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塊破石頭
在身邊與祝平為伴的是平板小麗娜，管家兼職秘書妮娜……以及納大、納二、不配擁有名字的包括麗娜哥哥在內的隨從。
拍賣會的過程十分無聊，根本沒有裝逼打臉的環境，不少貴族見到祝平就繞路走，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現在的祝平就像是家財萬貫的屎殼郎，自己手裏“有·東西”，但誰見誰煩……
他不僅與蕭農子爵一脈交惡，國王一脈也不支持他，如果將貴族的人脈關係形容成一片互相纏繞勾連的毛線團。
此時的祝平看似將毛線纏在線團上，但實際上風一吹，便會獨自掉落下來。
別人避開他還來不及，生怕他自己掉下來的時候，再拖一兩個下水。
更別提找他麻煩了！
就算有人想隨意閑聊兩句，也被祝平之前表現的老銀幣屬性嚇到而不敢上前。
就連總在一線秀存在、搖曳身姿的佩吉、喬治兩位男爵，也沒有親自下場，即便是過來競拍，也多半在包間中暗暗舉牌。
他們最近剛剛悶聲發大財，可不敢親自蹦到祝平身前炫耀，防止祝平這個莽夫狗急跳牆，成為第一個被拖下水的幸運兒。
……
拍賣會的會場很奢華，鑲金邊的大門、鑲金邊的前台、鑲金邊的桌布、鑲金邊的椅子、鑲金邊的美女……
祝平一行人坐在鑲金邊的後台，聽到拍賣會場中不斷有人舉著鑲金邊牌子，聽著慢慢疊加起來的“數字”和敲錘聲。
在鑲金邊的房間中連連傳出驚呼聲。
“俺滴親娘咧，都叫到五百金幣了，五百金幣這得是多少錢啊！”納大掰著自己的手指頭，炫耀著他超越平均水平線的計算能力。
納二將震驚寫在臉上：“這一塊破石頭可以換多少麵包啊！”
“少見多怪，那可是寶石！”妮娜順手給每人平均分配了一個巴掌，不偏不倚，他們都是麻麻最“疼”愛的那個孩子。
“妮娜大嬸，其實納二說的沒錯，一塊破石頭罷了！”祝平幫兄弟二人說了句話，引得妮娜大嬸還有小麗娜好奇的目光。
妮娜大嬸不明所以，而麗娜明白，按照套路，祝平又要扯他那些莫名其妙的理論。
“這是寶石嗎？”祝平翻弄著手中豌豆大小的藍寶石，笑道：“這不是寶石，這就是一塊破石頭罷了。
說它值錢，它就值錢，說它不值錢，它……連塊麵包都不如。”
“價值，嗬！”
祝平聽著前台一群人狂熱的喊出越來越大的數字，心中不由得產生一種虛幻感：“一群人在用一串虛幻的數字，去爭搶一塊本沒有價值的石頭。
為的是什麽？為的是石頭公認的價值？還是為了讓別人知道他擁有著足矣購買這塊石頭的力量……”
這句話聽的一群人雲裏霧裏，祝平沒有解釋，因為他隻是有感而發，說給自己聽罷了。
拍賣會在熱鬧聲中，木錘連敲三下，清脆的響聲回蕩在正片拍賣會場之中。
菲爾男爵最終以950枚金幣的天價，拍下了這枚大小與國王皇冠上鑲嵌的那顆近乎相等的寶石。
有趣的是，菲爾男爵是國王派係的，這就不得不讓旁人聯想到，競拍此物很可能是年邁的國王秀肌肉的方式，想到這點的人，再聯想霍爾家族的處境，不禁玩味起來。
……
翌日，清晨。
鍾表鋪。
小學徒照例每天早上在上下樓加起來五十平米的鋪子中擦擦洗洗，地麵用濕布，桌子、椅子用幹布，金屬工具、表芯浸鯨油脂細細擦拭，做事一絲不苟。
但不知為何，鋪子中的酸臭味就是擦不掉，讓愛幹淨的小學徒十分煩惱。
這味道，就像是美女連穿三天高跟鞋，悶出來的彩虹色，酸爽無比……不了解的可以嚐試下女裝。
“師父，您不是說瞅著那人不像啥好人，有可能會搶咱們錢嗎？為啥不跑啊！”小學徒搖頭歎氣，顯得有點老成。
“咱們現在不能走。”老工匠赫本說話時，深深底下了頭，目光渙散，看不出來他在看什麽，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麽。
“師父，咱賺了這麽多金幣，能不能吃點好的呀！”小學徒唯唯諾諾的提醒老工匠一聲。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陣吹胡子瞪眼：“吃什麽吃，整天就知道吃，吃這麽多也不會長肉，有個屁用，快點給我把桌子擦了。”
“師父，我剛擦的啊！”
“那就再給我擦一遍，幹點小事都幹不好，白把你養這麽大了！”
“刺啦……”
走形的木門與門扉之間相互摩擦，傳來尖銳刺耳的聲音。
祝平帶著一行人走了進來，依舊秉承著他毫不客套的說話方式，道：“赫特先生，我又回來了。
之前我說要準備幾天，現在準備的差不多了，毒草給我，我去幫你獵殺三眼魔狼王。”
“考慮好了？你先有十足的把握了嗎？”老工匠異彩連連。
“十足不敢說，七八成總是有的。”祝平表示自己從不立FLAG。
“我這就給你們取毒草。”老工匠喜出望外，翻箱倒櫃取出個盒子後，再度陷入了“給與不給”的糾結之中。
“我這麽多年就收來了這一顆亂靈草草，其稀罕程度不亞於人魚眼淚，若是你們把它給浪費了的話……那我可能永遠都無法晉升。”
“人魚眼淚，難道人魚不是騙小孩的傳說嗎？”祝平麵露好奇之色。
老工匠一副少見多怪的表情，撇了撇嘴道：“怎麽可能是傳說，人魚很常見的好吧！
算了先不扯這些沒用的，這顆亂靈草有三片葉子，每一片都可以毒暈序列6的強者。
你們可千萬不能浪費，不然我無法晉升，你也沒辦法學習工匠途徑。”
“啥？”納大撓了撓頭，納悶道：“你這老頭說話真沒把門的，晉升和毒草有什麽關係，說話太沒道理了吧！”
小學徒叉著腰反駁道：“你懂什麽，我師父晉級需要獵殺魔狼，隻有用這根草毒暈魔狼，才有可能殺了它。”
“那就請人獵殺那頭狼唄！又不是非這跟破草不可。”納二撇嘴反駁了一句，而後撓頭道：“我感覺這小家夥好奇怪。”
話音未落，老工匠趕緊將小學徒攬在身後，生硬的轉移話題，道：“毒草給你，不過我要和你們一同去。”
祝平拉回納二，示意他先不要說話，沉吟了片刻，笑道：“沒問題，魔狼的血肉歸我們，內核歸你，我們都是戰士，與你……”
目光掃過小學徒，又看向老工匠，道：“沒有任何利益衝突！”
……
眾人詳細商量一番，老工匠給出了三眼魔狼王的詳細情報……身高、體重、戰鬥方式、反製方式、有幾個狼夫人、一年生了幾個小狼崽。
直到把人說的昏昏欲睡。
祝平用力的搖了搖頭，擺脫睡意，道：“行了，行了，你趕緊把引路人找過來。
咱們先商量商量，選定一個合理的時間出發，回去準備，剩下的事情路上再聊。”
老工匠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嘿嘿一笑，帶著祝平一行人，在上下界的交界處左拐右拐，來到一座破落的三層小樓……旁邊的窩棚。
“砰”“砰”“砰”……
“別敲了，別敲了，大早上的煩不煩人，誰啊？”
“是我，赫本。”
“哦！是你這個老家夥啊！我前今天剛入手了幾件好貨，正巧要去找你呢！”
話落，窩棚屋的房間被打開，露出一道消瘦如竹竿的體型，頭上的發色黑色偏棕，略顯雜亂，五官立體，像是憂鬱的流浪詩人。
“是你！”祝平瞪圓了眼睛，手指攥出了哢哢聲，這是個屁的流浪詩人，分明是流竄竊賊。
順著聲音，瘦竹竿看向祝平，腦海中浮現出半個月前穿著精美衣服在下街遊蕩的大撒子，當即否認道：“不！不是我！”
說罷，扭頭就跑。
結果還沒跑出兩步，便被捏住了命運的後脖頸，按在了牆麵上。
瘦竹竿的臉與滿是泥土的磚牆來了一場親密的接觸。
“這個世界好小啊！讓我有幸在人群中又看了你一眼！”祝平嘴角勾起一抹獰笑，挑了挑眉毛。
溫和道：“跑啊！你怎麽不跑了？”
在他身後，兩個鐵塔一般的納大兄弟雙手環胸作為背景。
此時的祝平活像一隻反派角色！
隻可惜這片髒亂差的土地，優雅的貴族和充滿正義感的騎士並不會踏足。
使得邪惡的反派不會被突如其來的正義人士頂撞，單調且枯燥……
“好……好巧，不！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瘦竹竿說話時，眼神中的憂鬱更加明顯，慨歎道：“我還有個親生哥哥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是不是他又惹什麽麻煩了，我給你們道歉。”
“別打，你們是不是有什麽小誤會。”老工匠趕緊上前說和，墊著腳尖，想將祝平鐵鉗般的手拉開，結果不小心掛在了上麵。
風一吹，一米五的老工匠一晃一晃，有億丟丟尷尬。
祝平憋著笑意，將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