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瘋魔鍛體術
午後,地處城郊的院裏格外炎熱,而相對不那麽透風的打鐵房裏更是飽受暑氣炙烤。
打鐵房裏,秦驍赤裸著上身,手握一柄半人高的鐵錘,重重砸在麵前的一塊鐵坨上。
“當。”
鐵錘與鐵坨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在空曠的打鐵房裏回響。
“當。”又是一錘落下。
清脆而又短促的的打鐵聲在打鐵房內響起,秦驍一錘又一錘落下,聲音的節奏也越來越快,一聲接著一聲,接連響起,如同要交融在一塊一般。
隨著金鐵交鳴聲越來越高昂,秦驍的赤裸的上身也逐漸被汗水濕透,遭受猛烈敲打的鐵坨變得通紅,汗水滴在通紅的鐵坨上發出滋滋的聲響,隨後很快被蒸發幹淨。
第兩百錘,第三百錘……
當鐵錘第六百次落下時,汗水滴入秦驍的眼睛裏。
當鐵錘第七百次落下時,秦驍感到肌肉一陣酸痛。
當鐵錘地八百次落下時,肉身的力量已經被揮霍到極限。
但秦驍像是感受不到身體的疲憊一般,不斷揮動著手中的鐵錘,狀若瘋狂,如瘋如魔。
此時,秦驍體內生出一股熱力,由腹處迅速擴散到全身,手臂、肩膀處肌肉的酸脹之感開始緩解。
這股熱力,便是淬體七重的武者才有的元力。
有了元力的加持,秦驍手中鐵錘落下的速度再次加快,宛如狂風暴雨一般,狠狠地砸向鐵坨。
第九百五十次落錘時,秦驍體內的元力已經揮霍一空,但手中的鐵錘依然沒有停下,靠著純粹的肌肉力量一次次的摧殘著下麵的鐵坨。
當!
終於,鐵錘第一千次落下,秦驍終於鬆開了手中的鐵錘,而鐵坨的體積竟硬生生縮了一半之多。
以淬體七重的肉身力量,便是揮上一整的錘子也不會感到累,但秦驍打鐵時卻是每一次揮舞鐵錘,都是竭盡全力。
一炷香的功夫,一千次落錘,將全身的力量一次次壓榨到極限,舊力去而新力生。
這便是鐵叔傳授的淬體方法,與武院其他弟子們負重奔跑、舉石鎖等方式完全不同的淬體敲門。
配合獨特的節奏和呼吸方式,錘煉鐵塊的同時也在錘煉肉身,將鐵塊中的雜質除去的同時,也將肉身中的雜質通通除去。
突破極限之後,秦驍輕輕握拳,仿佛能聽到肌肉之中無數細胞發出歡呼雀躍的聲音,身上的疲憊和酸脹感快速消退。
“不錯。”
在秦驍還在為自己又一次突破極限感到欣喜的同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低沉而滿意的嗓音。
他連忙扭頭望去,正見到一個穿著一身黑衫的中年男子,如鐵塔一般站在自己身後,一臉欣慰的看著自己。
“鐵叔。”秦驍驚喜道。
鐵叔點了點頭,目光落在秦驍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後,很是滿意道:“不錯,突破淬體七重後這短短的幾內,不僅適應了元力的運用,並且又一次突破了極限。”
“想必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突破淬體七重,達到淬體八重。”
“嘿嘿,能這麽快突破多虧了鐵叔傳授的鍛體方式。”秦驍笑道,他知道鐵叔傳授的這套鍛體之法絕不簡單,可惜不管他怎麽問鐵叔,都打聽不出這套鍛體之法的來曆。
“嗬嗬,這套瘋魔鍛體法雖然不凡,但在我所修行過的山門之中,也隻是一套基礎鍛體之法,算不得什麽秘法。山門之中靠瘋魔鍛體法淬體的弟子不在少數,但能取得這樣的效果,也是你賦過人又日日勤修不輟的結果。”鐵叔歎了口氣道。
瘋魔鍛體法本就是他傳授給秦驍的,兩人又生活在一個院子裏,秦驍修煉的有多刻苦,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至於秦驍這般拚命修煉的原因,他自然也知道。
隻是即便秦驍走出千葉城,又走出大楚王朝,又有幾分機會能找到那份靈丹妙藥?
更何況,輕眉的眼睛遠比秦驍所了解的要棘手的多,根本不是一顆靈丹、一株靈藥所能治好的。
否則,出自那座山門的他,又豈會連一顆活死人,肉白骨的丹藥都不能為女兒求到?
“如今你也到了淬體七重,元力的運用方式已基本掌握,倒是勉強達到了可以修煉劍法的門檻。”鐵叔緩緩道。
聞言,秦驍頓時眼前一亮。
他雖然時常佩劍於身邊,更是用劍擊敗了乾院的才弟子趙明樓,但那用的隻是蠻力和一些粗淺的用力技巧,根本算不得什麽劍法。不定,換做平常揮舞的錘子,反而使的更加順手一些。
鐵叔最擅用劍,秦驍也最喜劍道,但鐵叔卻不願將劍法傳給他。
按鐵叔的法就是,在淬體不到家之前,過早學習武技隻會拖延淬體的進度。
“按照我所修行過山門的記載,下功法、武技從低到高可分為凡、靈、地、、聖五大品階,每一品又可分為上中下三等。我所要傳授你的,便是一門凡級上等的劍法武技,分光掠影劍術。”
鐵叔完,看了秦驍一眼,又補充道:“你可不要嫌棄這門劍術品級低,武技的威力固然有高低之分,但一個武者的實力更多的取決於武者的本身。武者自身的實力越強,武技的威力自然也越強。而一名先武者,即便是用一門凡級下等的武技,也能輕易秒殺先之下的武者。”
“更何況,這門分光掠影劍術修煉到圓滿境界,即便是和一些靈級武技相比,也絲毫不弱。”
聞言,秦驍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心知肚明,鐵叔願意傳給他的武技自然不會差,正如鐵叔傳授的瘋魔鍛體之法一般。
更何況,他很早便從武院的武技閣中知曉,先之下能夠學到的武技,最高品階便是凡級上等。而靈級以上的功法,最低也要先境才能修煉。
“看好我的動作。”鐵叔突然爆喝一聲,嚇得秦驍趕緊聚精會神的看去。
隻見鐵叔並指為劍,隨後兩根手指緩緩落下。。
秦驍死死的盯著鐵叔手上的動作,倏地感到腦門上一涼,一身汗毛乍起。
回過神來,鐵叔的兩根手指已如一柄利劍一般,抵在他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