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進退維穀
“這匡洲現在和莊洲打得不可開交,怎麽突然撲向咱們了?”
麵對仁芽的疑問,佖珊榮的兩條細眉緊緊皺著:“我們做了嚴格的保密工作,出兵征洲之事,我們自己人不,應該不會有外人知道。”
“姐不要忘了,除了我們,征洲也是當事洲。”
佖珊榮眼皮一跳,一臉苦色地看向仁芽:“征洲是瘋了嗎?他通風報信給匡洲,對他們又有什麽好處?隻會讓匡洲的實力更加壯大。”
仁芽也是一臉苦色,道:“看來征洲也是迫不得已,估計他們和由洲那邊的戰事也很吃緊,所以這邊才會把匡洲拉進來。”
“吃緊?”
佖珊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如果真的是征洲背信棄義,暗地裏給了佖洲一劍。那應該是他們遊刃有餘,可以同時對付兩洲才對,但現在卻根本不是那樣。
什尚名臨行之前,也曾對她過,他懷疑是有第三者參與了進來。但無憑無據,隻有理論上得通。
此刻,這個觀點又在佖珊榮腦中閃現,她眼皮跳動了一下。
不過,她並未深入思考這個問題,下意識地覺得如此想下去也是徒勞無功,不如想些實際可行的。更何況,此時她的心還掛在陷入水火的隸木城上。
“姐,如果下官手中還握有十五萬人馬的話,一定會馬上發兵,去營救隸木城。但現在這裏隻有兩萬人馬駐守,而匡洲軍有十萬之眾。要去營救,也是徒增我方人員傷亡而已,不如去透鯊城要洲侯大人撤兵。”
“沒用的”,姑娘聽後,搖了搖頭,“那邊一定出了什麽狀況,我派去打聽的人一個都沒回來。而現在父親因為哥哥的去世,被悲憤衝昏了頭腦,就算要他撤兵也是不可能的。”
“姐,下官會再盡量多派人手,去透鯊城打探消息,也會把這邊所發生的事告知洲侯大人,相信大人一定會做出正確的判斷。”
仁芽嘴上雖然如此安慰佖珊榮,但他心中比誰都要焦慮。他的任務本是防衛鬱洲,原先,鑽允城有十五萬守軍的時候,還得過去。多少,王室那邊因尭國的進犯而自顧不暇,他們也不用過多擔憂。
前不久,王室已經完全脫離外患的威脅,本應是增加兵力布防的時候。但是,現在這守軍不但沒多,反而隻剩下了兩萬人。一旦王室緩過勁兒來,開始收拾國內亂局,保不準就會盯上最為弱的佖洲。
而最先被拿來打牙祭的,恐怕就是鑽允城了。真到了那時,這兩萬人也隻能白白送死了。
自從守軍銳減之後,仁芽如坐針氈。他自知,必須想出辦法,來填補人數不足的軍隊。不過這辦法還未想出,危機就出現了。
佖珊榮到達的第五,仁芽之前派出打探透鯊城消息的士兵,終於傳回了消息。
聽到父親和什尚名都安好後,姑娘很是興奮。但這股興奮的熱度還未退去,就被接下來的消息,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佖侯帶去的三十七萬大軍已經折損了一半。
佖侯在什尚名的勸下,終於下定決心撤軍。但是征洲方麵卻並不買賬,所以佖洲的軍隊被纏在了透鯊城。
在得到翹盼已久的消息後,佖珊榮還未來得及將所有信息消化,新的狀況已經平了她的跟前。
如洪水猛獸般的匡洲軍,在吞噬了隸木城後,尋著人血的氣味出現在了鑽允城外。
匡洲軍進攻之神速,讓鑽允城中的眾人都為之震驚。要不是仁芽早有防範,鑽允城也會馬上被征服在匡洲軍的利爪之下。
先期到達的匡洲軍有一萬人,他們達到之後,就開始攻擊鑽允城,就如攻擊隸木城時一樣不做停歇。
當然,仁芽馬上探知了匡洲軍的數量,兩萬人對一萬人,還是讓仁芽稍稍安了些心。但沒過多久,他就發現情況不對,敵人就像吃了仙丹,無需休息一般,對城池的攻擊也從未停歇。
到鄰二、第三,除了毫無休止的攻城外,敵饒數量不但沒減,還明顯增加了。
“狡猾的匡洲軍!”
三兩夜沒有闔過眼,疲憊至極的仁芽,咬牙切齒地觀望著城外的敵人。
他這才知道,不是敵人沒有休息,而是匡洲軍在悄悄地增加援兵。他們在此基礎之上輪流交替攻城,所以看上去,就是永不會暫停的攻勢。
此時的匡洲軍已經增加到了五萬人,不僅數量上占了優勢,而且精神飽滿、精力充沛。
再看看仁芽這邊,早已是人困馬乏、身心交瘁,傷亡數量也不再不斷飆升。
佖珊榮在城守府中不斷踱著步,再次麵臨城池被攻破的危險,她心中焦慮萬分。
突然外麵一陣騷亂,幾個士兵抬著頭上血流不止的指揮官,進了屋來。
一直在城樓上指揮作戰的仁芽,被投石砸中了頭部。幸好他及時地躲閃,才沒有受到致命傷害。但大量出血,讓他陷入間接性休克狀態,根本無法再堅持指揮作戰。
“仁大人!”
看到受贍指揮官,佖珊榮一臉驚慌地跑了過來。
“……姐……”,剛剛清醒的仁芽,伸出一隻沾著血跡的手,“鑽允城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了,下官會派出人馬,護送姐殺出城。隻要姐能夠和洲侯大人匯合……就……”
仁芽的話還未完,那隻手就垂了下去,又失去了知覺。佖珊榮趕忙叫侍衛帶他回房中醫治。
仁芽最後的話還環繞在耳畔,讓佖珊榮的心如刀割。從隸木城到鑽允城相同的境遇,就算平安達到了透鯊城又能如何?
相同的慘劇隻會循環往複地發生,佖洲有多大的地兒,又能有幾個隸木城?幾個透鯊城?佖洲已經到了無法自救的地步了。
“所以請姐聽尚名一言,真到了那時,請去見鬱侯,鬱千崖大人。我自幼生長在鑽允城,所以對鬱洲的情況有所了解。鬱侯是個明理的洲侯,如果我們誠心請求他的幫助,他絕不會袖手旁觀。
我不能保證佖侯大人將來是否還能保住洲侯之位,但這麽做,卻是我們佖洲現在唯一的生存之道。”
佖珊榮的耳畔突然出現了臨行之前戀饒聲音。她猛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環顧著四周,找尋著日夜思念的戀人身影,但空曠的議事房中隻有她一個人。
連日的疲累、恐慌、仇恨化作淚水,從姑娘的眼中流了下來。
她現在覺得無比孤獨無助,但卻不能任憑自己女饒淚水肆意橫流。
她現在必須下定決心,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