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新郎上哪去了?
晚上連禦風沒有回府,不但如此,接連兩天都不見人影,府裏下人議論紛紛。
李嬤嬤不禁著急起來,看著依舊氣定神閑翻看郡主府帳冊的蘇宜晴,道:“郡主,王爺兩天沒回府了,您是不是該找人問問呢?”
蘇宜晴眼皮都不抬一下,又翻了一頁帳冊,這才道:“找誰問?彭管家還是侍衛或者哪個小廝還是那風柔,文豔他們幾個?”
李嬤嬤一下被問住了。
一旁的雙溪道:“要不,奴婢去打聽打聽,不說郡主,隻是奴婢自己要打聽。”
“你去,別人就不認為是我了麽?”蘇宜晴隻覺得好笑,這分明是欲蓋彌彰,更讓人看不起,“你們還是安分些,做好自己分內事,不然惹出什麽笑話來,可別怪我不講情麵。”
“郡主啊,這才新婚,新郎就不見了蹤影,傳出去才是笑話,您可不能不在乎,您是大荊的郡主,得有自己的體麵。”尹嬤嬤也插話了。
“需要別人給的還叫體麵麽?”蘇宜晴麵露不屑,不想要再說什麽。
“郡主,您可不能不當回事,王爺一不會來,這王府的下人個個見風使舵,原本這個時候廚房的人改來詢問郡主您晚飯想要吃什麽,這會卻沒見人來,要是王爺再不回來,您看這……”尹嬤嬤著急起來,一般下人都是見風使舵,捧高踩低的,這在遠平伯府也不少見。
“郡主,幾個刁奴還是小事,您三朝回門怎麽辦?”李嬤嬤是宮裏來的,一向注重名聲還有規矩。
“誰說三朝回門就不能一個人?”蘇宜晴淡淡說道,“一個人回去,多帶點禮物就是了。”
李嬤嬤和尹嬤嬤麵麵相覷,三朝回門,新娘一個人回去,這是何等的打臉,郡主居然不當一回事。
“行了。你們有空閑是麽?”蘇宜晴打量了一下圍在她屋子裏的一幹人的,道,“那行,給你們一點事情做,去郡主府那邊收拾收拾,我今晚搬過去住,最好晚飯也在那邊吃,簡單點就成。”
“啊,郡主,這怎麽行?”尹嬤嬤第一個想要反對。
蘇宜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尹嬤嬤。有些話我不想要說第二遍。你若是覺得跟著我這樣的主子不夠體麵大可以直說出來,我不會勉強。”
“老奴不敢。”尹嬤嬤見蘇宜晴生氣了,想起周嬤嬤,也不知道周嬤嬤哪裏討了郡主的嫌棄。臨了才被打發回去養老,雖說給了一份厚厚的賞銀,但是那點銀子怎麽比得上郡主身邊嬤嬤來得體麵,她可不能犯這樣的錯誤。
李嬤嬤腦子飛快轉動起來,覺得這樣也好,至少讓這定王府的人覺得郡主不是那麽好欺負的,這段時間看這位郡主的行事作風,是不會放下身段討好夫婿了,原本她以為這小王爺長相如此俊美。郡主會高興,也許會不同,想不到還是一樣。
既然如此,夫妻相敬如賓也未嚐不是一種相處之道,井水不犯河水。女人隻要能想開,有錢還怕日子過得不好麽?主子日子過得好,她們這些下人也會過得好的。
屋子裏丫鬟婆子幾乎都跟著李嬤嬤尹嬤嬤收拾去了。
芯兒沒動,隻是也沒有說話,低頭在一旁做針線。
蘇宜晴又翻看了一下帳冊,喚過芯兒,道:“這兩處莊子,大小和地點都差不多,收成卻相差和大,你知道怎麽回事麽?”
芯兒外頭長大的,對農事頗有些了解,當年在白雲庵的時候,她就經常說一些關於農作物成長的事。
芯兒過來拿起帳冊,看了一會,立即就看出毛病了,道:“回郡主,這是跟他們在田間種幾種果的果樹有關,你看,這裏寫這個莊子有幾十株果樹,莊子裏沒有山頭,這些果樹必定是種在田間地頭上,凡是有果樹的田地,田裏的產量一向比別處少的,但是可以收獲果實,可能現在時日尚短,還結不出什麽果子,故而沒見什麽收成。”
原來是這樣,蘇宜晴知道這些果樹會爭搶田地裏弄作物的養分,所以農作物產量會大大減少,不過以後就會有甜美的果實做補償,很不錯,因此她隨口便道:“這莊頭倒是個機靈人,懂得變通。”
隨口說的話,卻讓芯兒頭猛然一抬,咬牙道:“郡主,您有沒有想過那些佃戶?”
蘇宜晴疑惑道:“什麽意思,你一次說明白了?”
“是,郡主。”芯兒道:“這是皇家賜的田莊,那些佃戶是世代耕種那些田地,上繳大部分糧食,留下一小部分才做自己的口糧,也就是說田地裏的收成關係他們一家老小生活,這賬冊上邊田地的麵積並沒有減少,可見這些果樹種在田邊而不是田裏,果樹的收成肯定跟他們無關,就算那莊頭厚道些念在收成不好,少收些糧食,可他們自己能留下的必定還是比別的沒種果樹的少,他們是指望這些收成養家糊口,很是淒慘的,若是莊頭再狠一些,他們很可能沒有活路。”
蘇宜晴略一想,立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這個莊頭實在夠狡猾,到時候上繳的收益比隻種田地多,他必然會得到重用或者賞賜,而那些田地收成不好,多數主子不會在意,哪怕如自己一般,知道原因,也沒想那麽深。
佃戶的生活本就苦哈哈的,這樣一弄很多人就有可能活不下去,又走不掉。
當然她也不會憑借片麵之詞否認一切,總得給別人一個解釋的機會,或者哪個莊頭有辦法補償佃戶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她就對芯兒道:“既然是你看出的這個問題,那一事不煩二主,這件事就由你負責,查清楚一點。”
“是,郡主。”芯兒領命之後,便垂手站到了一旁。
另一邊。
管家彭六打聽到,這王妃陪嫁的人正忙裏忙外的,還有些東西搬出,一直搬到隔壁的郡主府,看樣子,王妃是打算搬到郡主府的。
他不由得大驚失色,王爺之前走得匆忙,並沒有太多交代,他也拿不準王爺的態度,唯一能確定的是,若是王妃因此不滿,找由頭搬了出去,之後王爺回來,若是問罪,他們這些做下人的會首當其衝。
這畢竟是大荊的郡主,在人家的地界上,打她的臉麵就是打大荊皇家的臉麵,這可不得了。
彭六隨時王府的管家也是總管事,但是畢竟還是一個男人,不好沒有傳召就闖內院,便隻得讓自己家的婆娘去詳細打聽。
彭六家的在內院是管廚房采買這一塊的,油水比較重,她為人也很玲瓏,不輕易得罪人,也不吃獨食,有好處的時候也分給其他人一點甜頭,平常下人有錯,隻要錯不大,求到她頭上,她都會幫忙說情,讓處罰也輕點,落個人情。
這一打聽,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廚娘林嫂今日病了,本來她負責王妃院子裏的飯食,這兩天王妃吃得也滿意,可是她這一病,也不知道是並糊塗了還是怎麽了,沒交代清晨,接受的張媽不知道情況,也不知道誰告訴的張媽,這幾日林嫂給王妃準備的都是什麽菜色,王妃挺滿意,照著差不多的做就成。
張媽就忙活開了,並沒有差人去問王妃今晚想要吃什麽,是不是因為這個,王妃覺得受到了怠慢,加上王爺不在,便認為是下人故意讓她難堪,就想要負氣而走呢?
彭六想到這點,便又讓自家婆娘去找文豔姑娘,這內院很多事都是文豔姑娘在管,出了這樣的亂子,文豔姑娘難辭其咎,她應該要想辦法補救的。
彭六家的到了文豔姑娘的院子裏,文豔姑娘的丫鬟小秋說,文豔姑娘身子不太舒服,這會已經歇下了。
彭六家的氣頓時不打一處來,這個文豔,還真當自己是什麽?這種時候自家男人都要頭疼,她一個沒名沒分的姬妾反而卻要撩擔子,像什麽話,頓時直直對小秋道:“文豔姑娘身子不舒服,論理奴婢是不該打攪的,不過這文豔姑娘還管著事呢?現在她這一病,這些事奴婢要問誰去?文豔姑娘總得給奴婢指一下吧,要不然明日奴婢也病了,廚房就不用買菜了?”
小秋平日裏仗著主子是王爺身邊最信任的人,別說在下人堆裏,就是其他幾位姑娘也讓她幾分,何嚐有人在意對她說話,頓時氣壞了,若是旁人,她早就嗆回去了,可對彭六家的卻不敢,因為彭六是大管事,論身份,比自家姑娘要重一些,也更得王爺信任。
小秋是個欺軟怕硬的主,被彭六家的這樣一嗬斥,便怕了,趕緊給彭六家的陪笑臉,讓彭六家的稍等,她趕緊進去稟報文豔。
文豔確實是病了,但是還不至於說起不來,聽了小秋這樣一說,便歎了一口氣,到底還是不能躲過這出,她早知道會這樣,原以為病得正是時候,有人問起也好有個推脫,想不到這彭六家的態度如此強硬,強撐著換衣服,出來見了彭六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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