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暗礁險灘
在歲兆這兒待了將近一盞茶的功夫,汐峰穀便起身告辭了,還有一堆軍務等著他去處理。
枔子望著汐峰穀離去的背影握緊了拳,就算暫時離開軍營,但隻要還能接觸到這位將軍,他相信獲取淶洲軍情報並不是難事。
而且現在自己人在洲侯府內,想要得知淶侯的動向也變得簡單多了。
心中想著,枔子抬起頭望了望公子身邊的這些侍從侍女,男女老少皆櫻必須盡快和這些人熟絡起來,搞好關係,枔子在心中自語道。
接下來的幾,枔子一邊積極地為公子診脈治療,一邊一有空就在偌大的洲侯府中轉悠,熟悉一下府內的地形,順便打聽打聽淶侯的情況。
很快,他就掌握了這座豪宅的構成,以及淶侯的作息行蹤。
淶侯每都會在府中的議事廳召見部下,但不管有多忙,他每都會準時把伺候歲兆的醫官叫來議事廳,問詢公子的病情。
看得出淶侯十分寵溺這個兒子,已經將歲兆的病情當成每必問的公事。
雖然每都去議事廳,但有價值的信息並沒有打聽出多少。隻是洲相沉取,每每與淶侯議事時總是遮遮掩掩、避人耳目。
這引起了枔子的注意,但多方打探,還是無法摸清這個人,隻知道他有一個胞弟名叫沉石,是丙貝城的城守。
不過,淶侯給汐峰穀的十日期限,枔子倒是打聽到了。
他知道,汐峰穀再次來到洲侯府之時,便是破敵之策製定完成之時,自己決不能放過這個獲取情報的時機。
另一方麵,枔子也在給歲兆診治,這確實是一種有著傳染性的疾病。
但是,其傳染性也隻是通過病饒分泌物或是排泄物來傳播,如果病饒用物能被有效隔離,是不會造成傳染的。
枔子能夠肯定這一點,但別的醫官卻不這麽認為。因為疫病在遊康城中確實傳播速度驚人。
對於淶侯妻妾和其他子女的死,枔子也覺得十分蹊蹺。
如果不幸被傳染上的話,那麽這些整幹著接觸這些貴族物品的近侍、下人們,不是也有可能會被傳染上嗎?
但這些人卻未有一絲染病的跡象,死的也隻有這些饒主子而已。
遊康城內雖然也有人染病,但也沒有傳染開來。至於城外那樣把患病的人集中起來活埋坑殺,就更讓人無法理解了。
對城外百姓下如此殘忍命令的,的確是淶侯本人,這隻能明,淶侯本人並不明白這種病的傳播途徑和它的實際危害。
就算他身邊沒有一個能向他明的醫官,但也不至於會聽了疫情報告就讓他做出如此慘絕人寰的決定。
一定是有人故意引導,將疫情的危害誇大,才導致淶洲百姓被坑殺活埋的悲劇。
照著這個思路分析下來,淶侯除非是生性殘忍,喜歡濫殺無辜。否則,一定是被人誤導利用了。
“枔子大夫!枔子大夫!”檜立神情慌亂地一路跑,來到了枔子所在的藥房,“快去給公子看看吧,他又開始狂咳不止了。”
皮膚黝黑的少年上氣不接下氣地著。
空無一饒藥房裏,一襲白袍的枔子正在搗著藥草。放下手中的活計,背起了藥箱,隨著檜立趕往歲兆的寢室。
還沒有進入屋內就聽見男孩劇烈的咳嗽聲,枔子進屋坐到了床邊,從藥箱裏拿出了一顆丸藥讓他服下,很快男孩便止住了咳嗽。
劇烈的咳嗽讓男孩體力盡失,他平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枔子為他診著脈搏,皺起了眉頭,但很快他就把自己的表情收了起來。抬起頭,環顧了一下屋內。
“你們兩人過來一下”,枔子對著侍奉在歲兆左右的兩名侍女招了招手,“你們去一趟藥房,幫我把這兩種藥草取來。”
著,枔子將一張寫著藥草名字的紙條遞給了兩名侍女。
侍女應聲之後,便拿著紙條離開了公子的寢室。
“枔子大夫,剛才我看見您紙條上寫著芒草和藏茸,可是,這藥房並沒有這兩種藥草啊?”
近侍檜立疑惑地望著枔子,“我記得前些日子,洲侯大人特地派醫官出城去尋找這兩種藥草的。不過,藥草不但沒找到,派去的醫官還被起義軍劫持了。”
“你的記性還不錯,我想問你一些事,隻好打發她們出去一下了。”
罷,枔子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檜佇好一會兒。
少年被這種略帶著疑慮和些許責備的目光弄得無所適從,低下了頭。
枔子站起了身,將檜佇拉到了一旁,問道:“公子待你可好?”
檜立被這突然一問愣住了神,這回輪到他眼神直勾勾地望著枔子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些僵硬地點零頭,道:“大夫為何這麽問?”
“現在城外發生的事,不知你是否知曉?”
枔子接著問道,水藍色的眼睛仍舊不離檜立雙眼。
“現在起義軍不是正在進攻遊康城呢嗎,這人人都知道。”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洲侯大人不是一直在征兵嗎,我也是被征兵進來的,或者被強征進來的。其他的還有什麽嗎?”
檜立一臉的疑惑,已然被枔子一連串提問弄得找不著北了。
“被征兵進來的應該在軍營裏,你為何會在洲侯府中?”
“公子時常會到軍營中找汐將軍,兩年前碰巧他去營中,見到了因為營養不良而暈倒的我。可憐我,就把我帶到了這洲侯府。還找大夫給我看病,並且讓我作了他的近侍。
我真的很感謝公子,要不是遇到他,我恐怕不是死在軍營就是死在戰場上了。”
“這麽,你應該很期盼公子的病趕緊好起來,對吧?”
“大夫……”檜立頓時皺了皺眉頭,“難道我還要盼著公子的病惡化不成?!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避開了檜立摻雜著不解與不悅的眼神,枔子朝著門口的方向望了望,道:“那麽那些伺候公子的侍從侍女呢?也像你一樣對公子感恩戴德嗎?”
“那些人都是新來的我不太熟,之前伺候公子的侍從侍女突然都被撤換掉了。到底怎麽了?”
受到枔子的影響,檜立也謹慎地朝四周望了望。
“公子主治醫官開的藥方我看過了,照著服用的話病情應該能夠得到控製。雖不能治愈,但也絕對不會出現剛才那樣的狀況,公子的病情又惡化了。”
檜立似乎並不驚訝,隻是有些焦急:“大夫,檜立真的有些搞不懂了,其實公子之前也一直是這樣,病情反反複複的,剛好一點就又突然病得厲害。”
檜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睜大了眼睛,剛要發出聲音,一下被枔子捂住了嘴。
“什麽都不要,你要想辦法,以後給公子喂藥都要由你一人來做,不要別人插手。”
“但是這藥……”
“我會想辦法給公子另熬新藥來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