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
以此章,致敬劍三劇情歌《》,致敬我心中的佛秀
………………………………
自從那以後,老蕭就一直跟著我了,他也懶得再隱身,我做生意的時候就穿著他那身紅白相間的奇怪短衫,帶著兜帽遮住大半張臉,像個衰神一樣站在我旁邊。實話我欲哭無淚,左邊站著一個和尚,右邊站著一個詭異的明教弟子,十分的影響我做生意。
這也就罷了,慧淨作為一個拖油瓶,好歹飯量也。慕思比,哦不,老蕭作為一個比我高大的多的成年拖油瓶,飯量十分驚人!
“老蕭,你吃我的飯總要給錢啊!”我曾經憤怒的拍打飯桌。
“我……真的……沒錢。”你瞅瞅,他臉紅的和猴屁股一樣,卻一刻都沒停握著筷子的手,仿佛一個餓死鬼。我居然就這樣默許了,唉,美色誤人美色誤人!
最近慧淨和尚十分不對勁,軟磨硬泡的想讓我搬家,一會風水不好,一會茶樹太礙眼,理由離奇的已經讓我想揍人。他還想讓我換個地方擺攤,什麽總要善良些給易胖子一條活路。
“慧淨,出家人不打誑語,以前你雖然狡詐頑皮了些,卻的確從不撒謊,最多也就是一半誤導別人。如今這些話如果不是謊言,我是不信的,到底發生了何事讓你這麽害怕?”
慧淨還是不,我覺得很是不對勁:“慧淨,你到底在害怕什麽,塌下來阿蘿姐姐都給你頂著。”
和尚終於開口了,隻是他的表情簡直可以用泫然欲泣來形容:“阿蘿施主,軟軟,軟軟她喜歡僧,要僧娶她!”
我驚訝的張大了嘴,老蕭在旁邊倒是一臉好奇之色。
“不是吧,你拒絕不就好了,躲什麽?”
“不知道,僧,僧開不了口。”慧淨哭了。
完了,完了,這回玄正大師可能真要怪罪我了,這和尚,是喜歡那個秀坊的丫頭啊!我頹然的坐回椅子上。
“慧淨,你可想還俗?”我的腦子裏一片混亂。
和尚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僧,僧已經把身心都奉獻給了佛祖,怎能還俗!”
“那好,我們回少林。明日就回去!”此事真是荒唐,終歸是我疏忽了。
回到少林的時候玄正大師已經看過我的信了,他卻什麽都沒有對慧淨,隻是罰了他一個月的苦修,日夜被關在佛堂念經,不得見任何人。
“此事不怪施主,是慧淨佛心不穩。若能悟,此劫便破,若不悟,也是他與佛無緣,我會親自為他還俗。”
“大師,此事我想不通。”我也雙手合十。
“施主,何事憂心?”
“為何慧淨修佛和喜歡一個人的心不能共存?我一向覺得佛法精妙無雙,世間少有,是佛經曆代智慧的總結。可佛祖……”我不下去了,我一向不信神佛,卻無法在玄正這樣德高望重的大師麵前出我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
玄正卻似乎知道我想什麽,微微一笑,也並不覺得我無理:“施主不信我佛,則所思所想與我佛門中人必然產生差異,此也尋常。慧淨卻是佛門中人,修身,修心,須得以己度下人。情愛之事本就是人道之苦,六根不淨,自是無法修佛。施主,世間情愛之事可嚐過?”
“自是嚐過,老和尚,你明知故問。”
“愛是苦,不愛是苦,施主可勘破了?”
“道理明白,卻堪不破。”我突然就笑了,隻是那笑容的確十分難看:“我明白了,大師,正因為我堪不破,所以我與佛有緣,卻無分。若慧淨勘破,則成大道,堪不破,也就與我這等俗人一般了。”
“阿彌陀佛,施主,若堪不破,不如放下,不思,不想,不念。”老和尚又給了我一禮,轉身離開。
蕭水寒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
秀坊的那個丫頭找來的時候,慧淨一個月的閉關剛剛結束,我去看過他,他麵無表情的敲著木魚,對著空曠的佛堂嘀嘀咕咕的念著經文,神情木訥的倒和他手裏的木魚別無二致。
“軟軟來了。”我知道我這樣做實在是不該,卻不忍心聽那個站在寺門外的姑娘的哭聲。
“阿彌陀佛,不見。”還好,還知道回答我,他還沒真成一個木魚。
“姐姐,他為什麽不見我?”姑娘的哭聲也像極了她的名字,軟軟糯糯的。老蕭給她倒了一杯水,幾個月過去,他倒學了不少中原人的樣子,就是那身遮了胸膛露肚皮,遮了肚皮露胸膛的紅白衫子打死都不換掉。
“他佛法,心全裝了神佛,已經裝不下你了。”我歎了口氣。
“我不信,那日,那日他明明臉紅了的,他心裏有我的!”姑娘還在哭。
“軟軟啊,你喜歡誰不好,怎麽能喜歡上一個和尚。他們佛門弟子,六根清淨,修身修心。若慧淨有還俗之心還好,可最令人頭疼的是這孩子一心向佛。”
“他,他與我玩的時候,一點都不像一個和尚!”
“他年紀,性格頑劣點也是正常,可他與我出去的那幾個月,日日早課做的比我擺攤子還準時,沒有一日懈怠。他也從來就隻當那幾個月不過是紅塵曆練,不過是他修佛路上的一番體驗,隻不過是為了悟道。”我試圖開解這個軟萌可愛的姑娘。
“我親自去問他!”姑娘倔脾氣上來了,老蕭給她倒的水一口沒喝,直接就向著佛堂跑了過去。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念經聲伴隨著篤篤的木魚聲低低的傳來。
軟軟站在門口看著佛堂裏跪坐的那個身影,有些失神。
他高了些,瘦了許多,以前圓乎乎的臉現在已經能看見棱角的影子,穿著素色的僧衣,均勻的敲著手裏的木魚。
軟軟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就走了進去。
“慧淨,我來找你了。”她跪坐在慧淨的旁邊,如他一樣的姿勢。
“今日姑娘來找僧有何事?”慧淨敲木魚的手頓了頓,又繼續敲了起來。
“給我講個故事吧,以前你就愛給我講故事。”軟軟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那僧便給姑娘講一個三的故事吧。”慧淨將木魚放在旁邊的蒲團上,雙手合十。
“從前有個老和尚,總是被賊光顧,他忍無可忍了。有一,賊又來了,他就對賊,請你把手從門縫裏伸進來,你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那賊聽了高興極了,就把手從門縫裏伸了進去。誰知老和尚一把揪住他的手,捆在柱子上,然後用棍子痛打他,一邊打還一邊喊:佛!法!僧!那毛賊叫道:哎喲!別打了,哎喲,痛,快住手!老和尚:佛!那賊痛極了,無奈跟著喊:佛!老和尚:法!那毛賊跟著喊:法!老和尚喊:僧!毛賊便也跟著喊:僧!阿彌陀佛,這便是著名的三的故事。”慧淨又拿起木魚,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軟軟眼淚早就下來了,她的聲音裏都帶著哭腔:“慧淨,我這裏有四,你要不要聽?”
慧淨一楞,轉過頭看著臉上滿是淚水的軟軟,卻開始默念經文。
“你聽不聽?”軟軟又問。
“女施主請講。”慧淨默默點了點頭。
“那你手伸來。”
“佛。”她。
“佛。”慧淨木訥的跟著念。
“法。”她。
“法。”慧淨依舊木訥。
“僧。”她。
“僧。”慧淨閉了閉眼睛。
“……秀姑娘。”她。
慧淨卻沒有跟著念:“阿彌陀佛。”他。
“你呀,秀姑娘!”軟軟捂住了眼淚,泣不成聲。
慧淨沉默不語,繼續敲起了木魚,篤篤的聲音也平息不了軟軟的傷心。
“師父將我許配給了別人,及笄之後便會成親,我不願意,可你也不願帶我走。慧淨,我不會再來了。”
“阿彌陀佛,徒兒,那女施主走了?”
“是,師父。她以後不會再來了。”慧淨垂著眼眸。。
“阿彌陀佛,誦經吧。”玄正也走了。
“南無……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