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5章 冷酷生意
卡車停下之後，那些黑人武裝分子招呼林銳等人下車。抽了他的香煙，這個黑人武裝分子似乎對他們客氣不少。
林銳一邊下車，一邊低聲道，“他們的警戒很差，門口有一個六人小隊，但是沒有重型火力。”
“高處也沒有安排警戒哨。”將岸低聲道，“不過得注意右側，那裏有一組人。”
無線耳機內傳來了謝爾蓋的回答，“收到，明白。我們跟在你們的後麵，還沒有到。不過我們會小心的。”
“嘿，走這邊。獨眼在等你們。”那個黑人武裝分子揮手道。
林銳點點頭跟了過去，在那個黑人武裝分子的保護和帶領下，他們來到一處廢棄建築下，在低頭、彎腰，快步行走等口令指導下，疾步進入建築內，穿行於鑿開的牆壁與牆壁之間，迷宮般地急行軍十分鍾分鍾後，他們終於走進了這這裏建築的最深處，借著昏暗燈光，見到了這些武裝分子的頭目。
出乎意料的，這個武裝分子的年齡看起來並不大。他身穿軍服，四十多歲的年紀，似乎精神抖擻。他招呼著林銳等人走進一間不大的房間。負責跟他們溝通的華萊士低聲介紹說，這就是上次他來的地方。
將岸則對林銳做了一個隱蔽的手勢，林銳順著他的手勢看到，牆的一麵被鑿開一個小洞，一位身著軍裝的黑人武裝分子，手握AK47步槍，趴在鋪著海綿的地墊上，全神貫注地注視著這裏，槍的保險開著，右手指放在扳機上。隻要林銳等人有異常的動作，他會隨時準備開火。
“獨眼？”林銳問道。
“我就是。”維納克點點頭，抬起了臉上的眼罩，露出了完全癟下去的眼眶。隨即他笑了笑道，“你居然沒有被嚇到。”
“如果能被這樣就嚇住的話，未免也太膽小了。”林銳平靜地道。“我如果真的這麽膽小，估計也不敢跟你做生意了，你要知道，你的名聲可不太好。很多人都在勸我，別跟你這樣的人做生意。”
“也許，他們是對的。我確實是個危險人物。”維納克一笑。
“我對你是否足夠危險沒有任何興趣。我有興趣的是你手下訓練出來的那些戰士。”林銳看著他道。
“這麽說傳聞是真的？你真要雇我手下的童兵？”維納克皺眉道。
林銳點點頭，“我聽說，他們很能作戰，而且相比成年人來說，他們非常的好控製。”
維納克看著林銳道，“你說的沒錯。不過我記得你們黑島應該是正規公司，所以你們不可能會雇傭童兵。說吧，你想要什麽？”
“我們就想談你手下的那群娃娃兵，你也不用管我拿他們做什麽。你隻需要知道，我會付錢。而據我所知，你們目前很缺錢，所以這是一個很不錯的主意。你與其養著這群孩子，不如把他們交給我。我給他們報出的價格幾乎是一個成年傭兵的價格了。”林銳看著他道。
“是的，我注意到了，但是……你看可能不知道，他們並不是孩子，而是訓練有素的戰士，我們烏幹達抵抗軍的未來和希望。”維納克冷冷地道，“他們代表了我們的理想。你覺得我會把他們當做商品一樣賣掉麽？”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讓我們心懷希望，但是我們也得麵對現實。”林銳微微一笑，“獨眼，你其實知道，烏幹達政府軍已經把你逼上絕路了。抵抗軍真的抵抗不了多久了。到時候你會一無所有，就像是一個賭客輸掉了自己所有的籌碼。”
維納克咬著牙道，“我看未必。”
“這是必然的，政府軍甚至用不著自己動手。因為南蘇丹的軍閥，剛果金的叛軍，其實都對這一帶虎視眈眈。到時候你即便是擋住了政府軍，也擋不住那幫搶地盤的餓狼。所有趁著你手裏還有籌碼，現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趕緊將籌碼套現，然後抽身離開。”塗飛遠一笑，“那些童兵，就是你唯一還能夠套現的籌碼。”
維納克看著塗飛遠，沉默了好半天才道，“你出價多少？”
“每月七百的標準，三年雇傭合同。你作為他們的老板，按照規定能夠拿到合同總價的百分之二十。足夠你花上一段時間了。”林銳伸手道。
“不，五十。想要人，就得給我百分之五十，他們都是我養大的，我訓練的。他們連命都是我的。所以我必須拿到百分之五十。”維納克咬著牙道。
“維納克先生，你應該明白，我們之所以必須留給他們百分之八十，是因為必須承擔一定的風險。以免你提供的兵源並不合格。”林銳搖頭道。
“不，我的人都是合格的戰士。他們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更容易控製，更聽話。而且他們的學習能力很強。這些童兵熟悉各種武器的使用和維修，他們能在最艱難的環境之中存活下來。”維納克搖頭道。
“眼見為實。我能驗驗貨麽？”林銳看著獨眼維納克道。
“好，那我就讓人帶幾個孩子上來，給你們看看。”維納克低聲道。
“不，我要的可不是一兩個，我看全都看看，然後才能定下基本的價格，我不能太虧了。”林銳搖頭道。
維納克站起身道，“好吧，跟我來，他們都被關在外麵的幾排大屋裏。這些小家夥很機靈，我們不能不小心，防備他們逃走。所以平時都把他們限製起來，當然，這也隻是一種防範的手段。他們大多數還是很忠誠的。”
“所以你也不給他們武器？”林銳皺眉道。
“除非在戰鬥的時候，才能給他們武器，我認為你最好也這麽做。他們的情緒並不受控製，孩子大都是這樣，為了避免產生流血事件。我們隻有在戰鬥的時候，才能分發武器給他們。”維納克站起身道，“跟我來，我帶你們去看看他們。這些小戰士，你一定會滿意的。”
他們的討價還價就像是一筆冷酷的生意，林銳沒有再說話，隻是沉默地跟在維納克的身後，強忍著殺死這個軍閥頭子的衝動。之所以不動手，是因為他知道，外麵的支援部隊還沒有到，他最好繼續跟這個維納克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