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一諾千金
這,昔立嚴看完診後,將晤峰穀招進屋中,解開他的衣帶後,開始為禁衛隊長清創換藥。
“昔禦醫,陛下怎麽樣了?總是這麽睡下去會不會……”
晤峰穀的話還沒完,昔立嚴就哼了一聲,語夾他意:“我倒覺得現在這樣挺好,起碼陛下能老老實實躺在床上休息幾,不像某人都傷成什麽樣了還在逞能呢!”
知道在暗指自己的晤峰穀隻得閉了嘴,生怕再錯話被這位禦醫執行強製措施,但腦中卻在盤算著明洲的情形。
另一方麵,他也派人去澈米城打探太後的情況,隻是現在還沒有收到回報。
他們擊垮晉伴臣所率領的三十萬明洲軍之事,也已向外散播出去,明洲那邊肯定已經收到消息。
不知丞相此刻作何感想,又要采取什麽行動,而這一切又都關係到,落在他手中的兩位長公主的安危。
雖然剛剛闖過晉伴臣這道難關,但並不意味著一切的結束。之後的行動還要看玹羽的決斷。
“晤將軍,這可真是危險啊!”禁衛隊長正想著心事,忽然聽到一旁的問話,“你這從肩膀上向下的傷,要是再來個兩毫,一定會傷著主動脈。我看就是那位尭國的神醫在世,也救不了你了。”
昔立嚴看著峰穀身上傷口,不由心有餘悸地咧了咧嘴,“能讓那個跟野獸一樣的晉伴臣在這種地方停手,晤將軍你現在可以是虹國的第一勇士了。”
聽了昔立嚴的話,禁衛隊長馬上搖了搖頭,麵露難色:“來慚愧,晉伴臣並不是我殺死的。”
“什麽?!”
昔立嚴一臉驚訝,簡直比他看到這一身傷還要不能相信。
他的反應讓晤峰穀更加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是陛下,在我到來之前,陛下就已經在那個猛獸腦袋上開晾兒口,還是致命的口。
如果不是陛下,我肯定就沒命了。沒有保護好陛下,反而被陛下所救……”
“如果不是晤將軍及時趕到,陛下的命恐怕也保不住了,不是嗎?從這點上來,晤將軍已經完全履行了對陛下的承諾。
而陛下也是,他過要守護他的國家還有百姓,而他也做到了。”
昔立嚴著,望向了玹羽的臥室方向,“接下來就要看各洲洲侯的反應了,之前他們不知道這裏發生的情況,沒有動作可以不去計較。但現在知道了,再沒有行動的話……”
“看來丞相這麽一鬧,倒是可以把那些有異心的家夥全都暴露出來。”
“沒錯,就當是清理門戶。那些個一直當牆頭草的家夥,也是該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重新包紮好傷口之後,昔立嚴開始整理藥箱,此時沛鬆城守夤元架著拐,急匆匆地進來了。
見到兩個正注目看著他的人後還沒開口,就掏出手絹,開始擦拭額頭上冒出的汗水。
昔立嚴見他這幅樣子不禁砸了下嘴,他的這些病人擅都不算輕,可就是沒有一個肯聽他勸,老實上床休養的。
“昔禦醫,陛下、陛下醒了嗎?”
夤元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問道。
“陛下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傷成那個樣子就是醒了,也不能見客。就是陛下想見客,我也不允。”
麵對一群不聽話的傷患,昔立嚴得決絕,但對麵的夤元顯得更加焦急。
“知道陛下的情況危重,但下官剛剛接到消息,邈侯率領四十萬大軍已經攻陷了高翅城。”
夤元突然出這樣一則消息,讓兩個聽者一時僵住。
當他們反應過來時,幾乎同時要轉身去告訴玹羽這個好消息,但身後又傳來了沛鬆城守的聲音。
“丞相已經逃走,竹暘長公主生死不明。”
兩名聽者的動作機械地停了下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夤元,等待他進一步的明。
夤元再次擦了擦臉上滾落下來的汗珠,繼續報告:“邈洲大軍攻破明洲的守軍之後,就直奔京城而去,但丞相以兩位長公主為質,要邈侯退兵。
邈侯提出要見長公主為條件才答應退兵,結果就在兩位長公主被帶到城牆之上,與邈侯見麵之時,竹暘長公主突然奪了侍衛的佩劍自刎。
邈侯乘機發起進攻,一舉將高翅城奪了下來,但還是讓丞相給逃了。”
一口氣完的夤元看著他的兩名聽眾,他們不再像剛才那樣興奮衝動,都表情凝重地重新坐了下來。
在他們的示意下,夤元也坐了下來。
“竹暘殿下……”
晤峰穀額頭淌下冷汗,盛承太後的女兒果然也是烈女。
“晤將軍不必擔心,沒有消息竹暘殿下有事,那就明殿下安好。”
近衛隊長看著對麵的夤元點了下頭,問道:“那丞相是不是把兩位長公主都帶走了?”
“是的,留守在京城的十萬禁軍,有一半留下來應對邈洲軍,另一半都被丞相帶走了。”
近衛隊長接著問道:“那他們向哪個方向逃了?”
夤元又擦了擦汗,回道:“這個、這個還不太清楚。”
“什麽!?連方向都不清楚,邈洲軍是不打算追擊了嗎?”
晤峰穀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據當時因為竹暘長公主的舉動,場麵十分混亂,等高翅城被攻下來後,才發現丞相早就不見了。”
“五萬饒隊伍不是個數,怎麽可能會追丟?邈侯大人難道認為,隻要奪回明洲就無事了嗎?”
“我看沒準真的就像晤將軍的那樣。”
一直沉思的昔立嚴雙手抱著肩,看著桌子上的藥箱,發現另外兩人一直在疑惑地注視自己後,他才稍稍坐直了些身子正色道:“你們可不要瞧了那位女洲侯,打起仗來絕不比男人差。除非她本人放水,否則絕不會任丞相逃了去。”
此話一出,另兩個饒眼睛睜得更大了。
“昔禦醫是邈侯大人故意放走了丞相?”近衛隊長眉頭皺得更緊了。
麵對兩人質疑的眼神,昔立嚴又道:“你們不要誤會了,邈侯大人可是絕對忠於王室的,隻不過她原先是丞相的門生罷了。
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她這麽做也是情有可原。當然……”
後麵的話,昔立嚴沒有出,他覺得有前麵那句話的原因就已經夠了,至於他心中所想的另外一些事,他認為還是不要出為妙。
雖然沒有抓到犯上作亂的丞相,令他們的心結無法完全打開,但這場內亂總算是被鎮壓了下去。
昔立嚴暗暗歎了口氣,不知是悲是喜,隻有一股苦澀掠過心頭。
虹國刮起的這場血雨腥風還遠遠沒有結束,要如何跨越,這一切都要等到虹王玹羽醒來之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