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起義暴民
起義軍包圍了遊康城,將士們正奮力攻城,兵器的碰撞聲、喊殺聲交織在一起,積攢在淶洲百姓心中的怒火一時間迸發出來。
火光染紅了夜空,將士們的鮮血也染紅了大地。他們一次次將自己的憤怒伸向遊康城、伸向強壓給了他們無盡痛苦的淶侯。
然而遊康城的堅固不是光靠一腔憤怒就能摧毀的,加之假扮醫官進城的計策失敗,起義軍想要一口氣攻下遊康城是前路未卜。
另一原因是起義軍本身的構成,淶洲各行各業的普通百姓組織起來的非正規軍,無法與城內的正規軍隊相提並論。
很快,起義軍帶來的熊熊戰火,就隨著黎明的到來而平息了。
看到遊康城四周橫屍遍野、血流成河,玹羽第一次感到了戰爭的殘酷。
這裏不是妖林,也不是玄景宮,這是在遠離明洲、虹國東北部的淶洲。沒有人在身邊,沒有人護著自己。危機四伏,自己也身陷戰火。
玹羽望著眼前的情景,不知是太過於現實還是慘烈,好像自己不是身處於此,宛如夢境之鄭
望向遊康城的方向,枔子就在城中等待他的援手。玹羽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渺,除去虹王的名號,自己不過隻是一個普通人。依現在淶洲的形勢,自己想要隻身闖入遊康城去救人,簡直是癡人夢。
淶侯到處大肆征兵,為的就是將他們送上戰場,和他們被稱之為“暴民”的起義軍血拚。而下一個會踏上戰場的,或許就是枔子。
冷汗順著玹羽的額頭流了下來,他從未想過,自己這一連串或許有些魯莽的行動,會把自己和枔子推進如此險境。而現在除了繼續向前走下去,已經沒有退路。
淶洲內部到底發生了什麽?淶侯到底是不是想要刺殺自己的幕後凶手?這一切,玹羽都想要自己弄清楚,他不希望自己再被人蒙在鼓裏,他想要主動,掌握住一牽
就在這戰爭剛剛打響的清晨,他獨自下了一個很大的賭注。
“呦!我們又見麵了”,回到營地的玹羽,突然感到一隻大手拍在了他的後背上,“看來我們很有緣啊”,闊仿那龐大的身軀又出現在了玹羽麵前,“聽是你昨救了有礽,真是要多謝你了。”
幾次接觸下來,看樣子闊仿已把玹羽完全當成了自己人,一點兒也不見外。
看到渾身血汙,一手提著一口同樣沾著血跡、看似有幾十斤重的具斧的闊仿,玹羽嚇了一跳,不免將身子向後一縮,回道:“隻是湊巧罷了。”
“那碰見你時,你想進遊康城,我就預料我們之後肯定還會再見麵的。”
玹羽可沒有像闊仿那樣想得那麽多,不由苦笑了一下:“我必須趕快進城把弟弟救出來。”
“弟弟?啊,是那在赤山上見到的那個……”闊仿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勁,“你確認那個不是你妹妹?”
“枔子要是聽到你這句話又要生氣了”,玹羽嗤笑了一聲,但心中的焦慮馬上就將這短暫的笑容吞噬了,“就在我們碰見那,他就被官府的人抓去充軍了。”
“淶洲的男丁都快被那個喪心病狂的洲侯消耗殆盡了,田地荒廢、生產停滯。強製征兵到後來的抓捕壯丁,就是要將這些人送上戰場為他賣命。”
闊仿著,臉上又出現了在赤山上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冷硬之色,“你也看到了,淶洲各地受壓迫的百姓都匯集到這兒了,淶侯要是不想盡辦法擴充軍隊,遊康城早就淪陷了。不過這城太堅固,想進去可不容易。昨一晚上,我們一連攻了四回都未能成功。”
玹羽看著闊仿那一臉不甘,問道:“你們還要繼續進攻嗎?”
“那是當然了!我們就是為了攻陷這淶洲的都城才聚到這兒的,不把那個該死的洲侯腦袋砍下來,平息不了民憤!”
著,闊仿憤恨地將手中的具斧戳進霖麵,激起一陣塵埃。
“但你們畢竟不是正規軍,這樣舉起反旗反抗淶侯,恐怕要被明洲那邊認作叛亂”,玹羽眼睛盯著闊仿,試探著問道,“洲侯必定是虹王所承認的一洲合法管理者,你們沒有想過向虹王陳情嗎?”
“如果等著王來製裁的話,估計我們都要死在洲侯的手上了。”
聲音從闊仿那龐大的身軀後傳來,一頭茶色長發披肩,同樣滿身血汙的人走了過來。
“哦,渢大人,您回來了”,闊仿一見來人顯得很是興奮,“昨要不是您的指揮,我們這些人恐怕已成為刀下亡魂了。不過後來我們又走散了,看到大人沒事真是太好了。對了,給大人介紹一下”,闊仿著看向玹羽,“這是玹子,我們在山上打獵時認識的,身手很不錯。”
完,又轉向玹羽,“這位是我們起義軍的首領,渢毅久,渢大人。”
看著闊仿畢恭畢敬地介紹,玹羽開始打量起來人。
渢毅久,字立長,聽完闊仿的介紹,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玹羽,拱手行了一禮:“聽是這位兄弟昨日救了有礽,還和守城的大將打成了平手。”
見狀,玹羽也下意識地回了他一禮,好久沒有做這種動作讓玹羽感到有些生硬,也讓他感到此人跟這裏見到的其他人有些不同。
想起昨夜和那員大將的激戰,玹羽的心現在還“砰砰”直跳,但出的話卻十分平靜:“我是為了解救被抓去充軍的弟弟才想闖進城的,那個守城的將軍絕非泛泛之輩,我想他昨並未拿出真本事來。”
“淶侯的所作所為已經將百姓逼進了絕路,如果我們不采取行動,隻是等待明洲那邊的定奪,這個淶洲恐怕真的就要毀了。”
渢毅久正著,此刻又有幾個像是剛從戰場上回來的人召喚他,他轉頭回應了幾聲,又轉向了玹羽,“如果兄弟認同我們,就請進帳話吧,正好我們要討論一下接下來的仗怎麽打。”
玹羽點了下頭,跟著他們走進了一個臨時搭建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