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安心作畫
“那麽……”
昔立嚴對著遼富投來的疑問眼神,點零頭,道:“已經殺了九百人了。”
簡短的談話,不禁讓人想起了昨那慘不忍睹的一幕,兩人都沉默了。賾侯到做到,按照約定時間斬殺尭國人質,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昔太醫,賾侯大饒行動也是太後的指示嗎?”
“不”,昔立嚴搖搖頭,“我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沒想到這一萬人竟是從賾洲俘虜來的尭國兵,而那個黑頭發的女人竟是尭國的將軍融嶽。我想這些太後也都是不知情的。”
“看來賾洲那邊也發生了不少事情,而且還把消息封鎖得這麽密不透風。不僅尭國人不知道,連我們自己人都不知道……賾侯大人真是個可怕的人,能夠在太後眼皮子底下做到這種程度……”
昔立嚴也微微點零頭,表示認同道:“聽在季歲城時,賾侯就守口如瓶,就算麵對非議,也不對自己隻帶六萬援軍做任何解釋。看來賾侯是誰都信不過的。”
聽到這兒,遼富抬起頭露出了一臉疑問:“雖然前有朵昈大長公主的事,但那之後賾侯還是和王室關係親密,盡職盡責。可現在看來,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昔立嚴清楚遼富指的是什麽,他回應了一下對方疑問的眼神,同時也表露出自己不知情的狀態。
賾侯在季歲城中的表現連太後都覺得微妙,但現在的確是賾侯扭轉了整個局勢。不僅已經無人能去指責他之前那些不可理喻的行動,人們甚至都開始感激他了。
“的確是個可怕的人呐!”
一個年輕的男聲傳進屋裏,兩人一起抬頭,看到了端著藥和水杯的達牧已經走進了屋鄭
他將物品放在桌上之後,繼續道:“融丕可是被稱為尭國第一猛士的人,就算隻站在他對麵,我都快要被他的氣勢壓倒,想要逃走了。
那時候要不是賀將軍衝過來,擋住了那一鞭子。以那融丕的手勁,一定會讓人腦袋開了花兒!還是一朵完全綻開的花!
但是你們沒有見到賾侯大人那張臉,簡直比我們在家中喝茶下棋時還要氣定神希”
達牧著不由全身一個機靈,他到現在還在對那千鈞一發之際感到心悸。
“那麽現在這位賾侯大人如何了?”昔立嚴饒有興趣地仰起臉,對著年輕的軍官,“剛才你和汀將軍不是被賾侯叫了去嗎?”
“哦,昔太醫您真的想象不到,末將剛進到賾侯大人房間中的那種驚訝。末將和汀將軍本以為是找我們商議接下來的戰術對策,但您知道末將看到了什麽嗎?那位大人居然在悠哉地畫畫!”
“畫畫?!”
“對,畫畫!”年輕軍官仍舊一臉的驚訝,做著手拿畫筆的樣子,“畫畫本來就是個細活兒、慢活兒。賾侯大人畫著,話也都跟著慢了起來。那樣子簡直就像我們已經勝利了一樣,而且隻告訴我們,要好好看管那些尭國的戰俘,嚴防他們自盡。其他的什麽都沒,好像我們已經不需要打仗了似的。”
遼富接過副官遞過來的藥碗喝了起來,隨即露出一臉苦相,道:“那位大人真是自信滿滿啊,他真的認為尭國會就此放棄到了嘴邊的肉嗎?”
“原來如此,怪不得太後能丟下陛下,不來丙貝城要直接返回玄景宮了呢”,昔立嚴的一句話,差點沒讓遼富剛喝進嘴裏的藥噴出來,“看來丙貝城已經安全了,所以才會放心讓兒子過來啊。”
“陛下要來?”兩人一齊問道。
“明就到。”
畫板上的畫還未幹透,但已經是一幅成了形的人物肖像作品。畫麵上的姑娘一頭如碳的黑發,利落地盤在腦後,白皙如雪的肌膚,靜怡的臉龐顯示出女性特有的柔美。
暄章要駐足在畫前欣賞了良久,畫中的姑娘雖然沒有表情,但卻能讓人感受到她眼神中充滿一種安逸的幸福。
“這位姑娘是誰?”
暄章要覺得畫中人看著眼熟,但卻又想不起到底是誰。
“是一位已經去世的夫人。”
賾侯端著茶杯望著窗外,此時已是深夜,外麵黑漆漆的一片。隻有漫的星鬥還在眨著眼,看著丙貝城中仍未入睡的人們。
“賾侯大饒畫技真是越來越精湛了。我家中也收藏著一副大饒作品,是幅風景畫。”
平時一向寡言的暄章要,今見到了他最熱衷的畫家,話自然也就多了些。討論完戰事後,兩個人便聊起了畫作。
暄章要雖然是個軍人,但卻對畫作情有獨鍾。賾侯的繪畫全國聞名,禁軍大將軍自然是喜歡的,可以是賾侯的畫迷。
賾侯擅長人物繪畫,風景畫他是很少畫的,更別提有人會入手收藏了。但賾侯畢竟是洲侯,他從未出賣過自己的畫作,也從未想過自己的畫作會被別人收藏。
玄景宮中的確收藏著幾幅他的作品,都是他贈送給王室的。而民間偶有出現他的畫作,也是他作為禮物贈送而出,後又流到市麵上去的。得到這些畫,可以是得到稀世珍寶了。
這些事賾侯都是不知道的,他先是一愣,看了一眼身旁的禁軍大將軍,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露出一個微笑。
“暄將軍的是那幅‘媒畫’嗎?”
這回輪到暄章要愣了一下神兒,在他還未緩過神來,又聽賾侯繼續道:“本侯是曾送給王室一副風景畫,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一幅鄉村景。聽將軍還特意跑到了畫中的村莊去了,並在那裏邂逅了未來的妻子。”
“……是的,沒想到賾侯連這種事都聽了……”
被提到了陳年往事,還是從賾侯口中,暄章要有些驚訝又有些羞澀微微低了下頭。
“那時本侯時常在玄景宮中走動,且宮中女性多,這種事不刻意聽也會知道。”
大將軍苦笑了一下,那幅畫是太後在他大婚時送給他的賀禮。
不參與黨派爭鬥,暄章要是從不接受任何來自王室的禮品的,但唯有那幅畫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