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商定
方痕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水蔓青的治療方案說白了就是在打擦邊球，真要上綱上線的話那妥妥的就是邪修行徑。
方痕深吸一口氣，道：“晚輩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想要把水師姐給救醒需要大量的靈魂作為‘材料’，而且這些靈魂必需是修行者的靈魂，還不能是邪修的，這本質上就是邪修的手段，但晚輩認為這是非常時期所必要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沒有人急著發表什麽意見，隻是在等著他會說出什麽樣的話來。
方痕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眾人，片刻之後他卻突然笑了起來，道：“正道與魔門之別無外乎於心，邪功惡法確實會誘人墮落，但如果使用得當也是救人之法，諸位長老既然能坐到當前這個位置就更應該明白功法並非是邪惡的代名詞！”
“水師姐所需要的是已經逝去者的靈魂，而大家之所以會對這樣的事情反感，無非就是鬼修會用同樣的手段折磨那些靈魂，讓其最終成為鬼修手中的戰鬼，但如果不做任何處理，這些靈魂最終也不過就是回歸天地，化為靈氣的一部分罷了，而我們每一個修士的真元也都是吸納天地靈氣的結果！”
“我所需要做的就是在這些靈魂徹底的消散之前抹掉他們的意識，然後將其殘留的靈魂當成材料罷了，簡單的用藥配伍之道罷了！”
伍迪清咳一聲，道：“道理大家都很明白，但你又如何保證除了給青兒治療以外，不會再把這些靈魂拿去做別的事情？你又如何保證你日後不會繼續收集這些靈魂，要知道這些邪功惡法就像一條滑向深淵幽獄的坡道，一旦你走上去再想下來那就很難了，最終的結果就是你會滑入到幽獄之中萬劫不複！”
方痕看著伍迪的雙眼，露出一抹堅定之中帶著灑脫的笑，道：“我不做任何保證，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未來會怎樣，現在做的任何保證都沒有任何意義。”
“兩年前的我隻不過是一個落魄宗門的門徒弟子，那時的我甚至根本沒有遠大的目標，隻是想著能多活一天算一天，而我外出遊曆最大的動力其實是不想讓我的師尊失望。”
“一年前的我有了機緣而開始了自己全新的人生，那時的我到梅城參與百煉宗新人大會的目的其實就是給青山宗打開名氣，當時的我想的就是隨便在哪一個分項比賽之中混一個前三，然後招募一批武者回到青山宗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所以我不向諸位長老做任何保證，如果一定要晚輩保證的話，那麽晚輩能做的保證就是盡己所能去拯救更多的人，而為了這個目的晚輩是不會在意所謂的禮法與常規的！”
“收集靈魂給水師姐治療之事隻不過是晚輩所行之事的第一步，為了打敗那些邪修拯救更多的人，晚輩不會停下，如果這樣的結果就是墮落入深淵幽獄的話，那晚輩欣然接受這個命運！”
說完這些之後方痕平靜的看著在場所有的人，靜靜的等著對方回答。
或是發怒，或是斥責，又或者是勃然動手？
刻意裏的氣氛有一些壓抑，每一個人落在方痕身上的目光都有所不同，方痕可以清楚的感應到某些人的目光之中帶有忌憚甚至是敵意。
但最終沒有人發言，良久之後才聽到雪聖姑開口了，道：“看來你已經做好一切準備了，那麽你就去做吧，但如果你越過了某條線之後，那麽後果我想你也很清楚！”
雪聖姑雙眼平靜如水，但深邃的眼神卻像是看透了方痕的內心一般，道：“我相信你現在的確沒有任何私心，也相信你現在可以控製住自己的欲望，但若有一天你控製不住的話，那麽……”
下麵的話她並沒有說下去。
就如方痕所說，未來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
方痕向雪聖姑抱拳行禮後轉身而去。
等他離開之後，才有一個真人境的長老開口道：“聖姑大人，我們真的要放縱方痕？若他真的墮落入魔道那麽……”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伍迪給打斷了，道：“你以為不同意方痕那小子就不會做了？那個小子是一個目的相當明確的家夥，他最大的優點就是重感情，但最大的弱點也是這個，如果傷的隻是你我這些老家夥他是不會主動做這些事情的，但現在傷的是青兒，是他承認的同伴。”
伍迪說到這裏自嘲的嘿然笑了起來，道：“老越，你必需要承認一個事實，現在已經是這些年輕人的天下了，百煉宗會怎樣，北洲又會怎樣？這最終看的是這些年輕人，而不是我們！”
越姓長老沉默了片刻後點了點頭，道：“雖然我不喜歡你這張嘴，但這一次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很對，我們這些老東西就幫著年輕人鋪路吧！”
雪聖姑這時又開口道：“與其他人的聯係恢複了沒？”
一個女性長老道：“回聖姑的話，已經和梅城恢複了聯係，他們那邊的情況也不容樂觀，百姓的損失相當大，但修士的損失還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伍迪不滿的哼了一聲，道：“他們把武者當成了炮灰吧？”
女性長老並沒有說什麽，但從她的態度來看就知道伍迪所說的是事實。
雪聖姑沉吟片刻之後搖搖頭，道：“這是必然之事，我們無法要求其他人和我們一樣，繼續保持聯係吧，爭取和其他幾個地方也恢複聯係，我們這裏的戰爭再有兩日應該就結束了！”
越姓長老道：“聖姑大人覺得那個濡羽所提三日之約可信？”
雪聖姑道：“我不信那個三日之約，但我相信這裏的戰事會在那時有一個結果，我們雙方終有一方會退出這場戰鬥，諸位，做好準備吧！但諸位記住一個最基本的底線，那些年輕人才是宗門與北洲最終的希望，你，我，在座的所有人都必需做好準備！”
眾長老齊齊行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