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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焦思返京

  每被允許和大臣、部下們的見麵談話不過半時間。一旦超過時間,昔立嚴就會帶領一群禦醫站在來探視的大臣身後,且他們的眼睛都會直勾勾盯住那人後背。


  就算定力再好,也會覺得芒刺在背而不敢再耽擱,急匆匆起身告辭了。


  玹羽雖然還有很多想要的、問的,但他知道昔立嚴都是為了他的健康,才會如此強硬行事,也隻得哭笑不得地接受了。


  但等他們一走,剛剛躺下的玹羽再次坐了起來,將一張虹國地圖放在腿上,眼睛死死盯著令他這幾都無法釋懷的地方。


  “臣並沒有陛下想象得那麽好,臣心中一直有個解不開的結,以後或許還會因這個結而做出不利於陛下的事。”


  眼睛緊盯賾洲的玹羽耳邊,又響起了賾侯在丙貝城中對他過的那些話。


  那時候的玹羽不明白,賾侯為何會出那些話,也絕不會相信對王室忠心耿耿的賾侯,真的會做出對王室不利的事來。


  但是,現在的他,已經隱約感到了來自賾侯的敵意,不明顯,但卻強烈。


  如果賾侯已經知道洪案真相的話…


  玹羽的腦中突然產生了這樣的念頭。雖然隻是假設,但還是讓他瞬間脊背發涼。


  看著地圖上和賾洲相鄰的維洲和淶洲,和維洲相鄰的問洲,還有與問洲南麵相鄰的炚洲,玹羽心頭的疑雲更加重了。


  拋開賾洲不,維洲和炚洲這兩個剛剛歸順的洲,會在王室遇到危機這種時刻無動於衷,連像淶洲那樣派個使者都沒有,是極為不正常的。


  對比兩洲在之前清理匡洲一黨的積極表現,就更顯不自然。兩洲的步調行動如此統一,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樣。


  玹羽想起權侯和莊侯也都抱怨過,維洲和炚洲在接手管理問洲、榮洲問題上與他們的衝突對立,想要獨自接手的願望相當強烈。


  兩洲洲侯都認為,這是維洲和炚洲為了積極表現自己,而並未打算與他們計較。


  但是,如果維、炚兩洲並不是要積極表現,而是出於另一種目的的話……


  賾侯那張哀怨憂贍臉,突然出現在玹羽腦海中,緊接著是枔子還有苾子幽怨的臉。


  他心中一陣慌亂,當他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下了床,站在霖上。


  “璃樂!”


  玹羽的聲音焦急而不安,跑進來的近侍看到主上那冒著冷汗的臉,更是嚇得不輕。


  他把玹羽重新扶到床上,接著就要去找禦醫,但被玹羽攔住了。


  “不要禦醫,去把晤將軍叫來。”


  “陛下,您要回高翅城嗎?”


  趕來的近衛隊長聽到主上的命令後,睜大了他藍灰色的眼睛。一同被叫來的還有三洲洲侯,他們也都麵露不解之色。


  回高翅城並不是什麽大事,隻是為何會如此突然。最主要的還是玹羽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還吃不消舟車的勞頓。


  “作為醫師,臣不能允許陛下這麽做。”


  站在一側,一直觀察玹羽狀況的昔立嚴,立即提出了反對意見。


  “那麽我以虹王的身份,命令你允許!”


  這是玹羽醒來之後第一次反駁昔立嚴,語氣之重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昔立嚴的眉頭深深皺起,即便有滿肚子話要,但此刻年輕主上的氣魄,不得不讓他把所有都壓製下去。


  雖然眾人都想知道,他們的王上為何突然急著返京,但玹羽除了有事要辦,其他隻字未提。


  莊侯被派到了澈米城,除了整頓多洲的事務,還有保護盛承太後的任務。


  鬱侯和權侯則帶著各自的隊伍隨駕回京。


  動身就在玹羽做出決定的第二,麵對主上的強硬態度,昔立嚴也隻能繃緊神經,一刻不離地守在旁邊。


  他手下的禦醫更是個個精神緊張,玹羽的傷情到底有多嚴重,此刻也能窺探出一二了。


  鬱侯與權侯同坐一輛馬車,兩人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真沒想到這次你也會跟著去高翅城,明明受了傷,連陛下都叫你休養了,還非要跟來,這可真不像你啊。”


  權侯的話中帶著明顯的揶揄,但鬱侯最近的狀況,的確讓他覺得哪裏不對。


  “你你們這些人,我不積極表現我懶散,稍微積極點你們又三道四的。”


  鬱侯拿著折扇指了下旁邊的權侯,“陛下都沒有異議,就明我的隨行是有必要的。


  暄章要的事,讓陛下對禁軍完全失去了信任。而明洲的守軍中,又不知有多少是丞相的舊部。


  雖然明壁沛死了,但這些藏在暗中的敵人會變得更加危險。此時陛下也隻有借助我們的力量了。”


  “難道這次陛下著急回去,就是為了盡快打掃自家後院嗎?邈侯不是在明洲嗎,難道陛下不信任邈侯嗎?陛下的身體要是再垮掉,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陛下恐怕另有目的”,鬱侯突變犀利的眼神掃了一下同僚的臉後,轉到了手中的茶杯上,“我想可能跟西邊那幾個洲的事情有關。”


  鬱侯的話剛完,權侯的手就撫上了他的額頭,似乎是在試他體溫,道:“你真的有些不太對勁,腦袋是不是也碰著了?


  好像也沒發燒,居然和我這麽正經地談論政事,而且還句句戳中要點。


  在我的印象裏,一起政事,你隻會南轅北轍,一通兒亂,拉跑話題。”


  “啪”的一聲,鬱侯手中的折扇將權侯的手打了下去。


  “沒有酒喝,又沒有姑娘相陪。隻有你一個大男人坐在這裏,談什麽都是無趣。早知道,我就和夜闌坐一輛車了。”


  “我不是女人真是委屈鬱侯大人了。”


  甩著被打得有些發紅的手,權侯笑了笑,“你那個女洲相嗎?你是不是又惹著人家了?我看她最近一直跟在你身邊緊盯著你,不寸步不離也八九不離十了。


  她不是一直都對你凶巴巴的嗎,但這些日子對你話可是細聲細語、關懷備至的。不過,這更叫人覺得可怕。”


  完,權侯自己不由打了個冷顫。這虹國最凶的洲相,可真是這位鬱洲的女洲相莫屬了。


  鬱侯心中發出一陣苦笑,他知道這一切,都源於他那在闊禮城中的過激舉動。


  以至於他身邊的人都對他心翼翼,時刻觀察著他的情緒,就像對待一個病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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