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洪案真相
瀝有礽能看到年輕主君的臉色在分秒變化著，從一開始的晴空萬裏，到後來的烏雲密布，仿佛一場可怕的暴風雨即將來臨一樣。
“……這上麵所，可都屬實？”
過了半晌，玹羽才發出疑問，聲音中不夾雜任何感情，但著實讓人覺得可怕。
“臣去了淶洲和賾洲遭受洪水最嚴重的幾個村莊，由於時間太過久遠，想要找到直接證據已不可能，所以隻能從淶潤衝身邊的那些人下手。
當年之事，除了淶潤衝肯定還會有人知曉，隻是替他做事的人，最後都可能被殺滅口。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成為他的心腹，而他的心腹就是他的洲相沉取。
臣去提審了沉取，不過這件事，他並不知情。可他為了保命，拚命為臣提供線索。
這個沉取背叛他主子已經不是一兩之事，在背地裏處處收買人心，更是救助、窩藏了一批淶潤衝想要絞殺滅口之人。
他將這些饒信息都告知臣，臣再將這些人一一排查，終於找到了一明能夠證明淶潤衝罪責的人。
同時，也是能揪出造成十一年前，舞河決堤的幕後真凶之人。”
瀝有礽一直盯著玹羽的視線，此刻轉到了他手上的文件上，繼續道：“這個幕後真凶的名字就寫在這份文件上。”
“我不信……”
玹羽的聲音明顯顫抖，但視線一直盯著手中的文件不放，似乎如此就能改變他所看到的事實一樣。
“陛下，一個犯了死罪的人，如果你對他‘把你所知道的都出來就能赦免你’的話，為了活命，他又怎能不出實情？”
“這不可能！母後雖然執政手腕強硬，但都是為了維護虹國的利益，怎可能會做出殘害百姓，損益害已的事來？”
玹羽情緒激動，站起身來一把抓住了瀝有礽的衣領，“把那個敢構陷母後，膽大包的家夥給本王帶來，本王要親自審問他！”
“陛下，您認為這麽做有意義嗎？”
注視著暴怒的玹羽良久，瀝有礽心平氣和地道，“在陛下麵前，他就更不可能謊了。
而臣也不可能專聽他的一麵之詞，畢竟這牽連到太後的名譽。
臣在淶洲也進行了各種調查，太後去年曾經到過淶洲府。她單獨去見過淶潤衝，兩人了什麽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太後在離開遊康城去往季歲城後不過兩，淶潤衝就自盡了，承認自己是舞河決堤主謀的自罪書也是那時留下的。”
“你是母後威脅了淶潤衝，要他把罪責全攬到自己身上？！”
玹羽玉色的眼珠像是要蹦出火花，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烏發屬下那雙犀利的暗紅色眼睛。
“是的！”沒有任何停頓，瀝有礽的回答就蹦了出來，“陛下親自推翻了淶潤衝在淶洲的統治，還曾下令要將淶洲的一幹官員都押回明洲審問。
淶潤衝生膽怕死，為自保十有八九會出當年與太後密謀之事。
一旦這件事被揭露，不僅太後的名譽，王室的利益恐怕也會被動搖。
太後當然不會放任淶潤衝拉她下水，隻有滅口才能讓他徹底閉嘴。”
“不要再了！”
玹羽一把撒開了瀝有礽的衣領，將雙手撐在書桌上。情緒激動讓他血氣上湧、頭痛欲裂，本已好聊傷口，仿佛再次裂開一樣，讓他渾身撕痛不止。
“太後就算做得再絕，也還是會有失誤的地方。就像下官能夠查出真相一樣，其他人也有可能會查出真相。
且當時陛下就在淶洲，恐有生變，太後便在趕往季歲城的路上順道兒解決了淶潤衝。”
瀝有礽著，向他的主上拱起了手，“陛下，臣以為，舞河決堤之事已經十餘年，現在再翻舊賬百害無一利。
陛下應著眼於未來，而不是沉溺於過去。”
“你想讓本王將這件事隱瞞下去？！”
玹羽狠狠地瞪了一眼瀝有礽，但對方毫無懼色，道：“正是。”
玹羽全身顫抖，呼吸急促，不知是憤怒還是哀傷。
他注視了瀝有礽一會兒，身體發沉，一下子滑坐了下去，眼神有些茫然地看著桌上那份文件。
“陛下如果覺得心痛，就當完全未聽過此事。賾侯深明大義，不會為難陛下。
眼下正是我國重整旗鼓之時，陛下的心思應該放到更有用的地方。”
看著默不作聲的主上，瀝有礽稍稍走上前去，“陛下，這份文件還是由臣帶回吧。”
瀝有礽想要拿回文件，但玹羽卻搶先捧起了文件，隻是眼神依舊茫然。
玹羽是不會還回文件的，做出這個判斷之後，瀝有礽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退下吧，讓本王一個人待一會兒。”
瀝有礽在心中微微歎了口氣，應道：“臣告退。”
走出書房的他，看到迎上來的璃樂一臉疑惑。
“陛下是不是又發脾氣了？剛才好大的聲。”
“我過，我今不該來的吧。”
“還不是瀝大人您又對陛下了什麽不敬的話？！”
看出端倪的璃樂，一臉的不快。
瀝有礽抬頭看了眼湛藍的空，是個好。
可惜……
“不要忘了是你非要我進去破壞氣氛的。”
瀝有礽回過頭去，看了看靜寂無聲的書房，“我看今陛下見了我，後麵的人可能就見不到陛下的麵兒了。尚書們的會議可能也要延期了。”
醨樂睜大眼睛：“瀝大人您到底對陛下了什麽？陛下即位以來一直在打仗，現在身體好不容易剛剛康複，怎麽……”
“與其質問我了什麽，不如好好去想想怎麽讓陛下開心。”
瀝有礽一邊著，一邊環視著四周，“暄姐已經走了嗎？”
“到暄姐，剛才出了書房就一語不發地走了……”
著，璃樂皺緊了眉頭，“瀝大人，您是不是也對暄姐了什麽失禮的話？”
聽到這話，瀝有礽突然笑了：“呀，沒想到我們那麽不上道兒的陛下，還挺受女孩子的歡迎。”
完，他在糾纏不清的璃樂腦門上彈了一下，“多讓暄姐過來陪陪陛下，這樣我們虹國就會真正安泰了。”
“這個瀝大人真是的，每次都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
醨樂不滿地捂著微微發燙的額頭，看著離去的瀝有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