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星奴
方痕撫摸了一把化道戒，問道：“隻要真元足夠，我便能一直突破下去，對不對？”
狄天道：“這吸納真元之法，本身就是一種捷徑，省去了很多修煉上的細節，所以突破變得極其簡單，隻不過……”
說到這裏，狄天抿了抿嘴唇，臉色變得十分複雜，似乎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你剛剛已經說過了，現在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有什麽不能明言的嗎？”方痕問道。
聽了這話，狄天這才歎了口氣，道：“天下間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借取真元之法固然可以讓境界暫且提升，但代價也是十分沉重的。”
其實即便他不說，方痕也已經想到了，便道：“這也沒有什麽，我早就做好準備了。”
“不，你還沒有！”
狄天正色道：“當年我也曾借用過他人的真元來強行提升自己的境界，結果整整兩年都無法下床行走，而當時我隻是提升了一個境界而已。”
聽了這話，方痕頓時頭皮發麻，因為他從通靈境跳躍至道台境，足足提升了兩個境界，如此說來，豈不是說要臥床四年了？
看了看狄天的神色，恐怕後果遠不止於此。
似乎是看穿了方痕的心思，狄天道：“恩師曾賜於我一瓶歸元露，若是在真人以下境界，你事後服下幾顆倒也無大礙，不過，若是強行突破到真人境的話，即便是歸元露也無法起多大作用了。”
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恩師是何方神聖，但顯然不會是古原。
“我若是強行突破的話，結果會怎樣？”方痕問道。
狄天沉吟片刻，道：“十幾年的修為會化為烏有，並且日後再也無法達到現在的成就。”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以武為尊，如果讓方痕變成廢人的話，那簡直比死還要難受。可如果不能突破到真人境的話，那也就意味著無法走出這離魂梯，到時候他們性命難保不說，一旦趙涯等人再施以手段，洞淵主的遺骸就很有可能被他們帶走。
此乃青山宗的鎮宗之寶，方痕怎麽可能眼睜睜看著它失落？縱然古原有不是之處，但方痕卻不能容忍青山宗因此墮落。
想到這裏，他一咬牙，道：“我再叫你一聲師兄，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狄天神色一凜，道：“但說無妨。”
方痕道：“我知道你跟師傅之間的恩怨不可能善終，所以這洞淵傳承你一定不肯放棄，我隻是想求你，得到傳承之後，不要毀掉遺骸，更不要讓青山宗三百年的基業化為泡影。”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記掛著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別說是三百年了，就算是三千年又怎麽樣？難道它比你的性命還要重要？”狄天打量著方痕，就像是在看待一個陌生人。
方痕道：“你離開的太久了，或許有些事情已經不記得了，青山宗並不隻是一個宗門的名字，更是我輩修士除魔衛道的決心，魔未除盡，‘道’又怎麽能亡呢？”
最後這幾個字說出來，鏗鏘有力，狄天也是一臉迷茫，似乎是勾起了什麽回憶，過了好一會兒才鄭重點了點頭。
方痕舒了一口氣，隨即將一縷神識傳遞給化道戒。
這化道戒中蘊藏著天地間最為雄渾的真元，想必助方痕突破應該不是難事。
雖然不知道方痕在做什麽，但狄天和那名衣衫襤褸的女子都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所以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三個人就像是石雕一般，直直站立。
可是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化道戒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洞淵主可是你曾經的主人，難道連你也覺得我不值得為此事冒險嗎？”方痕撫摸著化道戒，喃喃道。
跟剛才一樣，化道戒仍舊沒有一點反應，似乎所有的神奇之處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無奈的歎了口氣，方痕這才說道：“我也別無它法了，這可能就是天意吧？”
“或許……”
那衣衫襤褸的女子看了看方痕，又看了看狄天，這才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或許我有辦法助你突破。”
聽了這話，兩人都是一愣，隨即又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狄天道：“你的修為跟紅黑子相差無幾，就算是你將一身真元全都借給方痕也是無用。”
女子道：“我自然沒有這麽高的修為，不過我有辦法幫他聚集此地散落的真元。”
說著，她攤開手掌，隻見手心赫然出現一枚小小的玉扣。
這玉扣很小，隻比指架蓋稍微大上一些，不過卻極其精致，上邊鏤刻著一隻五爪金龍，姿態栩栩如生。
在玉扣出現的那一刻，周圍的真元果然都肆虐了起來，本來無色無形的散落真元逐漸聚集變成了肉眼可見的乳白色漩渦，並縈繞在三人頭頂。
這種聚集真元的速度自然比不上洞淵遺骸聚集天地靈氣的速度，但也足夠讓人大開眼界了。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狄天最先回過神來，神態恭敬。
聽了這話，女子顯然有些局促，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我叫星奴。”
狄天點了點頭，繼續道：“不知道姑娘跟皇室有何關聯？”
皇室？
方痕上下打量了星奴一眼，可不管怎麽看，她都更像是一個乞丐，根本就看不出絲毫的貴氣所在。
方痕雖然從來沒有接觸過皇室的人，但就算是再怎麽落魄，也不應該淪落至此吧？
然而，聽了狄天的話之後，她變得更加不安，顯然是身上藏有秘密。
狄天道：“五爪金龍乃是皇室的象征，其他人若是使用，那便是大不敬，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玉扣便是皇室之物吧？”
聽他這麽一說，方痕也覺得有理，雖然滄瀾國武風昌盛，但僭越之罪可不是開玩笑的。
頓了頓，狄天繼續說道：“皇室之物雖說可以仿製，但這掠奪生機的霸道功能，卻是仿製不來的。”
說著，他向離魂梯上指了指。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方痕也是大驚失色，隻見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嘶尾靈蝰，此時竟然全都萎靡倒地，有些甚至直接喪失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