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貢丘飽食
嗆了幾口水,從高處掉落砸在水麵上的疼痛還在能夠忍受的範圍之內。昔庭將頭揚起,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
待體力恢複些時,她開始向岸邊遊去。但她卻發現自己想得有些真,河水的流速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她隻能隨波逐流,卻不能橫向移動。
“妖林當中竟然有這種急躁的河流!”
雖然心中焦急,但昔庭還是不忘抱怨兩句。而這句抱怨也讓她想起賾侯賾博伏對她講過的,肆虐在賾洲的舞河之事。
舞河年年泛濫,侵害沿途百姓,極難治理。舞河北起虹國和冽國邊境的淨冬山脈,流經淶洲、賾洲和維洲,最後途徑妖林匯入大海。
而現在將她劫持的這條河流就應該是舞河的末端,隻不過在進入妖林時,它就被叫做“滅河”了。
昔庭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現在她會身處險境,全都是因為剛才她想起的那個人。
她一下將自己的思緒斬斷,將腦中那饒形象也撕個稀爛,強迫自己不再去想。
昔庭隨著河流已不知漂流了多遠,前方的水流聲漸大,漸漸那聲音變得震地駭,震耳欲聾。
昔庭意識到了危險,前方很可能是一條瀑布。
沒有時間多想,她快速將自己手中那條已經斷裂的藤條末端係成環狀,鉚足勁兒朝著一塊露出水麵的岩石拋去,但沒有成功。隨著聲音的漸大,留給昔庭的時間所剩無幾。
壓力越大卻越能激發昔庭的潛力,下一次再拋,準確無誤,藤條牢牢套在了岩石上。
昔庭用力一拉,阻止自己隨水流繼續向前。然後再慢慢用力將自己一點點拉向岩石,碰觸到這個立腳點,昔庭終於可以喘口氣休息一下。
岩石離岸邊已經很近,之後她再繼續向岸邊遊去,終於上了岸。
昔庭仰躺在河灘之上,她不知現在自己身處何方,她隻想盡快恢複體力往回趕。再次站起身來時,她的身上已是傷痕累累。
向前走不遠,就看到一處瀑布。她剛才的猜測沒有錯,如果再晚一步,她很可能就隨河流掉入了那池深潭之鄭
難道是仟潭?昔庭在記憶身處搜索著,她在宮中看過介紹妖林的書,這池潭水呈寶石藍色,跟書中記載的很像。
不過,昔庭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仟潭不遠處的一座山丘吸引了過去,確切地是被一陣陣飄過來的果香吸引了注意力。定睛望去,那座山丘上似乎長滿了果樹。
昔庭瞬時眼前一亮,覺得這是上給予大難不死的她最好的賞賜。
沒有猶豫,她趕快找路朝那座山丘奔去。尋著香氣,昔庭沒費多大力氣便趕到了山丘。
這裏有多種果樹,最多的一種要屬一種有著高大枝幹的果樹,上麵結滿鐮紫色的果子。昔庭從未見過,不知是否可以食用。
雖然饑渴難耐,但昔庭還是十分謹慎,她在這片然的熏香室內找尋著自己認識的果子。
不多時,金黃的大芒果就闖進了她的視線。還在宮中時,榮洲曾經進貢過芒果,所以她認得,也很喜歡吃。
在吃了幾顆芒果之中,昔庭終於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她又繼續探險一番,摘了一些自己認識可食用的果子。有紅番石榴、蓮霧和牛油果,都是榮洲進貢過的果品。
之前被當做珍饈的果物,就算她是明蒼王最疼愛的妹妹,也不見得想吃就吃得到。但現在,之前的珍品在眼前應有盡有,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倒讓她開始覺得這妖林也還不錯。
既然這裏盛產貢品,那就將這裏稱為“貢丘”好了。
昔庭一邊啃著一顆蓮霧,一邊想著,突然覺得自己成為了這裏的主人。隨之,她露出了逃離明洲之後的第一個笑。
恐怕也隻有心大,才能讓人在逆境中生存下去吧。
飽餐一頓,昔庭又摘了些果子,準備帶回去吃。經過這一番折騰,她又感到身上一陣燥熱。身上的傷口也未處理,所以就決定先去仟潭洗個澡,接著找些草藥處理傷口。
近距離接觸仟潭,池水溫暖暾,水清波瀲灩,光雲影共徘徊。
昔庭很喜歡池水的寶藍色,她脫掉滿是泥土的衣服,跳入水鄭
四周很安靜,隻有微風吹過環繞在潭邊綠植的瀟瀟聲。不時有魚兒躍出水麵,昔庭麵帶微笑,很是享受被潭水包圍的一個饒寂靜。
雖剛才妖林中的一幕不堪回首,但這裏也有如此仙境。這麽想著,昔庭閉上了眼睛,仰麵漂浮在水麵上,覺得心情愉悅不少。
雖然獨自一人在外的日子充滿艱辛與危險,但卻自由自在,沒有束縛。
她不知道這種日子能持續多久,但她並不在乎。她隻想盡最大努力去爭取自己要想的生活,哪怕這種生活持續的時間不長也無妨。
清潔完身體之後,昔庭又玩了會兒水,直到傷口又開始作痛,她才上了岸。
衣服雖然已經清洗,但還是留些了些許血跡,且還未幹。昔庭也不在乎,就光著身子在附近尋找藥草。
不一會兒,她發現了一株灌木,很像細枝龍血樹。她在記憶中搜索著在宮中看過的醫書,在腦中和眼前的植物做著對比。
接著,她掏出匕首在樹皮上一劃,頓時粘稠如血液般深紅色的液體流了下來。
昔庭的判斷沒有錯,這正是龍血樹,用它來治療跌打損傷正合適。
在處理完自己的傷口之後,昔庭仰望空,色已漸暗,她必須找個安身的地方,否則夜裏不知會出現什麽野獸。
她走回潭邊去取衣服,衣服還有些潮濕,但已經沒有足夠時間,她必須馬上動身。係好衣帶,昔庭朝著貢丘的方向走去。
突然,她停住了腳步,手也下意識地伸向了懷中的匕首。在離她不遠處一塊大石的後麵,出現了一團白色的物體。
白毛的野獸?暗淡的自然光下,昔庭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擁有這樣鮮亮顏色毛色的野獸,準備在夜色下偷襲獵物,顯然不合邏輯。
她稍稍定了定神兒,但仍不敢放鬆警惕,慢慢朝著那團白色靠近。
不過,對方像是長在地上一樣,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