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抓人
仿佛是為了印證安陽伯的話,門外傳來了管家焦急的稟報聲,“侯爺,出事了。”
候府的大管家一向知道分寸,知道他們在書房跟安陽伯談要事,除非火燒眉毛,否則不會來打攪。
容大老爺顧不得什麽了,急忙開門問道:“出什麽事了?”
大管家望了裏頭一眼,欲言又止。
這個大管家,急糊塗了麽?當著安陽伯的麵這樣,豈不是讓安陽伯不悅,要有什麽事不想要讓安陽伯知道,就該找個能搪塞的借口叫他,容大老爺沒好氣道:“舅舅不是外人,有什麽話直接說。”
大管家這才道:“回老爺,是二老太爺身邊的春來,他被燕城府衙的人抓走了。”
容大老爺大驚失色,“這怎麽可能?我忠毅候府是什麽地方,你們都是怎麽當差的,居然讓燕城府衙的人上門拿人?也不知道事先通傳一聲麽?”
大管家哭喪著臉道:“回大老爺的話,是這樣的,燕城府衙的人打扮成酒館的下人,說是酒館有客人落下了一包貴重東西,他們特意送來讓春來認認,是不是二老太爺去酒館的時候落下的,這春來就出去看,一出門口就被鎖住拉走了,守門的婆子哪裏攔得住,眼睜睜看著春來就那麽被抓走,等我們府裏的護院得知消息追出去,人早沒影了,奴才想著事關重大,不敢耽擱,隻能來報老爺了。”
“你先去燕城府衙打聽打聽,有什麽消息立即來回報。”容大老爺沉吟了一下,又吩咐,“你親自去,拿上我的帖子。去求見燕城府尹朱應,看看他有什麽話說。”
“是,老爺,奴才這就去。”大管家說著轉身就要走。
“等等。”一旁沒說話的安陽伯喚住了大管家。
大管家急忙停住腳步,退回來恭敬道:“舅老爺有何吩咐?”
安陽伯轉頭對容二老爺道:“事關重大,派一個下人去,隻怕起不到震懾作用。老二。你也一起去,試探一下這個朱應到底想要怎麽樣。”
“我……這合適麽?”容二老爺躊躇起來,說實話。以忠毅侯府的門第,他實在看不上區區一個燕城府尹,覺得讓大管家上門都是高看了這朱應,根本用不著自己親自出馬。
“事關重大。隻派一個下人那朱應肯定是不買賬的。”安陽伯皺著眉頭解釋,“對於朱應這個人我還是有點了解的。他一向小心謹慎,不是個莽撞之輩,敢用這樣的方法一定是有什麽確鑿的證據,證明你們二老太爺身邊這個小廝春來做了什麽。現在一定不能讓人在燕城府衙內開口,將案子做成鐵案,你明白麽?現在可不是犯糊塗的時候。鬧不好,整個忠毅候府都得遭殃。愣著做什麽,快去。”
“是,是,舅舅,我這就去。”容二老爺被安陽伯一瞪眼,不敢再多說什麽,趕緊跟著大管家先去了。
待容二老爺走了之後,安陽伯才搖搖頭,長歎了一口氣。
容大老爺忙道:“舅舅,事情真有那麽嚴重麽?”
安陽伯就光是歎氣半天不說話,讓容大老爺等得心急又不敢催促,許久他開口道:“以連禦風如今的身份地位,芝麻小事都會很嚴重,更何況……你是我親外甥,我也就直說了,現在明眼人誰不知道,你們家姑娘是衝著定王妃位置去的?且不說定王妃不會坐以待斃,就是外頭也有不少眼紅的,能看著你們撿這個便宜麽?”
“舅舅,您當初不是也覺得這是一門好親事麽?”容大老爺也不是小孩子,被訓斥了幾句,臉皮有些掛不住,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當初,當初是什麽時候?”安陽伯哼了一聲,“我當初提議的時候連禦風還沒有娶正妃,你的女兒正當年,門當戶對,多好的親事,結果你聽外頭那些風言風語,舍不得自己的嫡親的女兒,隻想要嫁個庶女,還是旁支庶女,人家能看得上麽?我就勸你不要自討沒趣。”
“可現在的定位妃不也是庶女。”想到這個,容大老爺更是不服氣了,早些年他就想要跟連禦風結親,舅舅的提議也正和他心意,不過他的確舍不得自己的親生女兒嫁個克妻的,再說了那時候的連禦風雖然風頭正勁,但也正是被皇帝忌憚的時候,說不準哪天就被清算了,還是嫁個庶女穩妥一些,連禦風好,忠毅候府自然能沾光,連禦風倒黴,也不過是賠進去一個庶女罷了,於候府無大礙。
隻可惜那時候將打算跟安陽伯一說,想讓安陽伯保個媒的,卻沒想到被訓斥了一番,說是身份低微的庶女怎麽配得上堂堂王爺,這是結親還是打人臉呢?若是有心讓他嫁自己親生的嫡女,不然就打消這個念頭,免得丟人現眼。
他也覺得嫁個旁支庶女的確是有點什麽,可當時他就一個嫡出的女兒,一直視若掌上明珠,怎麽舍得女兒嫁個克妻的,弟弟也是一個女兒並且年紀還偏小了幾歲,不合適,被安陽伯那麽一訓斥也就打消了念頭。
沒想到後來,坐上定王妃位置的卻也是一個庶女,想到這裏他就覺得憋了一口氣,他忠毅候府姑娘的就算庶出也是從小精心教養的,精通琴棋書畫各種禮儀,怎麽都比蒙家養在鄉下的野丫頭強,若是當時先提了,沒準就能成了。
容大老爺心中對安陽伯有些埋怨,嘴裏不敢說出來,但臉上的神情還是泄露了一絲心思的。
安陽伯也是人精,自然能看出來,立時瞪著眼睛道:“怎麽,不高興我說你,那麽我就不說了,你們家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
看安陽伯做勢要走的樣子,容大老爺慌了,忙道:“不,舅舅,外甥怎麽敢對舅舅不滿,外甥隻是在想,而且究竟是誰在背後指使朱應找我們的麻煩呢?”
“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誰在搗鬼,而是該如何解決此事。”安陽伯既然來了,自然就不會真的什麽都不管,見容大老爺認錯,也不再追究別的,緩和下語氣,“事到如今首要的是該如何解決此事,此事決不能鬧上公堂,必須息事寧人。”
“是,舅舅教訓的是。”容大老爺也讚同安陽伯的話,早先他也是這樣想的,隨即又道,“不過到底是我忠毅候府的二老太爺,總不能就那麽平白被人算計了,讓人把我們忠毅候府當軟柿子捏。”
“當然不能就那麽算了,這蒙家人未免也太狠,但這事隻能私下解決,最好是跟連禦風談談。”安陽伯皺著眉頭,接著又問,“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們家對這門親事還有何打算?”
容大老爺苦著臉道:“我這也正煩惱著呢,紅白相衝,這時候讓姑娘過門總有點什麽,但若是不讓姑娘過門,就要守孝,過個一年半載的,就有些耽誤了。”
話說是耽擱了,但安陽伯知道,容大老爺擔心的是現在定王炙手可熱,若不趕緊先占個位置,落於人後就有些難了。
對此,安陽伯來之前早就想好了,當即道:“紅白相衝急著嫁過去的確不好,這樣你在親戚的女兒中中挑一個模樣好的,先送到定王府,這人選麽,模樣肯定是要好,但最重要的是好生養,若是能夠一舉得男,這定王膝下就不隻一個兒子了,你明白麽?”
容大老爺自然也不蠢,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安陽伯的意思,其實二老太爺的事若是鬧出來,定王麵上肯定是不好看,但最重要的是定王妃育有定王唯一的兒子,母憑子貴,除非是連唯一的兒子也不要,否則定王再怎麽樣也會維護王妃的體麵,不會讓事情太過糟糕。
眼下若是事情鬧出來,忠毅候府麵對的就不是定王妃而是定王,到時候為了讓定王妃脫身,定王少不得會想些什麽法子,這樣一來,這責任就得往二老太爺身上推,這件事本身,二老太爺就有些為老不尊,死得不光彩,很容易被人大做文章。
隻是這不就更加委屈侄女了麽?容大老爺想到弟媳尤氏素日的為人,隻怕不會同意那樣做。
安陽伯可沒有太多顧慮,又道:“連禦風的為人我還是了解一些,看似風流,但很有節製,也不是什麽女人都能往他身邊塞的,這些年你看他後院一直風平浪靜就知道了,要沒有二老太爺這回事,讓他接受我們我們送的姑娘,他未必肯,但現在事情出來了,他得對忠毅候府有個交代,這就是最好的交代,至於朱應那邊,隻要我們跟連禦風一起施壓,就不相信他還能堅持下去,再冥頑不靈,換掉他這個燕城府尹也不是什麽難事。”
有道理,容大老爺仔細思量過後,也覺得這個法子好,萬無一失。
說話間,容二老爺垂頭喪氣的回來了。
安陽伯一見容二老爺,眉頭不禁又皺了起來,問道:“怎麽那麽早就回來了,朱應怎麽說的?”
容二老爺氣憤道:“我根本就沒見著朱應,帖子遞進去,衙門的人說朱大人在辦案,不見客,就把我們晾在外頭了,我隻好先回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