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暗指明路
“再這樣下去,我軍的戰線早晚要崩潰,我看我們是時候要援軍了。”
遼富著,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暄章要。
暄章要沒有做聲,隻是一直注視著眼前血光衝的戰場。遼富知道此時求援,隻會造成淶洲後方的不安。對於還未完全平定的淶洲來,絕不會帶來好的影響,而且淶洲戰況牽動著整個虹國國內政局。
這裏一有閃失,十之八九虹國就會四分五裂。心懷鬼胎的各洲不知會如何利用這次的戰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戰事瞬息萬變,如果不在適當的時候做出適當的反應,或許就是一瞬之差,便會全盤皆輸。
而現在就處在那個時間點上,遼富注視著暄章要,詢問著。同時也在心中慶幸著,有這位禁軍大將軍坐鎮,自己不用去拿主意、做決定。
望著遠處的戰場,久久暄章要才發了聲,出的話和戰場上的形勢一樣令人汗顏。
“雖然這麽做有些對不住那些為國捐軀的士兵,但將城外的那些屍體堆積起來,也可以達到阻擋敵軍攻城的目的。”
“將軍的意思是,要我們把屍體收集起來,在城外築起一道人肉堡壘嗎?”
詢問著的達牧已經一身冷汗,前不久他才聽年岸城慘遭屠城一事,今對暄大將軍的印象便更加深刻了。
“與其讓那些屍體躺在原地任人踩踏,不如讓他們繼續為國效力,這樣還可以保護成百上千士兵的安危。本將想,那些逝去的士兵定不會拒絕保護他們的同伴和家園。”
著,暄章要淺灰色的眼睛望了一眼邈洲年輕的副官。
達牧頓時感到像是一股電流流竄到他全身似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是,下官這就著手去做……”
“求援信本將已經寫好,但看樣子我們還能再堅持個四五。這幾要密切注視,本將隨時都會把信發出,但往後拖得越久越好。在數量上不占優勢,我們必須在氣勢上壓倒對方。”
暄章要完就走下了城樓,遼富和達牧目送著這位令人畏懼的將軍離開之後,又將視線轉向了戰場,虹國軍的士氣已經到達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但就隻差那麽一點點,就可達到完全壓倒尭國的水平。
如果虹王沒有意外受到重創,能來到這丙貝城前線,那麽虹國一定敗不了,這是此刻的遼富所能肯定的。
不過世間之事,不可能都能隨人願。
就在暄章要走下城樓,準備回營房研究布陣的時候,昔立嚴來到了他的身邊。
這個太後派來的監軍一臉神秘,將一封信塞到了暄章要手鄭
暄章要瞟了他一眼之後打開了信,讀過之後,大將軍那一貫嚴肅的臉上掠過了一絲笑容。
“又是太後的主意吧?”
“不管是誰的主意,隻要能搞垮對手就是好主意。”
“太後是否早就料到戰況會演變成如此?”
“明知道太後是個可怕的女人,還要繼續和她為敵嗎?”
麵對昔立嚴的揶揄,暄章要一臉的無視,他跨上了坐騎。
按照太後的指示做,他們不止可以撐上四五,而是可以撐上十半個月的時間。
在這期間,暄章要他們這些前線指揮官要做的,就是找出敵軍的破綻,製定出破敵方案。但同時暄章要也意識到了,就算在這段時間裏他們什麽也不做,太後恐怕也會為他們指出一條不敗之路來。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暄章要不禁在心中默念道。
一周之後,尭國王宮,位於青龍洲都城,雀庫的昛炴宮中,尭國的兩位權臣正聚在太傅的辦公房中喝著茶。
房間的所有書櫃中都堆滿了書,書香四溢,再加上現在茶幾上這一壺清茶的幽香,讓進入房間之人無不感到清新淡雅、心怡平和。
不過,房中兩人所論之事,卻跟他們周身的氛圍有些不和諧。
將手中的茶杯放回茶幾上之後,丞相書航歎了口氣,將視線轉向對麵竹椅上的元墨。
“太傅您還真沉得住氣,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思邀老臣喝茶。”
“能在老夫這裏喝口茶水,不也明丞相大人同樣氣定神閑嘛。”
元墨端著手中茶杯,不忙不亂地道。
一周之前,當元墨帶著太子,以及尭王和他胞弟尭敬出的屍體回到昛炴宮時,丞相書航就被秘密召進了宮。
本以為是失蹤多日的尭王回了宮,書航穿戴整齊之後趕緊應招入了宮。
尭王不在的這些日子,一直主持朝政的他沒日沒夜的工作,還要應付時不時就會找上門來訴苦的眾官,讓他真是一刻都不得希
一聽尭王回宮,書航雖一身疲憊,但還是擋不住的興奮,覺得自己的苦日子終於要到頭了。但他在昛炴宮看見的卻是已經失去生命,躺在那裏的尭王屍體。
書航今年五十有三,年紀也不了。但還是因為衝擊過大,讓一時失神的自己趔趄了一下,險些摔倒。
他看了一眼元墨剛要張口詢問,忽然看見躺在尭王身邊,有著和尭王一樣麵容的人時,書航剛想張開的口瞬時緊閉了起來。
他抬頭看了眼守在兩具屍體旁,如同丟了魂一樣的太子,心中什麽都明白了。
不要聲張,鎖閉消息。元墨似乎也不想多,而他傳達給書航的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就是因為陛下不守規矩,才釀成今的慘劇。”
那夜裏,元墨這句冰冷的話才是最讓人痛徹心扉的。
想起了那個不眠之夜的寒冷,書航不禁閉了下眼。
“……接下來怎麽做?難道還要對滿朝文武大臣,陛下隻是偶感風寒、身體不適嗎?
太傅您從妖林回來已經過了一周了,眾官不傻不愚,已經有不少人私下詢問老臣陛下的事了。”
“他們會懷疑很正常,隻要丞相不,這件事還能瞞過一陣子的。”
麵對元墨的漫不經心,書航輕輕挑了下眉,道:“或許國內還好應付一下,但是苛恭城那邊的謠言已經散開了,太傅不知道嗎?”
“哦?”聽到這,一直專注品茶的元墨,才饒有興趣地放下了手中茶杯,將他的注意力投注到書航身上,“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