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鬱軍到來
聽到鬱洲軍到來,雖然夗梁想就此收手,冷眼旁觀,但還是無法逃避自己是個當事者的立場。
不管怎麽,這種程度的攻擊也太猛烈零,之前的內戰可沒見鬱洲軍這般積極,如今就像是攻打仇人一般。
為了救出本洲的人,這位鬱侯還真是夠護短的!
夗梁想著,騎上馬,朝著城門飛奔而去。他畢竟是闊禮守將,更何況這城裏還有兩位長公主。
當夗梁趕到西門時,統領這隊禁軍的首領昱班,已經站在城門之上了。
老將軍朝城外一看,黑壓壓望不到邊的人影。
身著青蓮色盔甲的士兵們猶如黑夜中的鬼魅,手中的火把將闊禮城四周照得紅亮,人數恐怕在十萬以上。
“昱將軍……”
夗梁剛張口,就發覺四周氣氛有些不對。
身為禁軍副統領的昱班一臉僵硬的表情,看不出兵臨城下的緊張,反而是一股難以釋放的屈辱之福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夗梁看到城下騎在一匹黑色駿馬身上的大將,正拿劍指著昱班。
“昱班,快叫丞相出來。像你這種角色,根本沒有資格和我家洲侯話!”
“無禮的混賬東西!城裏麵還有兩位長公主,你們就敢在此張狂喧囂!”
昱班的眼中像是要放出火來,瞪著大將。
“現在開始為主子著想了?”大將不屑地嗤笑一聲,“那當初你為何要出賣她們?不要再在這裏扮演衷心護主的忠臣了!還是,兩位長公主根本就不在城裏?”
昱班的臉憋得通紅,因為一切都是事實,他根本無法去反駁。
這位禁軍副統領可跟暄章要不同,是完全站在明壁沛一邊的。
大將的手慢慢舉了起來,他身後的弓箭手看到手勢後,都搭箭上弓瞄準城樓之上。
“我再一遍,快叫丞相出來話,否則我阡聶今晚就將這闊禮城踏平!”
此話一出口,他身後那片黑壓壓的大軍,就發出附和將領的吼聲。猶如野獸般的吼聲響徹在夜空之中,讓人聽得毛骨悚然、眼跳心驚。
大將眼中閃著寒光,而昱班攥緊拳頭的手則發出了“哢哢”聲。
他大叫起來:“你瘋了嗎!?你們鬱洲難道連長公主的安危都不顧了嗎?”
話音剛落,大將舉在空中的手放了下來。眨眼間,無數箭矢飛向城樓。
夗梁趕緊蹲下身子,他能聽到頭頂之上那一支支飛嘯而過的利箭。
此時的他甚感無力,這已經遠遠不是他這個闊禮守將能夠出麵的狀況了。
“住手!”
沉穩的男聲夾雜著難以名狀的氣勢,從後方傳了過來。
“住手!快住手!”
昱班緊張地朝著城外的大將叫嚷著,明白他意思的阡聶再次舉起了手。
瞬間,箭雨消失了,弓箭手整肅好隊伍,拿好手中的弓箭再次安靜下來。行動之快,不得不讓人佩服這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無疑,明璧沛出現在城樓之上。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城外那黑壓壓的一片蘊藏巨大殺氣的兵林,仿佛在眺望郊外空曠原野一般,站立了一會兒後將視線收了回來。
他看著阡聶沒有作聲,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阡聶輕輕踢了一下馬腹,將馬身稍稍向旁邊移了一段距離。他再次舉手,並向隊伍後方望了過去。
此時原本整齊排列的方隊,從中間迅速扯出一道口。
一匹棗紅色駿馬載著它的主人,慢慢從讓出的道路中走了過來。
“久違了,丞相大人。”
看著棗紅色駿馬上,一身戎裝朝著自己拱手行禮的鬱侯,明璧沛那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
他眯起眼睛打量著這位洲侯,身著青蓮色鎧甲的鬱侯,他已有將近二十餘年未見過了。
此時一身戎裝的鬱千崖,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明壁沛沒有想到,鬱侯會如此認真,再次出現在戰場上,而麵對的人竟會是自己。
鬱侯還是老樣子,不管春夏秋冬一把折扇總不離手,臉上總是掛著一層笑意。今日臉上也沒有化淡妝,除去了嫵媚,露出了原本的英氣。隻是在這種場合看上去,顯得有些可怖。
吃驚轉瞬即逝,丞相又恢複了他那麵無表情的麵容,道:“消息走的還挺快,不,應該你們鬱洲的行動還挺快。”
一陣輕笑,鬱侯回道:“這話的,本侯那五十萬大軍就駐紮在多洲邊上,想不快都不行啊。”
“嗬,那可真是怪了”,明壁沛一聲冷哼,“攻打匡洲之時,還有陛下在沛鬆城被圍攻之時,怎麽不見你們鬱洲行動這般之快?
老夫這區區五萬人馬,前腳剛到這不起眼的城來,你們後腳就跟來了,這又要怎麽呢?”
鬱侯仍舊麵帶笑意,將手中折扇悠悠打開,搖了幾下。
已入深秋,不知這幾下搖起的風會不會有些冷。但是鬱侯卻樂在其中,享受著其中絲絲涼意,不緊不慢道:“我們鬱洲向來不與人爭,能夠為友軍坐鎮後方,穩固戰局,才是我們鬱洲所追尋之道。
攻打匡洲用不著我們鬱洲軍出麵,讓更適合擔此重任的友軍打頭陣,各盡其才,相互配合,才是各洲聯軍征戰之道。”
鬱侯著,又搖了幾下折扇,若有所思道:“陛下被困在沛鬆城,遭到攻打,這挑起事端之人,又怎能輕易讓別人知道?
不光我們鬱洲,其他各洲可都沒動靜,不是嗎?”
鬱侯斜眼瞥了一眼明壁沛,這充滿眾多含義的目光砸到誰身上,都不舒服。
不過,明壁沛卻迎著這股視線,直逼鬱侯的眼睛,問道:“這麽陛下的事,鬱侯你是不知情嘍?”
鬱侯依舊搖著折扇,想都沒想脫口而出:“當然不知情。”
“不知情……”
明璧沛重複了一遍之後,突然放聲笑了起來。
一旁的阡聶直捏一把汗,這一開場就開始打起嘴仗,火藥味隱隱溢出。真不如直接開打來的痛快。
阡聶不知道丞相接下來要什麽,但清楚明璧沛肯定已經知道,鬱洲知道虹王遭遇圍攻之事。
在這種人多且雜的場合下,起這件事,實在令人不安也不快。
這種敏感時期,讓鬱洲因此遭到猜忌懷疑,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