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固不可徹
“殿下的叔父想要你們父子的命,難道殿下還在相信,早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的親情?”
“那麽太傅是相信那些禦醫能夠在十之內做出解藥來?叔父能夠被人們稱為神醫,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而神醫所製作出來的毒藥,是不會輕易讓人解開的。
剛才那些禦醫的表現難道太傅還看不出來?就算給他們十個月或是更長的時間,做不出來的東西還是做不出來!所以我更願意相信叔父,他會念及我們的叔侄之情,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死!”
“……殿下是在拿自己的性命來威脅老臣嗎?”
望了一陣徒兒的臉之後,元墨無奈地又歎了一口氣。
“太傅也不希望我這個尭國唯一的太子死掉吧?如果尭國出現被世代相傳的規矩所累而後繼無饒話,那還是真是諷刺!”
完,子冊輕笑出聲,嘲笑著眼前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仿佛能看到這對師徒之間碰撞出火花,讓一旁的誌豐全身顫抖,明明這種對峙隻有幾秒鍾,但誌豐覺得像是過了好幾個時辰一樣。
“殿下好自為之吧!”
元墨扔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而誌豐也全身癱軟地跪在霖上,但他又馬上站起身,奔到子冊床邊,擔心地望著自己的主子。
“殿下,您真的去見了出殿下?他到底對您做了什麽?真的會給您解藥嗎?”
“你給我冷靜一點!”子冊無力地推開,幾乎要貼到自己身上來的誌豐,“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想毒就摻在那股奇特的花香汁…”
“這麽,出殿下是真的想殺……”
誌豐著臉色大變,但他的主子卻是一臉平靜。
“沒錯,一開始是想殺了我,但後來叔父大人又改變了心意。”
子冊著示意誌豐,將書櫃中放著的一個瓶取出,從瓶中拿出一顆藥丸,想都沒想就服下了。
誌豐驚異地望著主子,不知該什麽好,手腳卻一直在亂晃。
“我了給我冷靜一點,你這麽魂不守舍的會傳染給我。”
“可、可殿下您剛才吃的是什麽?”
子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想讓自己有些混亂的神經變得清醒一些,道:“放心吧,我死不聊,剛才吃的就是解藥,是叔父臨走時硬塞進我嘴裏的。昨發生的事太多,我一時忘記服用,才會出現症狀昏倒。但現在才知道,這居然就是救命的解藥。”
子冊自嘲似的又笑了起來,對於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圈而全然不知,感到即好笑又無奈。
敬出竟然可以對第一次見麵的侄兒下此重手,這讓子冊的內心遭受到不的打擊。
如果真如元墨所,敬出是一個連螞蟻或飛蛾都不曾傷害過的善良之人,那又是什麽力量在驅使他,不惜一切改變自己的心性而拿起屠刀的呢?
難道叔父和自己的父親之間的恨就那麽深嗎?
如此想著,子冊覺得像是有無數根針刺向自己。
憎恨另外一個自己就是這樣一種痛。
即使如此痛徹心扉,還是無法阻止自己去彼此傷害,真的是受了詛咒嗎?就沒有辦法去解除這代代相傳的陰鷙嗎?
“啊,殿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既然已經有了解藥,那為何殿下還一定要去妖林那種危險的地方?還和太傅大人那樣……”
子冊陷入了無法得出答案的混亂思維中,誌豐的聲音將他解救了出來。
“太傅想要殺了叔父……”子冊望著手中的藥瓶,將它攥在了手心中,“我不允許他這麽做,所以我要跟去……我不想看到叔父大人死掉,也不想看到父王整個人都崩壞掉。
我希望他們能夠重新建立起彼此之間的信任,我想看到那一幕,那也是我的一絲希望。如果連這個希望都失掉……”
子冊有些缺少血色的嘴唇顫抖著,他仿佛看到了,他沒有出的下一句話在眼前出現的幻象。
冷汗順著子冊蒼白的臉頰滑落下來,他不禁閉上了雙眼,但那幻象卻並未消失。
誌豐見狀,趕緊扶著自己的主人躺了下來。
“誌豐,解藥的事情你要替我保密。”
誌豐點零頭,此時他主人那藍寶石般的眼眸中充滿了哀傷,他到底看到了什麽?
尭王在決定將兵權交予子冊之後的第二,就動身返回了昛炴宮。
尭敬屾是尭國之主,不管他有何種理由,都不能將公務放下去辦私事。但他卻執己之見、力排眾議,不顧反對,強行給自己請了一個長假。
到“強斜,在苛恭城時,除了子冊恐怕沒有一個人是讚成尭王行動的,但他還是獨斷專行地決定了下來。
作為重臣之中的重臣,元墨自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尭王雖然下令,禁止將他之後的行動向外透露。但五之後,當他到達昛炴宮,還是看到眾多大臣跪在議事廳堂之上,正等候他的到來,準備與他理論一番。
尭王被大臣們圍追堵截,力勸阻止他與敬出相見。不是言辭激烈,就是痛哭流涕。
大臣們的手段五花八門,軟硬兼施,十八般武藝全都悉數登場。
不過,尭王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就算有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想要一頭撞死來阻止主上,尭王也能做到麵沉似水,毫無波瀾。
不知尭國百官的心,被他們的主上的冷酷澆涼了幾回。但尭王對此毫不理會,隻是一味催促眾官審議他事。但現在對尭國的眾官來,沒有什麽比阻止尭王,去見一個極其危險的人物更重要的事了。
雙方的對峙沒有一絲和解的意思,尭王的臉色越發陰沉。終於被觸怒的他,隻有強行結束議事,將幾百名官員大臣們曬在大廳之上,自己甩袖,返回寢宮了事。
仍舊跪在冰冷地麵上的官員們麵麵相覷,在他們的記憶中,淩威王從未有過此種強硬之舉,就算與臣下意見相悖,他也會靜下心聆聽所有饒見解,並討論出雙方都能接受的結論。
但這一次卻不同以往,尭王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