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戲弄
得到消息的平王異常憤怒,將麵前青玉案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幾個心腹幕僚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句。
隻有張其峰身形筆直站立,因為這個計劃一開始,他就不同意,雖說兵不厭詐,但是這個方法太下作,非男子漢所謂,他早知道平王善於利用人的心理,但是人心難測,不可能事事預料得準,稍有差池,就是一敗塗地。
平王的計劃分為兩個步驟,一個是得知了確切消息,蘇宜晴到了潞州,聯絡上潞州首富秦夫人,便想著能擒住她,今兒要挾趙博陽,另一個采用聲東擊西之計,一麵散播寧福郡主在潞州被擒的消息,引趙博陽派高手前來營救,一邊則派人去焚燒趙軍的糧草,因為趙博陽治軍甚嚴,平日裏派士兵開墾荒地或者幫農戶幹活換取糧草,並不私拿農戶一分一毫,在民間威望極高,與平王和朝廷橫征暴斂形成鮮明對比,平王就想著燒掉趙軍的糧草,看看趙博陽還能維持那清高的做派麽?
這幫心腹紛紛附和,認為這兩個計劃隻要成功一個,自然就是很大的勝利,就算不成功,也沒什麽損失,如今卻被敵人反利用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精英盡出,自家防禦就鬆懈了,給了別人空子,用同樣的方法還擊,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軍餉加糧草損失慘重。
“王爺,此事蹊蹺,是否有人無意中泄露了消息呢?”
說話的是幕僚,杜勇,這個人的性格跟他的名字可不像,個性跟勇字完全搭不上邊,隻是憑借滿肚子陰謀詭計才在平王麵前有了一席之地,有時候雞鳴狗盜之輩也能發揮重要作用,隻是上不得台麵罷了,就像這次抓寧福郡主。哪怕真的抓住了,他們也不可能昭告天下,他日大事一成,這不光彩的一筆更是要抹點。
此時杜勇一出聲。張其峰便斷定這個餿主意是杜勇提出的,現在他是急於找替罪羊,把失敗的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平王目光隱晦的掃了眾人幾眼,卻很快恢複成以往雍容大度,一派仁君模樣,他知道這時候人心惶惶,不是相互懷疑的時候,此次行動涉及的人太多,可能泄密的也太多,一個個追查下去。隻會失了人心。
“其峰,這段時間你要特別留意,警惕趙軍偷襲。”平王隨即吩咐。
“是,王爺。”張其峰神情冷峻的應下,這是他的職責。平王不說他也會照做,這是身為將軍的職責。
在轉身離去那一瞬間,張其峰覺得背後幾道懷疑的目光盯著他。
也難怪這些人,他跟趙博陽有過同袍之儀,跟蘇宜晴也有過患難相扶持的經曆,之前也不讚成這樣的手段,若說誰暗中透露的消息。那麽他的嫌疑最大, 隻是礙於他兵權在握,平王身邊得力大將不多,沒有確鑿的證據,誰都不敢動他罷了。
平王終究是成不了大事啊,隻一次挫折。人心就散了,不過歸根結底,若不是平王一開始同意使用這樣的伎倆,就算失敗,也不會有這種相互推卸責任。相互猜疑的結果。
以此同時,相隔千裏之堤,趙將軍府邸,趙博陽麵對滿麵風塵,胡子拉雜的荊剛,臉上一片平靜。
而相對於若無其事趙博陽,荊剛則表現的異常憤怒,潞城的消息傳到他耳朵裏,他又一次覺得被人耍了,作為一個男人,三番兩次被一個女人戲耍,怎麽能不讓他憤怒?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臉色鐵青的荊剛胸口一陣起伏,壓抑住破口大罵的衝動,用透著憤怒的語氣質問道。
“知道什麽?”趙博陽將麵前的一部兵書翻了一頁,然後才抬眼望著荊剛,淡淡道,“如果你說的是關於蘇宜晴的事,那麽我可以告訴你,我跟你一樣什麽都不知道,不過的確有人從潞州給我運了一批財寶來,沒說是什麽人送的,但我想除了她,應該沒有人這樣無私的助我。”
“如果你事先什麽都不知道,為什麽能那麽平靜,什麽都不做,依你們兩的交情,絕不該如此?”荊剛差不多是直接說趙博陽說謊了。
“我該在聽說蘇姑娘可能被擒那一刻就方寸大亂,然後丟下一切到她失蹤地點查探?找到人之後說些惡心肉麻的話,抱著一塊死?”趙博陽好笑的說道,“我以為隻有那些養在深閨除了聽戲,連字都不認識的閨閣少女才會做這樣的夢,想不到荊當家也如此想。”
略帶諷刺之言讓荊剛氣得滿臉通紅,可又挑不出什麽錯來,之道:“人都有七情六欲,關心則亂是人都該有的情緒。”
“就因為我失控大吵大鬧,或者表現出癲狂狀,荊當家你就覺得我不關心蘇姑娘麽?”趙博陽平靜道,“荊當家,冒犯的說一句,你雖然也是一條好漢,但是江湖中人跟世家子弟終究是不一樣的,你們江湖中人義氣為重 ,路見不平該出手時就出手,頭掉了不過是碗大一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可我們世家子弟不一樣,我們背負著整個家族的興衰,說話做事都得小心翼翼,伴君如伴虎,說錯一句話就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連累整個家族,所以我們從小就知道審時度勢,掩藏自己的情緒,越是重要關頭,越要保持理智,你可以毫無顧忌,滿天下找尋蘇姑娘,但我不可以,甚至我不能流露出一絲在意的情緒,越是在意就越有可能將她置於危險境地,而且這種危險不止來之於敵方,還有自己的盟友,不滿你說,我現在妻妾人選可是一大堆,那些女人明爭暗鬥已經好幾個回合了。”
經過趙博陽的一番解釋,荊剛心情慢慢平複下來,聽他提到那些女人,又忍不住道:“說到女人間的爭鬥,我也略知一二,若不是多女爭一男,若不是趙將軍你態度**,怎麽至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