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變強的開端
同樣讓方痕無法釋懷的，還有金家那位大小姐。
在落日城中，金家可謂是勢力滔天，甚至連城主都要給幾分薄麵。也正因為這樣，才使得金家年輕一代中出了很多仗勢欺人的二世祖，金碧焰就是其中的代表。
雖然素昧蒙麵，但她既然是金碧焰的妹妹，那人品稟性也就不用多說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金家又能有幾個好東西？
如果讓金家的人站成一排全都殺掉，或許會有幾個人是冤枉的，但如果隔一個殺一個的話，卻一定會有漏網之魚！
由於兩世為人，方痕看待問題要比其他人長遠得多，他自然明白，金家納他為婿，名為止息幹戈，實際上一定別有意圖。
可即便如此，方痕也必須得答應。因為他心裏清楚，以青山宗目前的底蘊，絕對不是金家的對手，隻要從自己嘴裏蹦出半個“不”字，難免會落得宗毀人亡的下場。
這樣的結果，是方痕無法承擔的。
說到底，還是實力！
如果青山宗再有三百年的底蘊，如果師傅成功突破到真人境，如果自己的修為能夠再上一層樓，如果……
方痕沒有再想下去，隻是目光中隱隱有火光閃動。
他討厭這種身不由己，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感覺！
……
這些年來，方痕一直在外曆練，已經三年沒有回過青山宗。門內新晉的弟子大多聽過他的名字，但並沒有見過他，幾乎每天都有人守在方痕的院子外，想要見一見這位傳說中的大師兄。
然而，當見到堂堂青山宗宗主的嫡傳弟子，竟然是一個眼窩深陷，麵黃肌瘦的少年之後，不少人都感覺到了失望。
最初的仰慕已經變成了漠然，甚至是有點瞧不起他。
方痕看在眼裏，表麵上雖然沒有變化，但心裏卻也有些不痛快。
自從小秘境中回來之後，他修為大降，本以為調理一段時間就沒有問題了，可誰知他的身體竟是一天比一天虛弱，有時候一天要睡足八九個時辰，等醒來之後也是一幅萎靡不振的樣子。
方痕也曾經找過師傅，可是自從金家老祖來過一次之後，古原就開始閉關，方痕也沒有辦法從其他人那裏得到指導，隻好慢慢摸索。
可不管他吃多少靈丹妙藥，也治不好這嗜睡的毛病。
這天，他正在後山習練破山拳，一套拳剛剛打到一半，便感覺到了體力不支，最後竟然暈倒在地。
等他醒來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一眾師弟都守在他的床邊。
“發生了什麽？”
方痕試圖坐起身來，可稍微一動，便感覺到渾身酸痛，就像是剛剛跟人大戰了三天三夜一樣。
“你還有臉說？修為不夠偏要逞強，那破山拳豈是你能駕馭的？”
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須發皆白，但沒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樣子，反而在眉眼之間透露出一絲凶狠。
此人是方痕的師叔，名叫雷厲，人如其名，做事也是雷厲風行，天生的火爆脾氣，平時指導弟子的時候，也是非打即罵，以至於所有弟子都很敬畏他。
即便是方痕，也不敢跟這位師叔頂嘴，隻好訕訕一笑，勉強一抱拳，道：“給您老人家請安。”
“免了，還是我給您老人家請安吧，難道你不知道現在青山宗正值多事之秋？身為嫡傳弟子不懂得分擔也就罷了，還偏要在這個時候搗亂，如果你是我的弟子，我早就，我早就……”
說到這裏，他就再也說不下去了，隻是胸口不斷的起伏，顯然是在強忍怒氣，如果不是方痕重病在床，恐怕早就動手了。
方痕也是一愣，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隻是練功不慎而已，竟然讓師叔這麽生氣。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問，一旁的血無衣淡淡道：“是我在後山找到你的，師傅知道之後，耗費了數月修為才把你救醒，現在他老人家已經回去休息了，恐怕沒有個半年的時間是恢複不過來了。”
什麽！
聽了這話，方痕差點跳起來。
蒼瀾國中，大大小小的門派如過江之鯽，彼此之間時常都有明爭暗鬥，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青山宗之所以能夠屹立不倒，完全是因為有古原坐鎮，如果他倒下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更加讓他想象不到的是，自己隻是昏過去而已，竟然要讓師傅耗費真元才能把他救醒！
雷厲自然不知道方痕心中所想，見到他麵露愧色，也就沒有再責備下去，囑咐了兩句之後也就離開了。
其他弟子相繼離去，有人搖頭歎息，也有人麵露奸笑。
因為他們心裏清楚，自小秘境一役之後，方痕算是徹底的廢了，以後修為決難再有所突破，恐怕這首席弟子的地位也將不保，或許自己的機會來了。
雪落走在人群的最後，好幾次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在她進入青山宗的這幾年，幾乎每天都聽人提起方痕的英雄事跡，所以才在他回來之後，第一時間上門拜訪，想要結識這位年輕強者。
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那位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天才，竟然是一個連練功都會昏倒的繡花枕頭，又如何能不失望？
對於一個毫無利用價值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的。
不過片刻而已，屋子中就隻剩下方痕跟血無衣兩個人了。
“怎麽，師弟還想留下來落井下石嗎？”
方痕苦笑一聲，勉強坐了起來，雖然他已經成為了強弩之末，但也絕對不允許別人輕視。
血無衣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我本來是要踐行三日之約的，可看你的樣子，是打不成了，我們還是等來日吧。”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如果你還有來日的話。”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方痕也是麵露微笑：“這家夥，果然跟別人不一樣。”
當然，他高興的事還遠不止於此，因為他已經找到了自己變虛弱的原因。
或者說，這並不是變弱，而是變強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