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老千層餅
“一個月前，這兩位男爵同樣是用這種方式，去侵占我的資產，利用一塊荒地換取了價值高昂的資產。
然而這次又想將荒地換回去，為什麽這麽做？他們自然有他們的目的……”
祝平沒等陪審貴族接話，便自問自答道：“目的很簡單，那塊土地並非是荒郊野嶺，一整條奧蘭寶石的礦脈就坐落其中。
他們想要的正是那條礦脈。”
這時陪審貴族聽到祝平自曝財富，不禁議論紛紛，不少人露出訝然、震驚神色。
怪不得，這佩吉和喬治兩個無利不起早的家夥要換荒地，甚至寧願付出高額的代價，也要費盡心機換回去。
怪不得，之前一段時間，霍爾男爵絲毫沒有被壓迫的憋屈感，反而大大方方的參加蕭農男爵女兒的宴會，用一塊價值不菲的寶石作為禮物送給敵對勢力的人。
怪不得，祝平·霍爾一會蠢，一會又十分聰明。
怪不得，奧蘭頓最大的拍賣行，暗金拍賣行要為霍爾男爵的賣品舉行單獨的拍賣會。
……
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
將“霍爾家族發現礦脈”作為結果，向前推導的話，一切細節都可以串聯起來。
別人都以為祝平是被欺負的那個人，原來被欺壓都是他計劃好的，他早就掌握了一條礦脈，製定好“計劃”，以退為進，勾引兩人上套，將礦脈奪回來……
在場的人想到這點，不禁心中透著冷意，這是何等驚人的計劃，被戲耍的人直到昨天都在沾沾自喜，以為他們自己賺大了，殊不知，他們就像是傻子在被翻來覆去的戲耍。
都以為祝平站在第一層，其實人家站在第三層。
同時，眾人也唏噓不已，權力的作用顯然要大於智商，霍爾男爵算計來算計去，沒想到佩吉和喬治如此不要臉，耍不過心眼就去搖人。
……
喬治和佩吉兩人聽到祝平將礦藏的存在說出來，心中不由得慌亂一番，就像是他們自家的小金庫，被外人發現一般。
但很快，他們便想明白了，被別人知道又能怎麽樣，寶石礦脈這種東西，別人又搶不走，隻要法律上歸屬於他們，那就是他們的錢。
此時，他們二人再看那些羨慕極度的表情，反而有一種異樣的興奮感。
勝券在握的兩人，看祝平的掙紮，就像在看表演雜耍的喜劇演員一般……可笑！
……
祝平神色如常，臉上依舊是那一副不悲不喜的樣子，一字一頓道：“各位陪審員，我說這些其實是想講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萬事萬物，有一就有二。
今天這兩人可以用這種方式對付我，將我的利益榨取一空，明天他們就會用相同的方式對付其他人，甚至是在場的諸位。”
貴族。
什麽是貴族？
這是一個高不可攀的人上人團體，是一個權力永恒穩固的階層。
他們的行為或是高尚，或是荒誕，但永遠逃不過一個定律，屁股決定腦子，他們一定會用盡一切方式穩固自身的金錢、權力。
然而像是喬治佩吉兩位貴族這種毫無規矩的方式，看似在表達貴族人脈的強大，深遠看來，同樣是侵犯了貴族的階層的穩固。
貴族之間權力互相碾壓，會應該多數貴族的利益……祝平看到了他們心中的複雜，如果將他們的“想法”刨析開，可以分為兩部分利益的追逐。
一是，對於眼前的利益，即：這兩位男爵承諾事成之後給予他們的金錢。
二是，對於遠方的利益，即：貴族階層權力、財產不受侵犯。
陪審貴族團體的潛意識，會在這兩部分利益之間搖擺不定，難以抉擇。
看到他們的掙紮後……祝平趁熱打鐵：“我不喜歡客套，明白說吧！為了保留我手中的寶石礦脈，我願意付出礦脈三成的礦藏資源為代價，邀請諸位維護仲裁的公正性。”
三成礦藏資源！
聽著這個消息，議論聲如同炸窩一般在陪審貴族團體中響起……
而這句話，將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眼前的利益”換成了三成礦藏資源，“遠方的利益”仍舊是貴族階層的穩固，還要再加上一個維護公平的好名聲。
這群陪審貴族沒得選。
心機？可能算是吧！隻要祝平將利害關係擺出來，他們就不得不去咬這個餌，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不出祝平的預料，陪審貴族接連反水，站在了“正義”的一方，紛紛舉起了反對票。
他們和兩位男爵是同一派係又能如何？世界上沒有永恒的夥伴，隻有永恒的利益，他們在做出自己“無法選擇”的選擇題。
喬治和佩吉兩位男爵沒想到祝平竟然這麽狠，以三成礦藏為代價，以退為進，博這些陪審貴族的支持。
佩吉滿心憤怒恨不得將祝平撕碎，然而喬治心中在不斷盤算，這礦藏的價值到底如何，值不值得他付出更加高額的代價。
要知道寶石礦雖然是寶石礦，但其產出品的質地、大小……導致的礦藏含金量可都是不同的。
代價付出的太多，很容易回不了本。
但在他的思考過程中，祝平埋下的伏筆再度起了作用，那塊即將拍賣的珍貴寶石讓他甘願去賭一把。
能產出如此珍貴的寶石，那礦藏絕對非同一般。
人群中，喬治忽然走到仲裁官的麵前，開口對他說道：“我要強製毀約，將交易的物資強行換回……”
仲裁官加斯特敲了敲小木槌，道：“按照規定，需要你付出三倍的交易價值，也就是百分之十的礦藏股份乘以三倍，亦或者是同等價值之物，你是否同意。”
“同意。”喬治顧不得肉痛，急忙大喊同意。
同一時間，本來喜氣洋洋的陪審貴族團那邊，聽到這些話，氣氛驟然凝固起來，一群人顧不得紳士風度，破口大罵。
“你們兩個還有沒有點貴族風度，公然撕毀協議，羞於你們這兩人為伍。”
“仲裁官加斯特，你對得起你的身前的教義嗎？天堂會對你關上大門。”
“你們兩個是貴族的恥辱，教會的恥辱……就像是隔壁蘇珊大嬸的襪子一般難聞。”
“……”
陪審貴族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有文化的貴族口嗨起來，引經據典，罵人都不帶重樣的。
他們要罵，當然要罵。
因為祝平已經承諾分給他們三成礦藏的利益，此時他們已經和祝平成為了利益共同體。
但喬治和佩吉強行單方麵撕毀協定，陪審貴族團們本該獲得的三成股份“原地消失”，他們如何能不憤怒？
最後衝裁以這種鬧劇的方式結束。
貴族陪審團們罵罵咧咧的離開。
喬治和佩吉兩位男爵在辱罵聲中，滿心歡喜的離開。
而祝平手中握著兩千枚金幣兌換券，以及一份百分之十的礦藏股份協議書，不興奮，也不憤怒，麵無表情，誰也不理，上了馬車，向家中駛去。
剛上馬車。
祝平臉上的表情馬上就繃不住了，抱著手中的盒子一臉興奮，若不是馬車上還有麗娜小姑娘在旁邊，他甚至會忍不住舔兩口。
這是黃金的味道，這是黃金的香氣……祝平低頭深深聞了一下，滿臉陶醉。
“你在眾人麵前是那麽成熟，誰都想不到你的本人這麽……散漫。”麗娜忍不住撇了撇嘴，雖然祝平的形象沒有徹底崩塌，但也沒剩啥了。
“你懂什麽？重劍無鋒，大巧不工，最好的演技，往往是毫無演技。”祝平一本正經。
其實他是想說：自己的演技賊差，隻有用麵癱臉裝成熟，人設才不會崩塌。
沒辦法！
他裝逼並非是自己所圖，高冷也並非自己所願，一切都是為了生活。
雀斑少女忍不住，在心中慨歎道：‘這些人以為你隻站在第三層，用最無恥的方式就可以打贏你，但沒有人想到，你竟然站在第五層。
因為那座山脈是空的，裏麵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也不知道他們最後知道了真相，會怎麽樣……’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問道：“接下來呢？接下來還有什麽計劃嗎？”
“錢也到手了，接下來的計劃很簡單，那就是如何花錢唄！”
“花錢算什麽計劃呀！”麗娜雖然驚訝於一時間這麽多錢，但也沒有像祝平那麽誇張。
畢竟……這些錢不是她的，所以對錢多錢少沒有概念。
祝平若是能讀懂她的想法，一定會忍不住將她的想法，和“二牛定律”劃等號。
有錢一切就好說了。
可以修行巫師途徑、工匠途徑，將對非凡世界的認知“力氣大”轉入到“飛天遁地”的範疇，招兵買馬，多雇傭些人，發展勢力……
前期撐過去，做事情終於可以不束手束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