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重振握權
“重央,我也有問題想要問你”,賾侯抓住了他正在自己臉上肆虐的手,“我現在拋開賾侯的身份,隻以這個叫博弗的普通人問你,能否原諒我?”
貫重央眨了眨已經有些不聽使喚的眼皮,他感到像是有巨大鉛塊栓在自己身上似的,全身無力地在快速向下跌落著。他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睜開了眼,在看著眼前這個讓他愛恨交加的男人。
“如果姐姐原諒你的話,我就原諒你。但我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答案,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就算我已經死了也是一樣”,貫重央的臉上浮現出如少年惡作劇般的表情,“我們姐弟倆都是死在你手裏的,我要你把這件事深深刻印在腦子裏,讓你永遠也無法忘記!你會因此一直備受折磨煎熬……隻要你還活著……”
在聽完這如同刻入骨髓中,令人刺痛的字眼兒後,賾侯手中攥住的那隻沾滿鮮血的手也失去了生氣,加重了自身的重量。但賾侯還是將它緊緊抓在手裏,放到自己胸口處。
是的,賾侯沒能守住貫重央,隻是將他毀壞了。但貫重央卻守住了賾侯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代價就是包括自己生命在內的一牽
“……真是殘忍……為什麽我身邊的人都是這樣殘忍?”
望著已經閉上雙眼,永遠失去生氣的臉,賾侯早已千瘡百孔的心此刻完全碎了。
他將已經永遠沉睡的貫重央緊緊抱在懷中,一直默然落淚的他已是號慟崩催。
不知過了多久,當賾侯走出書房,臉上別淚水就連一絲表情也已找尋不見。
以貢明耀為首的一批躲過貫重央屠殺的舊官,又重新聚集在賾侯身旁。
因兵變而遭受動蕩不安的什喜城,也因貫重央的死亡和賾侯的重新掌權,迅速恢複了平穩。賾洲各郡在得知貫重央已被賾侯就地正法後,也都紛紛上表歸順。
這樣前前後後,在短短兩周之內,賾洲各地已基本恢複平穩,什喜城各司機能也已恢複,速度之快不得不讓人歎服。
賾博弗五年的人生低穀期和政治上的空白期,絲毫沒有影響賾洲人對他的信任。
重新掌權的賾侯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解除賾洲邊境的軍事危機。在看了各地兵力部署的報告之後,他下令立即將東麵與邈洲相接的二十萬守軍全數撤回,以示賾洲歸順王室之意。
在南麵與維洲相接壤處的淮井城,也駐守著二十萬守軍。在仔細看了淮井城守的報告之後,賾侯對維洲的現狀也有了大致了解,並很快做出了決定。
他快速擬了一道指示,叫人馬上交予淮井城守,讓他按照指示與維洲接觸。不過五時間,賾侯就接到了維侯的回應。
早已滿頭銀絲的貢明耀重又接過了洲相重任,看著賾侯讀畢不語,不禁問道:“大人,信上如何?”
“維侯已經答應不會趁勢侵擾,我們大可放心將淮井城的十五萬守軍撤回,隻留五萬繼續駐守即可。”
“這維侯答應得倒是痛快,不會有詐吧?”
賾侯不以為然道:“自顧不暇的人哪有心思玩弄這些?”
老洲相點零頭又問道:“那麽大人是準備將這份禮送給王室嗎?”
賾侯並未馬上回應,隻是慢慢合上信件,然後起身來到了偏桌旁,對著桌上燭火將那封信燃成灰燼。
看著那升起的一縷青煙,賾侯才悠悠開口:“不,是送給我們賾洲的禮物。”
此時,賾侯臉上出現一絲轉瞬即逝的笑,老洲相見了不免心中升起一股陰冷,道:“大人,您這是……”
賾侯將視線移向窗外,看著宜人春色:“賾洲不管是命該絕的還是不該絕的人,都太多了,十年前本侯沒能做到的事會一並補上”,著,賾侯走回了自己的座椅,”當然在這之前,我們還必須打發走尭國的軍隊。”
聽罷賾侯的話,老洲相頓覺胸中一派波濤翻湧,他撩袍跪倒,泣道:“大人,賾洲百姓都在等著您這句話呢。”
看著對自己行大禮的老洲相,賾侯臉上掠過一絲哀傷,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是我對不住你們……”
這句話之後,賾侯便不再做聲,他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轉到了北麵晝抗城。這座經曆了兩次洪災的邊城,雖然因朵昈大長公主的舍命抗洪,使洪災的損壞程度降到了最,但也幾近毀損。
賾侯留下了二十萬守軍繼續救災重建,把派出的十五萬軍再次悉數調回。這樣,加上本就留守什喜城的十萬軍隊,現在賾侯手上的可用軍隊達到了六十萬。
最早從東麵調回的二十萬軍,已被賾侯派往了舉甘城,和尭國接壤的這座邊城現一共有守軍四十五萬,其中包括被貫重央派去的五萬精兵。
舉甘城守貨閩,是貫重央的得力戰將,也是他的心腹。幾乎所有賾洲官員都建議賾侯,服貨閩歸順,畢竟他的主子貫重央已經不在人世。
但賾侯並未采納這個怎麽看都是最適當、最合理的建議,而是直接命令派出二十萬軍,一旦到達立刻進行攻城。
眾官私下議論紛紛,一致認為賾侯走了一步錯棋,畢竟尭國軍的五十萬大軍已經到位,屯駐在了邊境。如果貨閩聯合尭國軍,那這賾洲的二十萬軍也隻有被殲滅的份兒。
“賾侯大人為何要這麽極端?不會是被囚禁了五年,性情變得古怪了吧?”
“我看倒像是因為那個貨閩是貫重央的心腹,所以賾侯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但這不是以卵擊石嗎?到時不但剿滅不了對方,我們還會損失眾多將士。”
每都會有官員來到洲侯府,要求會見賾侯,但無一例外他們都吃了閉門羹,而各種議論聲也是四起。
老洲相貢明耀每也會去洲侯府,但這幾他都會被聚在門口,求見賾侯的官員圍堵攔截。
這老洲相坐在轎中,掀開轎簾一角,又看到被圍得水泄不通的洲侯府大門。他皺了皺眉頭,便換晾兒,繞到了侯府後門。
一番顛簸,終於平安入了府的老洲相,不禁用袖口拭了拭頭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