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章 選擇
自在巨山門那裏因為一次烏龍事件進入到滅世道的領域，最終逼得戒化不得不自我犧牲之後，方痕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那就是如果同樣的事情再來一次，他應該怎麽辦？
在看到雪落變成滅世道傀儡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所準備，因此在被濡羽拉入到一個異空間時，他就準備動手。
“方師兄，你若這個時候跑出去的話，那你一定會後悔的！”濡羽的聲音響起，道：“這可是羽兒想了很多辦法之後才創造出來的機會，方師兄可知要創造這麽一個機會有多難嗎？”
方痕掃視四周，發現周圍被一片白茫茫的雲霧所籠罩，整個空間並不大，僅僅是一個大房間一般。
方痕抬眼看向眼前之人，道：“濡羽，你想要幹什麽？”
他已經意識到濡羽是故意創造出這麽一個機會，要和他在這裏進行交談。
這讓他想起當初在東胡城的時候，濡羽留下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選擇我，還是選擇她？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並不是她的分身！”
這句話很奇怪，方痕無法從中分析出什麽來，或者他可以分析出來的東西太多，反而不知道是哪一個了。
濡羽掩嘴輕笑，道：“方師兄是否記起東胡城時羽兒給你的留言？那麽現在方師兄可以回答羽兒那個問題了嗎？你是選擇羽兒，還是選擇奴兒？”
她露出神秘的表情，眼眸深處帶著幾分審視。
“你這個問題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我為什麽要做出選擇？”方痕淡然的看著濡羽，同時也沒有放鬆對對方的警惕。
濡羽道：“因為方師兄的選擇會決定這個世界的生死存亡，可能方師兄還不知道吧？在北洲覆滅的時候，其他三洲也已經名存實亡，他們雖然並沒有被獻祭，但卻已經差不多被全部腐化，方師兄你覺得就你手頭剩下的那點人，真的可以扭轉一切嗎？”
方痕的瞳孔一縮，如果對方的是真的，那麽他不但是把衛士仁和淩筱派出去送死，同時也如濡羽所，整個世界都將再無任何機會。
但對方的話真的可信嗎？方痕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相信對方？
濡羽輕笑一聲，揮揮手，就見周圍立刻浮現出大量的畫麵。
有已經毫無生機的北洲大地，有所有人都被腐化的南洲，有正陷入修士與元獸戰爭的東洲，還有所有人都在無限狂暴殺戮之中的西洲。
“這樣的幻境我也可以製造，要多少有多少！”方痕根本不屑於這些畫麵。
但他的話才剛落下，卻見西洲的畫麵突然一閃。
畫麵之上出現了淩筱與衛士仁。
兩人全身浴血，身負重傷，衛士仁整個右肩膀連帶半個身子都已經消失，看起來似乎是被某頭巨獸咬掉一般，他完全是用真元強撐著身子。
淩筱也披頭散發，漂亮的臉蛋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她握著一枚記錄水晶，用顫抖的聲音做著最後的記錄。
“方師兄，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這個記錄，西洲人已經完全的瘋狂了，這裏所有人都在混戰，任何一個地方都在殺戮，不流幹最後一滴血這裏是不會停止的，西洲沒有希望了，方師兄如果你能收到這個記錄，千萬不要來西洲，去另外三洲看看吧！”
她頓了一下，露出一個淒美的笑，道：“如果真的有來世，我能早一點認識方師兄就好了，那樣也許三位姐姐的位置就會有我一個！”
畫麵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頭巨獸，重傷的衛士仁根本擋不住那巨獸的攻擊，而淩筱此時也放棄了反抗，她將記錄水晶送上高空，閉目待死。
畫麵的最後一幀，是巨獸將淩筱給吞下去的場景。
一枚帶血的記錄水晶出現在濡羽的手中，道：“這是兩前的記錄，方師兄要分辨一下它的真偽嗎？”她輕輕一推，那枚記錄水晶就飄到了方痕的手中。
方痕接過記錄水晶，神識一探就知道真假。
這東西不會有假，裏麵的真元與印記都是淩筱的。
淩筱因為當初在不死泉和他一起修煉過，真元之中沾上了他的氣息，因此淩筱的氣息是外人無法造假的。
這記錄水晶是真的。
但方痕寧願這水晶是假的。
深吸一口氣，方痕把悲傷與憤怒全都壓在心裏，道：“你給我看這些，是想做什麽？”
“選擇，羽兒剛才了，方師兄是選擇我？還是選擇奴兒？選擇她方師兄當然可以保持本心，但整個世界的毀滅就成為既定的事實，方師兄可以利用最後一點時間好好和三位姐姐溫存一些時日。”
“但選擇羽兒的話，那麽方師兄就有機會拯救這個世界，隻可惜三位姐姐就再也與方師兄無緣了，這樣的選擇，方師兄會怎樣做呢？是戀人？還是整個世界？”
濡羽臉上帶著溫柔的笑，但那笑容之中卻有著無盡的惡意。
方痕眼底閃過一絲殺機，但很快就把那一抹殺機給壓製了下去，他搖搖頭，道：“沒有意義，我不會為我的任何選擇後悔，雖然我的選擇並不總是對的，但如果放棄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就是拯救世界的關鍵，那麽我寧願不去拯救這個世界，如果可以和我所擁有的一切一起去對抗世界末日，那就算末日來臨，又有什麽關係呢？”
濡羽深深的看了方痕一眼，道：“方師兄，聽到你這樣的話，青山百煉宗的很多人都會失望吧？”
“也許會，也許不會！”方痕直視著濡羽的雙眼，道：“那麽你的選擇遊戲到此結束了嗎？如果結束了的話我就要動手了！”
“殺了我嗎？”濡羽問道。
“也許？不如你也來選擇一下？是死？還是投降？”方痕以牙還牙道。
濡羽咯咯輕笑，道：“方師兄，你真的變了許多，看來這個時間線中的你確實是最特別的一個，這是因為你選擇最有感情的一條路嗎？”
方痕一愣，道：“什麽？”
不等他有所反應，周圍的一切突然變得模糊起來。
下一息，他感覺到一個柔軟卻又冰涼的嘴瓣印在他的唇上。。
“既然方師兄選擇感情，那麽羽兒就成全你吧，記住，你隻有四次機會，若是失敗，那麽一切就真的完了！”
話音落下，方痕耳中轟鳴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