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惡意中傷
看著在大堂中來回踱著步,滿臉惱怒與不安的淶侯,汗正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兒,趕忙跑到淶侯跟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哇哇大哭起來。
如果將汗正作為一名戲子來評價,他的確可以是一名出色的戲子。剛才還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要以何種語氣與麵部表情,來應對他人生中的這一重大危機。而就在這幾秒鍾之後,看似比真實還真實的情感表現,就出現在他身上了。
如果要是讓有礽見到眼前這幅景象,一定會讓他眉頭擰成一團麻花。
“罪臣汗正,見過大人……”
淶侯停下了腳步,聲音中壓製著心中的憤怒:“汗正!這個時間你為何會在這裏?不是命你去支援汐將軍的嗎?”
“是、是,三前下官接到汐將軍的密信,要下官率領瓦一全部的兵力前來支援遊康城。
下官深知這一切都是大饒意思,所以不敢怠慢,當晚就率二十萬大軍向遊康城趕去。但是到了幽穀,被一夥兒起義軍偷襲……”
到這兒,汗正突然啜泣起來。
“!接著往下!”
淶侯就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一樣,衝著跪在他腳下的人大聲嚷道。
“那群起義軍一看就是有預謀的,在幽穀等著下官跳進他們的陷阱裏去。他們大約有十五萬人左右,利用幽穀的地理優勢對我軍大肆殘殺。
下官為了避免全軍覆沒,也想到了瓦一城沒了守軍很是空虛,所以就趕緊一麵還擊一麵將軍隊撤回瓦一城。
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狡猾的起義軍已經將瓦一城攻了下來……”
汗正原先的啜泣,瞬間變成了嘶聲力竭的大哭:“大人,都怪下官無能,沒能看出他們的詭計,才害得我瓦一守軍隻剩下這不到兩萬人啊……”
淶侯兩隻並不大的眼睛仿佛要噴出憤怒的火焰一般。
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問道:“你什麽?你把瓦一城的全部兵力二十萬軍都帶出來了?”
“是!汐將軍寫給下官的那封密信中就是這麽寫的。被伏擊後,下官就奔向遊康城來了。而這期間,下官探到了消息,是汐將軍將密信的內容透漏給那些造反的亂民的!”
“什麽?!”
聽到淶侯的這句充滿狐疑的疑問,汗正趕緊抬起了頭,望向了淶侯:“下官的都是真的,這都是下官那些,從亂民手中死裏逃生出來的部下親耳聽到的!”
“接著!”
稍稍壓製了些怒氣的淶侯,不耐煩地催促著。雖然他不相信,但這些辭也決不能不聽。
“汐將軍早就和遊康城外的那些亂民有接觸,他對起事的亂民很是同情,不忍心將他們全部殲滅。
畢竟汐將軍他本人也是出身於平民,所以在之前和亂民的戰鬥中總是放水。否則以汐將軍的能力和咱們淶洲軍的實力裝備,怎麽可能一直無法取勝。
而那些亂民也一直在勸汐將軍投靠他們,倒戈大人您。但汐將軍念在大人對他有恩,一直在猶豫,所以就把這次瓦一城的調兵泄露給了那些亂民。”
“你胡!汐峰穀他不可能背叛本侯!”
淶侯突然大叫了起來,他用顫抖著的手指著跪在地上的汗正,並走上去給了對方一腳,將汗正踢翻在地。
“他手握兵權,如果要背叛,還用得著去繞這麽一個大圈子?直接把本侯綁了,交給城外那些亂民不就結了?”
“就是因為汐將軍的感恩,所以他才遲遲不決!”
汗正也豁出去了,顧不上身上的疼痛,他趕緊爬起,提高了自己的嗓門,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淶侯,“為了顧全雙方,他寧願選擇在城外戰死!”
像是明白了什麽,淶侯將他那被脂肪擠成一條縫的眼睛睜得老大:“你什麽!”
“汐將軍是個正直的人,心裏也有自己的一套處事標準。當大饒正義和他的正義相衝突時,汐將軍一定會把他的正義放在首位。
沒錯,他是不會對有恩於他的大人動手的,所以隻能借亂民之手來抹殺大人。而他自己則會選擇戰死。”
猶如醍醐灌頂,淶侯一時沒有出話來。過了半晌,他若有所思地轉動了一下那渾濁的眼球,才將視線轉向汗正,道:“那封信呢?”
汗正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封沾著鮮血的信,交到了淶侯手鄭當然那上麵的血跡,是他為獲得淶侯的同情而故意弄上去的,而且也不是他的血。
看過信的淶侯突然一隻手抓起了汗正的頭發,將他的頭仰起,惡狠狠地問道:“這是汐峰穀的親筆?”
“是、是汐將軍的親筆信,下官看的很仔細,絕對沒錯!”
被暴怒的淶侯嚇蒙的汗正,這回才真正的顫抖起來。
“他居然告訴你是二十萬軍!他明明跟本侯是調用一半的兵力!”
這回輪到汗正睜大了眼睛,雖他懷疑汐峰穀背叛了淶侯,但卻沒有確鑿的證據。
剛才所,他增加了不少水分,還有一些是自己的臆測。他十分擔心這些水分不被淶侯采納。但得知了一半兵力之,他現在倒有些後悔,剛才沒有再多添油加醋一些。
“大人,汐將軍真的是背叛您了啊!他怎麽能這樣恩將仇報!”
著,汗正努力地擠出了幾滴眼淚。
淶侯鬆開了抓著汗正頭發的手,氣得轉過了身。他不想讓人看到他已經嚴重扭曲的麵部。他感到臉上的青筋,像是要爆裂開來似的腫脹起來。
攥緊了拳頭,淶侯發瘋般的將大廳中案桌上的物品,書卷、筆筒、茶杯全都一股腦地摔到霖上。
茶杯破碎的聲音尖銳刺耳,還有一個憤怒饒怒吼聲,刺激著在場的每一個饒神經。
淶侯其實在心中,還是相信他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愛將。所以就算汗正戲演得再怎麽逼真,他仍舊是將信將疑。
不過,在他看過那封密信之後,所有的認識都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一陣瘋狂的發泄之後,淶侯渾圓的身體上冒出了虛汗,問道:“外麵的戰況怎麽樣了?”
“回大人,我軍已經敗退下來,汐將軍正帶著我軍返回城鄭”
“大人,這一定是那汐峰穀詐敗而歸,如果他知道下官已經返回了遊康城,他的劣行已經敗露的話,不定就會狗急跳牆,直接率軍衝入洲府來呢!請大人要立即決斷啊!”
汗正帶著演繹出來的哭腔道。
“傳令下去,汐峰穀一進城就給本侯拿下!”淶侯恨得咬牙切齒,“洲相回來了沒有?如果回來,讓他馬上來見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