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分道揚鑣
“耀兒,把你剛剛在書房中聽到的,全都告訴娘好不好?”
著,問恬用毛巾擦了擦男孩有些弄髒的手,遞給他一塊愛吃的糕點,又拿起一隻蘋果削了起來。
平日怕他會長蛀牙,問恬一般不會給兒子甜食吃。但今特別,作為潛伏在書房內偷聽的獎賞,男孩得到了一直想吃的甜點。
“那個臉上有兩道傷疤的叔叔,好像剛從賾洲回來的樣子。”
男孩著頭也不抬,專注啃咬著手中的甜食。
“賾洲?!”
問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麵前的孩子,似乎是再次向他確認一樣。
顯然這兩個字讓她再次不安起來。
“對啊。”
男孩點點頭,抬頭看看她,似乎對繼母吃驚的表情有些詫異。但很快就又被手中的糕點吸引了注意力,低下頭去咬了一口吃食。
“他和爹一直在什麽‘賾洲、賾侯大人’的,連耀有些聽不清,也聽不懂,但爹的確要歸順王室,還要給王上見麵禮……
嗯,還一定不會讓賾侯大人失望什麽的……
娘,賾侯大人是誰啊?見麵禮又是什麽意思?”
問恬驚歎了一聲,就算隻聽男孩的隻言片語,她也明白了自己夫君的意圖。
炚侯不僅在感情上背叛了她這個妻子,這次連整個炚洲都要背叛問洲。
讓養子去偷聽丈夫和部下的談話,隻是問恬出於女人想要自保,還有嫉妒的心理。
她想從中探知炚侯想娶進門的那幾個女饒底細。隻要知道一二,自己就能從中作梗,想盡辦法來阻止別的女人靠近她的夫君了。
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炚侯已經不是單純地背叛她感情的問題了。
無意中探知了這個秘密的問恬,如五雷轟頂,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像是粉碎了一般,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經變成了自己的敵人。
她不由打了個哆嗦,就算手指被水果刀劃出了一道長口子,血已經染紅了果肉,還渾然不知。
要不是男孩叫嚷的聲音,她還處在一種被迫的放空狀態。
“娘,你手指流血了!”
男孩放下吃了一半的甜點,捧起問恬的手指,放在自己嘴中吸允著。
的溫情如催化劑一般,震蕩了問恬心中激烈的情緒,她將男孩一把摟在了懷鄭
“娘,你哭了?是不是很疼?連耀再幫你吹吹就不疼了。”
孩子關切的話,讓問恬的淚一滴一滴地掉落。
“你爹不要我們母子了,馬上就要有幾個女人住進侯府,來代替母親的位置。
她們之後還會生下你的弟弟或妹妹,這樣你爹就你不會像以前那樣疼你了。”
男孩的臉上眉頭緊皺,他直起身子,嘟著嘴看向問恬的淚臉:“爹好過分哦,所以娘你才會哭的嗎?”
男孩撅著嘴,用手擦拭著母親臉上的淚水。
“不光是這樣,你爹現在連你舅舅問侯都要背叛。這樣下去,我們母子今後在炚洲就要失去立足之地了。”
“娘你別哭!連耀、連耀會保護娘的!連耀會一直陪在娘身邊的!”
問恬對於炚侯已經從失望變成了絕望,她感覺自己在炚洲白白浪費了四年光陰。
她不想再留在這個是非之地,而和眼前這個孩子之間的親情,是她在炚洲這幾年的唯一所獲。
她緊緊地將連耀摟在了懷中,男孩的依偎給了問恬莫大的鼓舞。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馬上拿起筆墨寫起信來。
她要馬上將這裏發生的一切,都盡快傳達給遠在問洲的哥哥知道,好讓他盡快做好準備。
信寫好之後,她又叫來了從問洲帶過來的隨侍侍衛和一個心腹大臣,並將炚侯的計劃向他們做了明。
心腹大臣名叫閔首,字直上。年紀尚輕的他,當年被問侯派去炚洲隨侍問恬左右,一來可以幫問恬解決問題,二來也可以有個貼心人給問洲傳話。
閔首還未成親,這也是他被選中來到炚洲的原因之一。
不過,當時他在問洲已經有了未婚妻。所以,在炚洲的四年中,他一直都在盼望問侯或是問恬能夠體察到他的心情,讓他回到故鄉與未婚妻團聚。
一直未能如願,隻怪他的主子心思沒那麽細膩,完全無視他的心情。
當他聽到,問恬想要盡快返回問洲的意思時,臉上沒有一絲對炚侯計劃的吃驚,或是對問恬哀贍同情,反而麵露欣喜之色,並極力讚成問恬的計劃。
“夫人,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炚洲一旦倒戈,勢必會攻擊問洲。
如果莊洲再從旁夾擊,我們問洲就要大難臨頭了。”
問恬聽得心驚肉跳,隻得不住地點頭,但她心中更在乎的,是想逃離夫君對自己的背叛。
“我在炚洲這四年並沒有什麽可留戀的,唯一舍不得的就是那個孩子。”
著,問恬用淚眼望了望在一旁玩耍的炚連耀,“我想要把耀兒一起帶回問洲去……”
“夫人大可放心”,閔首著走近了問恬,將嘴湊到了她的耳邊,“公子我們是一定要帶走的,雖然這麽夫人可能會不愉快。但沒有這個人質,問侯大人又怎麽能駕馭得了炚侯呢?”
聽到這話,問恬的確心中不太舒服,雖然視為己出但畢竟不是她親生,帶到問洲也隻剩個虛名,質子才是本質。
“可憐的孩子……”
問恬知道將炚連耀留在炚洲才是最好,但她卻怎麽都無法割舍。
而此刻她也在心中發誓,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孩子,無論他在哪裏。
“夫人,我們要盡早動身,今臣下看到炚侯在巡視軍隊。我看用不了幾,炚洲軍就會有所行動。
到那時,反而我們會成為人質,要拖累問侯大人了。”
這對主仆在商量了一個下午之後的當晚上,問恬以散心為由,帶著炚連耀前往炚洲都城——素勳城外西郊,一處別館住。
炚侯公務繁忙,又不想見妻子那張凶神惡煞般的臉,也不想聽她哭哭啼啼的指責,所以十分痛快地同意了問恬的要求。
但他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不注意,讓他陷入了危機之鄭
炚侯發現自己妻兒失蹤,是在三後。
他清楚嫁入炚洲這四年都沒出過素勳城的問恬,不可能會躲在炚洲,她一定是帶著自己的兒子返回問洲去了。
盡管他下令封鎖了與問洲相通的所有通路,但還是沒有一點音信。
在尋找了八無果後,炚侯正打算將這裏的變故,寫信告訴賾侯的時候,另一封來自問洲的信也如期而至了。
從吏手中接過信的炚侯有些顫抖,他已大致猜到了信中內容。
就如他所想到的那樣,問侯在信中告訴他,問恬和炚連耀已經安全到達了問洲,叫他盡管放心,去準備出兵莊洲的事宜,並且一定要在三後出兵。
至於他的妻兒,問洲一定會替他好好照顧。
就算炚侯可以冷酷地不顧妻子的出身而對問洲兵戎相向,但他卻無法不顧自己親生骨肉的安危而討伐問洲。
此刻捶胸頓足已無用,炚侯馬上提筆,將事情的原委全都寫在了紙上,發往了賾洲。
而三後,炚洲的軍隊也開始向著與莊洲接壤的邊境守城——枇潞城進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