
方向是不是出了偏差？奇怪！林銳忍不住有些微微皺眉。
這個念頭的出現非同小可，萬一衛星定位出了問題，怎麽辦？那就隻好再次在這萬惡的叢林中宿營了。林銳轉身看著半昏迷的謝爾蓋，有種莫名的焦慮。但他不能向隊員們說出來，這會對隊員們產生負麵影響。可是找不到現在立足的坐標。叢林覆蓋著蒼穹，他們甚至無法觀察到周圍的詳細地貌。
叢林開始變得沒有那麽繁密了，砍伐也越來越容易，隻是開通一條單人行道不再亂砍亂劈，有時，他們可以從空隙中穿越或是爬行，盡量少動砍刀，以節約體力。可是，每前進一步，林銳就多了一份疑慮，他有一種走了錯路的預感。
謝爾蓋在昏迷中呻吟，嘴裏不斷地呼喚著一個女人的名字。
“我想，那不是他的母親就是他的老婆。”槍炮低聲道，
“他是孤兒，也沒有老婆。我認識那個女人，好像是安吉爾酒吧裏的那個******女招待。前段時間俄國佬跟她打得火熱。”玫瑰搖搖頭，看著謝爾蓋道。
俄國佬的全身已經出現了紅斑，脖頸僵直。
“換我來背他吧，”林銳轉回頭，摸了摸謝爾蓋的額頭，像火炭似地燙手。他們沒有擔架，即便是有擔架，也不能在叢林裏行走，隻好由隊員們輪流背負。七十多公斤的體重和滾燙的體溫，壓在林銳的背上……
林銳背著謝爾蓋，跟著向前開路的隊員，直到前麵出現了一塊相對平緩的地形才停了下來。
瘋馬查看了一下謝爾蓋的傷情，把林銳拉到一邊低聲說：“隊長！我們的方向可能走錯了！”
“我也正在猜疑，可是，我們是按著衛星定位的方位走的！”林銳皺眉道，“我用指北針和地圖也確認了一遍，我們應該沒有錯。軍用級GPS有個特性，當誤差太大時不會顯示定位結果，隻有達到允許範圍內時才會認為是已經定位。因此，隻要是GPS定位，其經緯度誤差不會太大。一般會在20米以下，最小可達幾米以下，最大也不會超過幾百米。”
“這裏不是平原，而是山地。而且我們為了找好砍伐的路線，已經拐過幾次彎了。”瘋馬低聲道。“而且GPS的定位和地圖也有關係。如果地圖有偏差，那麽即便定位準確，也一樣會導致錯誤結果。”
“你的意思是，我們今天就在這裏宿營？”林銳皺眉道。
“是的。我們得和柯本再取得一次聯係，如果我們沿著這條錯路走下去，等到天黑可就麻煩了。”瘋馬低聲道。
因為叢林行軍，必須最大程度節省電源使用，所以他們和柯本的衛星通信要限製使用。以免真正需要通訊時，電池卻沒有了電量。
“看來隻能這樣了！”林銳低聲道。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擺脫困境，而且我看俄國佬也恐怕不行了……”瘋馬低聲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林銳低聲道。
“他如果能夠熬過今晚，那就說明他挺過來了，抗病毒血清有效了。如果不行，我們恐怕隻能把他埋到附近，明天就能輕裝前進，不然，他會把我們拖死，幸好我們還沒有出現脫水現象，再有幾個躺倒的，我們就寸步難行了……”瘋馬低聲道。
林銳一把抓住他，低聲道，“瘋馬，你知道，我們是有規矩的。O2小隊的寓意是氧氣，是呼吸和生存。我們除了完成任務，還要最大程度地確保成員活下來。他就算是死了，我也會把他的屍體帶回去的。”
“我明白，俄國佬也是我的隊友，我也不是要拋棄他。但是如果他真的掛了呢？你還打算拖著他的屍體在這叢林裏走？這種溫度，這種環境。幾天工夫，屍體就會嚴重腐爛。”瘋馬抓住林銳的肩膀，“老大，我們得麵對現實。”
林銳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瘋馬說的不錯。隊員們都精疲力盡，謝爾蓋的狀況還是很糟。目前也隻能在這裏宿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