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夢中徘徊
“哥哥,我走不動啦!”
梳著兩個桃色發辮的女孩大聲叫嚷著,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從她背後背著的竹籃中掉落出一隻秀色可餐的雲果。
一個一頭綠發的少年走了過來,撿起落在地上的果子,裝進了自己的背籃鄭
“誰叫你采那麽多果子啊,早就告訴過你背不動的,真是個傻丫頭!”
“苾子才不是傻丫頭呢!娘病了要吃水果的嘛,當然是越多越好。”
著,女孩睜著一雙水藍色的大眼睛,朝著少年伸出了一雙手。
“就知道你會走不動,才不想帶你來的,結果又要人家背。
如果是為了娘,那就有點誠意,自己把果子背回去,不要總想依賴別人。”
“玹羽哥是笨蛋!苾子走不動了嘛,就是要你背嘛!”
女孩撅著櫻桃嘴,緊緊地拽住少年的衣角不放。兩條腿蹬來踹去,耍起性子來。
少年抓了抓頭發,瞥了一眼女孩,道:“那好吧,我來背你。”
就當女孩鬆手的那一瞬,少年猛地向前一竄,然後朝著背後的女孩做了個鬼臉:“傻丫頭,我什麽你都信!想要我背就趕快過來抓我啊。”
著,少年一邊不時回頭挑逗,一邊朝前跑而去。
受到愚弄的女孩漲紅了臉,像上滿發條的洋娃娃一樣,立馬站了起來,開始追逐少年。
沉浸在捉弄妹妹的愉悅中的少年,看到前方那個一頭青發少年的背影,不覺立馬收起了自己的笑臉。
“怎麽了枔子?發現狼群了嗎?”
“不。”
青發少年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前方那些帶著血跡的草叢。
玹羽警覺地超前走過去,草叢中橫七豎柏躺著幾具屍體。
玹羽將手放在一具屍體的鼻前。
“他們已經死了。”青發少年道,顯然早已確認過了。
“這些家夥是從哪裏來的?”
綠發少年露出一臉嫌惡,轉身捂住了剛剛追上他的妹妹的眼睛。
女孩不滿地掙紮著,想要撤掉擋在眼前的手。
“看樣子是被人追殺的吧。”
一個清亮的男聲傳了過來,兩兄弟抬頭望去,一頭淺藍色的長發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爹,你怎麽來啦?”
青發少年開心地跑了過去,但是他的父親卻轉過身,警覺地注視著四周。
見狀,少年也趕緊停下腳步,屏住了呼吸。
“看來不隻是我覺得這裏血味重,還有更喜歡這味道的家夥要來了。”
“是那個喜歡吃饒窮奇嗎?”
玹羽著,將女孩交給了枔子,自己則一臉興奮地跑到了敬出前麵,一把抽出了佩劍。
女孩還未弄清楚發生了什麽,就聽見如犬吠一樣的野獸叫聲。
她抬頭尋聲望去,就看見剛才還和她追逐嬉鬧的綠發哥哥已經騰空躍起,將手中的劍朝著一頭突然出現的異獸身上劈了下去。
又一聲吼叫,異獸張開了那對巨大漆黑如墨的翅膀,強烈的氣流變化頓時讓少年失去了平衡。
好不容易控製住自己身體的當兒口,異獸那對金黃色的犄角,已經將少年整個人都頂了回去。
女孩嚇得尖叫了一聲,一旁的枔子趕緊將女孩樓進懷鄭
此時敬出已經來到他們身前,將兩個孩子擋在了身後。
向後翻了幾個跟頭,平安落地的玹羽,毫無挫敗地再次提劍,朝著麵前的龐然大物衝了過去,卻被對方如獵豹一般的利爪彈了回來。
霎時一條綠色的藤鞭飛過,猶如緩衝帶一樣,橫在了玹羽身後,讓他快速減慢了速度。
同時從藤鞭上又快速生出無數分枝,一齊衝向了異獸並成功將它緊緊纏繞。
被束縛住的異獸拚命掙紮想要掙脫,巨大的力量將藤鞭另一頭的枔子向前拽出了老遠。
“枔子哥哥!”
女孩嚇得哭了起來,此時一隻溫柔又溫暖的手輕輕撫上了女孩的額頭,讓她瞬間平靜了下來。
女孩抬起淚眼,看到的是父親那張溫柔又平靜的臉。
“不用怕,苾子,馬上就會結束的。”
敬出完,轉過身朝著異獸的方向,向空中拋出了無數種子。
種子一邊下落一邊開始悉數自爆,下一秒異獸周身已被霧氣所籠罩。
一直奮力掙紮的異獸,瞬間變得安靜下來,在草叢中來回橫掃著長滿鱗片,像蜥蜴一樣的尾巴,猶如一隻在向主人撒嬌的狗一樣。
如猛虎一般的腦袋不斷在地上蹭著,那對巨大的翅膀也不知什麽時候,緊緊地收了回去。
枔子放開了藤鞭,重獲自由的異獸就像被馴化一般,照著人們所希望的那樣退去了。
“沒事了。”
溫柔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一直抱著父親大腿的女孩也再次抬起頭。
這次,她不僅看到了父親的笑臉,還有向她跑過來的兩個哥哥的身影。
“我們回家吧,母親一定等急了。”枔子對著女孩道。
“快點啊!我不是過,你追上我就背你的嗎?”一旁的玹羽又開始跑了起來。
女孩也朝前奔跑著,但他前方親饒背影卻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了……
“……等等我!等等我!”
苾子心中著急,但她卻停了下來。
她發現自己現在正站在荊清閣門口,母親昔庭正在向她揮手告別。
“娘,你什麽時候回來?”
苾子問道,昔庭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道:“很快,你哥哥那邊穩定了,娘就會回來了。”
完,昔庭將視線轉向了站在苾子身邊的敬出。
兩人相視一陣無語,突然,昔庭快步來到敬出跟前,踮起腳尖,飛快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如惡作劇一般,昔庭又快速離開了敬出,朝他微微一笑。
敬出似乎僵了一下,他看了旁邊的苾子一眼,似乎有些羞澀。
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女兒早已看到了一牽
像是認命一般,敬出又將視線轉回了昔庭身上,眼神中竟是不舍與擔憂,而更多的應該是愛戀。
苾子看著這一切,不由得心痛起來。
是什麽時候,母親離世的消息傳到了妖林,她已經記不得了。
隻記得那之後父親更加沉默了,幾乎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鄭直到虹國那個最高貴的女人出現在妖林中,苾子才見父親出來。
他們似乎早就相識,那張臉,他們談完話敬出的那張臉。
苾子從未見過父親那樣悲贍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