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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傲頭傲腦

  “那不妨,叫邈侯去協助歲侯可好?”


  太後將視線轉到旬北耀身上,道:“哀家之前也是這麽打算的,但陛下這麽一鬧,這計劃勢必要做出更改。”


  “太後真的要帶陛下一同南巡嗎?”


  “陛下翅膀硬了……”


  看著太後陰沉臉色,旬北耀知道勸太後已是無用,隻有去勸虹王才算找對對象,但也是不可能勸得動的。


  他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但自己卻什麽也阻止不了,不覺心中有些焦急。


  “事已至此,既然無法阻攔,那就不如借此機會窺察一番,也是好的。”


  對太後這句話有些不明就裏,旬北耀投去了探尋的目光。


  而此時太後又咳嗽了起來,看著太後臉色變得不好,旬北耀想傳太醫,但被阻止了。


  “借著離開明洲之際,哀家倒要看看,會有誰跑出來折騰。”


  太後咳嗽著,又冷不丁地冷笑一聲,“哀家會修書,要邈侯明麵出兵協助歲侯,但暗地裏還是要她看住明洲。”


  旬北耀看著麵前臉色蒼白的女人,知道太後這是打算開始著手清理自家後院了。


  但如此大動幹戈,有些過於涉危履險了。


  他想勸太後再做考慮,此時通報聲傳來,昔立嚴到了。


  一陣寒暄過後,昔立嚴抬頭看了一眼太後,立馬愁雲上了眉梢。


  太後這臉色比玹羽好不到哪兒去,這對母子漣書殿大吵一事,看來比宮人所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不由在心中歎了口氣,不聽醫囑的病患最讓人頭疼。


  此時,芒靜也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看著不住咳嗽的主子,有些焦急。


  “太後,該喝藥了。”


  正在奮筆疾書的太後,微微一頓,搖了搖頭,繼續行雲流水。


  芒靜無奈,隻得將藥碗放在一旁。


  她等候一旁,不禁看了旬北耀一眼,眼神泛濫出不悅之色。似是在對他,你待得過久一般。


  旬北耀也是無奈,太後留他話,事務眾多繁雜,時間總是不夠用。


  他不敢和這位大長秋對視,便將求助的眼神轉到了剛剛進門的昔立嚴身上。


  不過對方並未理睬,隻是挎著藥箱立在那裏,一言不發,也不抬頭,似是在想著心事。


  求助無果,旬北耀像根蔫稻草一樣也低下頭,索性誰也不看,靜等太後的兩封書信,隻想快點離開玄景宮這塊是非之地。


  書寫完畢,漆好信封。太後將信交給旬北耀,囑咐道:“出了正孝宮,你還需心些。”


  旬北耀不解,看著太後。而後者不由露出苦笑,緊接著又是一陣猛咳。


  芒靜幫她順了順背,方道:“放心,宮中安全還是可以保障。但陛下那邊眼下看得緊,凡是出入過正孝宮的官員,難免會被他們盤查一番。


  看你和哀家走得近,難免以後陛下會找你多話了。”


  驚訝之色明顯出現在旬北耀臉上,心道這位新王如今也已敢和鐵腕的盛承太後爭權了,還是如茨明目張膽。


  想起一年半之前,玹羽剛入宮那會兒,還是一張白紙的他,著實讓人憂心。


  但現在,雖不知這白紙上寫的東西是對是錯、是好是壞,但總是有積澱了,且還是他自己寫的東西。


  旬北耀又抬頭看了看太後,他猜不透太後對於玹羽的成長是高興還是失望,但他心中卻是欣慰的,突然有點盼著玹羽找他話了。


  中書令退下後,殿中隻剩下了昔立嚴,而芒靜不眼見主子咽下那碗藥汁,恐是不會離開的。


  不過,太後並未按芒靜心願去碰藥碗,她打開一本名冊開始看了起來。


  昔立嚴本以為太後這麽早招他是要診脈,但看她忙得似乎連喝一碗藥的時間都沒櫻

  “聽太醫院當值的太醫,昨夜裏太後咳得厲害,現在是否要臣為太後把脈?”


  看著太後那張慘白的臉,昔立嚴估計她定被病痛折磨得一夜沒睡。


  這個倔強的女人不管身體是否允許,都一定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太後持筆不斷在名冊上圈畫著,道:“老毛病了,診脈又有何用,還不就是又給哀家端來這些難以下咽的藥汁。”


  著,她瞟了一眼桌上的湯藥,但並沒有一絲要去碰觸的意思。


  “太後,您昨兒一晚上都在看這名冊,也該歇歇了。


  隨行人員的事交給吏部和兵部去做就是了,太後沒必要親自動手。”


  “要是能交給他們辦,哀家早就給他們了……”


  太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後,又是一陣猛咳。


  議事那,昔立嚴也在瑞擴殿,刑部尚書再次提到漣書殿事件,恐怕引起了太後注意,從而讓她意識到,不得不親自篩查一遍隨行人員。


  對於艻靜的勸誡,太後擺了擺手,眼睛緊盯名冊,不管身體如何反抗,也不想停止手中的動作。


  “太後還是休息一下的好,要是在南巡前病倒了,恐怕就真的得讓陛下一個人南巡了。”


  聽了這句話,太後不由悸動了一下,翻著紙頁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視線跟著轉移到了昔立嚴身上。


  “對了,哀家召你來,是想問一問現在陛下的情況。”


  昔立嚴稍稍向前躬了躬身,道:“陛下今一早還在處理公務,聽璃樂昨夜一宿未歇。”


  “啪嗒”一聲,太後將手中的名冊摔在桌上,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太醫。


  “昔太醫,哀家不是吩咐過你,讓陛下近來多休息,最好能讓他臥床。怎麽還有精力處理公務?”


  麵對微怒的太後,昔立嚴又低鐐頭,拱手道:“太後的吩咐微臣哪敢怠慢,這幾日給陛下開的藥,已經不能是治病,幾乎可以隻是一般的滋補品了。”


  “你不是陛下身上的疼痛,不用藥是不會自愈的嗎?為何現在不吃藥也都沒事?”


  “今早微臣為陛下診脈,仍舊氣血壅滯、胸脅脹悶,還有些氣虛發熱之症。”


  麵對太後的質疑,昔立嚴移離了視線,“陛下不是沒事,病情一再拖延,恐是已經習慣於這種病痛。


  加之陛下思慮過甚,精神一直處於亢奮狀態,身上的不適也容易被忽視。”


  出這些話的昔立嚴,心中一陣冷過一陣,他覺得自己越來越違背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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