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言定上門仇
鐵桶之中裝的是用於滅油火的幹粉,在桶被擊碎之後,那桶中的幹粉居然沒有受到半點震動,反而是在鐵桶破碎落地的幾息之後才散落下來。
僅僅是這一手力道的控製就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而驚鴻仙子在這一擊之中毫無收斂的表現出來的道台境五重天的氣息,更是震懾住了夏家的女人。
驚鴻仙子微微一笑,眼眸之中閃動起冷森森的光,道:“奴家可和金姐姐不同,金姐姐心善不願與你們相爭,但奴家可是下得去手殺死任何敢膽與奴家為敵的人,你們若是覺得夏家就此絕種也好,那就動手吧!”
夏家女人麵麵相覷,卻是不敢動手。
站在夏瑩身邊有一個實力在通靈境巔峰年輕貌美的女子,她恨恨的指著驚鴻仙子身後的金婷,道:“金婷,有本事你出來與我們對質,躲在別人身後算什麽本事?”
“躲在別人身後不算本事嗎?那換一個,躲在自己夫君身後算本事嗎?”一個上揚的腔調響了起來。
方痕大踏步的走上甲板來到金婷的身邊,抬眼看著夏家的女人,朗聲道:“在下青山宗方痕,金婷的未婚夫婿,諸位有什麽冤仇在下都接下了!”
方痕現在滄瀾國也算是小有名氣,百煉宗新人大會格鬥賽第一,青山宗滅巨鼎宗,這些都讓他名聲在外,坊間關於他的傳聞很多,但不管哪一條都至少有一條是相同的。
這是一個擁有道台境實力的高手,而且並非一般道台境可比。
這一下就等於自己的敵人之中有了兩個道台境的高手,夏家的女人們如何做?她們之中最強的也就是夏瑩的馭氣境巔峰而已,剩下的人全都是通靈境,哪怕是最有天賦的一人——被認為是夏家希望,一定可以到達真人境的夏妙思現在也就是通靈境而已。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
但就此離開又豈能甘心?
“青山宗方痕,江湖傳言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你也不過如此!”之前罵金婷躲在驚鴻仙子身後的那個美貌女子正是夏妙思,她忿忿不平的看著方痕,咬牙切齒的道。
方痕淡然一笑,反手將金婷的手給握在自己掌心之中,將自己的溫暖傳給對方,然後才道:“這位姑娘此言差矣,在下與金婷有婚約在身,自是夫妻同心,我不管金婷與你們有何恩怨,我都替她接下來了,這是身為夫君的責任,敢問姑娘在下如此做,有何問題?”
夏妙思滯了一下,但還是立刻道:“金家殺我夏家無數,你若是明理之人,就應該幫理不幫親!”
一旁的夏瑩臉色隨之一變,其實她很清楚夏妙思說這一句話來就已經是把自己一方放到了弱勢的位置。
但她又能有什麽辦法呢?本來已經想好哪怕同歸於盡也要殺了金婷出這口惡氣,但不料人家船上有兩個道台境,這怎麽打?
方痕道:“這位姑娘既然說到一個理字,那我們就來理一理,夏家之事當年也算是滄瀾國之中的大事,江湖上都有聽說,在下當年也是聽聞過的,但據在下所知,當時所有行動都是金無雙所主持,與金婷無關,當時的金婷其實是被金無雙軟禁在家中,成為家族培育的一個工具而已!因此夏家之事於情於理找不到金婷頭上。”
“此乃其一,若是各位依然意氣難平,認為金婷是金家之人就應該背上這筆血債,在下也不多做爭論,隻說另一件事,那就是金無雙之死,乃是我與金婷一起做下的,當時我們聯合另一位前輩對金無雙展開刺殺,這才最終成功擊殺金無雙,那位前輩為此犧牲,而金婷也是那時脫離了金家!”
方痕攤開雙手,道:“那麽諸位現在來算一算,殺死了金無雙的在下和金婷是否算你們的恩人?”
夏家女人都是一愣,顯然她們是完全不知道這個消息的。
夏瑩臉色鐵青,道:“你說金無雙是你殺的就是你殺的?你幾時殺的?你到此時也不過就是道台境,你殺金無雙時又是何等境界?你覺得我們會相信嗎?你敢立下心魔大誓嗎?”
方痕哂然一笑,道:“這位婆婆,在下其實無需給你們解釋什麽,你回頭看一下你們身後大船上的烏帆,這江上跑的人都知道,掛上烏帆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你們可以殺光我們一船的人而不會有任何人多過問一句,而我也可以把你們殺光而不會有任何人說我一句!烏帆者,生死局也,生死由命無關是非!”
在夏家女人臉色大變的同時,方痕繼續道:“所以現在在下把話擺在這裏,諸位若是想講理,那我們就來講理,若是諸位想要動手,那在下陪你們動手,選擇權在你們,而不在我!我身為金婷的夫婿,不管這件事情的理在她也好,罪在她也罷,我全都一力抗了,那麽現在,諸位可以選擇了!”
金婷聽到方痕的話,紅了眼簾,上前緊緊抓住了方痕的手。
方痕隻是輕輕用力握了握金婷的柔荑,然後目光如炬的看著夏家的女人們。
夏家女人們的怒火不可能僅憑方痕幾句話就消去,她們所受的苦難也必需要有一個發泄,但她們也很清楚哪怕方痕把她們全都殺了也不會有任何人為她們說一句話。
掛上烏帆就是告訴所有人這是一場生死由天的生死局,她們這一船的人哪怕全都死光了,還活著的那些夏家女人也不能再以這個理由報仇,否則會被整個江湖所唾棄。
對於本身就沒有多少實力的夏家女人來說,一旦失去了“理”這個唯一的立足點的話,她們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方痕也不心急,隻是淡然的看著對方,其實他完全可以站在道德高點把這些女人忽悠到死,也可以直接對她們出手以絕後患,反正都已經掛了烏帆,她們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說半個字。
但方痕過不了自己那一關,他知道眼前這些都是可憐人,她們隻是一肚子憤怒與悲傷無法發泄罷了。
“這位婆婆,還有這位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