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勝後危機
玹羽掙紮著站了起來:“米桑這是怎麽了?剛才晚飯也沒見到他人”,完,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有礽的左臂,這回輪到對方痛得大叫,“別忘了你也是傷員,戳人痛處可非君子。”
玹羽壞笑了一下,而有礽也不示弱,伸手就拍在了玹羽背上。
兩人你掐一下我拍一下,像是殺豬一樣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終於把剩下的這點體力耗完之後,兩人全都跌坐在霖上。此刻,有礽臉上也難得露出了放鬆的笑。
“其實我們這次能夠獲勝,將淶洲軍趕回他的老巢,全都虧了你的計策。否則潰不成軍的將是我們,或許連再次攻城的兵力都剩不下了”,有礽著,望向了夜空,“很感謝你,也謝謝你救了我。”
玹羽疑惑地探過頭去,覺得這話的有礽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你真的要謝我?你不是一直喊著不相信我嗎?突然這種話還真肉麻。”
“你身上的疑點實在太多了。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你這個非本地人,為何會跑到淶洲這個是非之地?”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本地人!”
“從闊仿、米桑他們和你接觸時你的言語,我就能判斷出你絕不是淶洲人,因為你對淶洲發生的事根本是一無所知。”
有礽那暗紅色的眼睛又射出了犀利的光,玹羽趕緊轉頭,避開這道總是讓他不舒服的視線,“雖然我還沒放棄繼續懷疑你,但看在你幫了渢大人和我們這麽一個大忙的份上,我就先不追究你的來曆了。”
真是個傲慢的家夥!玹羽在心中嘀咕著,不過像瀝有礽這樣,能夠如此直白地向他坦誠心中所想的人,玹羽還是頭一次見到。
他並不覺得討厭,相反,他還很喜歡這樣的直白坦誠。
“你知道剛才莊達和齊越為何要把獵物展示給大家看嗎?”
有礽輕揉著自己的傷臂,玹羽則轉過頭,似乎等待著他的下文。
“一是為了慶祝今的勝利,二是為了穩定軍心,讓大家覺得我們不愁吃穿,能安心打仗。但這也是做做樣子罷了,改變不了我們缺糧短藥的事實。”
聽了這話,玹羽皺著眉:“那米桑剛才是不是去找渢大人這件事去了?”
“應該是的,米桑負責後勤保障。以前我們都是分散在淶洲各處打鬧,但現在逐步匯聚在一起,隊伍規模也越來越大,消耗自然也是成倍暴漲,但輜重糧草卻跟不上。”
“現在我們的糧食還夠支持多少的?”
玹羽想著今那並不缺少油水的晚餐,也應該是打腫臉充胖子,秀給人們看的。
“頂多十”,有礽著也皺起了眉,“在糧食耗盡之前,我們必須想辦法破城。否則遊康城中那些家夥不用做任何事情,就等著看我們這些暴民餓死就全解決了。”
隨著有礽的這句話,兩個饒歎息聲也同時發了出來。
必須盡快將遊康城攻下來,這是解決一切的關鍵,也是揭開淶洲內幕的手段。玹羽想著,但以現在起義軍的人員構成和裝備,想要攻破遊康城這樣堅如磐石的城池又談何容。
十時間更是彈指之間,如果依靠自己不能解決,那就隻能依靠外力。想到這兒,玹羽抬起了頭。
“我們把瓦一城攻下來怎樣?”
“瓦一城?”
玹羽突然的提議,讓有礽機械地反問了一句。
“對,之前不是那裏屯兵二十萬嗎?養這麽多的兵,糧草兵器肯定充足。”
“你想得太美了,瓦一城又不是座空城,隨你進隨你出的,畢竟那裏還有重兵把守。”
“但總比打遊康城的勝算要高吧?”玹羽瞟了一眼有礽,“首先,敵人從三十萬以上降到了二十萬;其次,又沒有像汐峰穀那樣的悍將;第三,瓦一城隻是座邊境守城,肯定不會像遊康城這樣固若金湯。我們要打,肯定能找出它的破綻。”
“你倒得條條是道兒。”
有礽臉上又出現了一絲笑容,他幹脆整個人都躺了下來。
“那是,我可是想了很久才出來的,又沒兒戲笑!”
玹羽雖然也想躺下來,但他那隱隱作痛的後背絕不會允許他這麽做,不時狠狠痛上一下,提醒他不要輕舉妄動。
“其實我也和你有同樣的想法,想要拿下瓦一城,不過渢大人並不讚成。”
“為何?我們完全可以一試。”玹羽又將頭湊了過來。
“他在擔心,如果我們將五十萬大軍開到瓦一城,萬一遊康城的守軍就此出動,和瓦一城一起夾擊,我們就很難收場了。”
“以那位將軍的實力來看,他的確會這麽做。不過,我們可以分出一部分人來牽製遊康城,在他們發現之前攻下瓦一城。”
玹羽皺著眉,他也覺得這樣進攻,難度會增加很多。
“這些都不是問題,汐峰穀畢竟不是遊康城的主人,而是那個淶侯。你過那家夥惜命,絕對不會同意把遊康城的守軍調出,和瓦一城守軍配合攻打我們的。”
“那不就結了,那我們還有什麽好怕的。趁著還有時間趕快拿下瓦一城,拖下去我們都得餓死!”
聽完玹羽的話,有礽突然笑了出來。玹羽疑惑地看著他:“笑什麽?我可沒什麽會讓人覺得是邏輯錯誤的話。”
“我在笑你想的居然和我一模一樣”,有礽看著夜空中閃爍眨眼的繁星,“就是因為我們看問題還不夠全麵,又被渢大人駁回了。你是不是忘了西麵的丙貝城?”
“丙貝城?”玹羽皺了下眉,很快又點了下頭,“那裏屯兵五十萬,是為了防禦尭國。難道……”玹羽著,突然睜大了玉色的眼睛,他看到有礽點了下頭,“不!不!背叛虹國對他們又有什麽好處?”
玹羽雖然極力否定,但卻沒有依據。
“隻要淶侯一不停止他的暴行,淶洲的暴動就不會停止,他的侯位也是岌岌可危。就像你的,如果不能靠自己解決,那就隻能依靠外力。”
玹羽還是搖頭表示否定:“那他們也不至於去依靠尭國吧?!反對王室,還可是內部爭權,一旦投靠尭國就是完完全全的叛國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有礽著坐起了身,“既然淶侯已經公然和王室唱反調,所以他首先會想到尋求已和王室有過正麵交鋒的匡洲。但匡洲在虹國最南麵,遠水解不了近渴。
而與我們淶洲相鄰的鼎洲,那可是個讓人摸不透的地方。雖是太後的出身地,但據是個連王室都奈何不聊地方,更何況是我們這個招人厭惡的淶侯。
而另一個鄰洲賾洲,那就更別指望了,我們這兩洲現在可處在相互仇視的狀態。瓦一城有那麽多守軍為什麽?就是常常要和賾洲軍火拚上一把。”
“怎麽回事?因為什麽?”
玹羽好奇地望著有礽那暗紅色的眼眸,這可是他從未聽過的事,恐怕那五洲洲侯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