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箭難防
玖羽帶著的這百人侍衛隊隻剩下了六人,雖是幸存下來,但他們身上的傷都不輕。
早英作為隊長身手自不必,但當時他的狀況是最糟的。
全身20多處刀傷,被野狼咬贍左臂已是血肉模糊,連他自己都覺得是活不下來了。
在這種荒郊野外的恐怖妖林,不僅缺醫少藥,就算勉強能活下來恐怕也得成為廢人。
不過所有人都不會想到,這裏竟會住著一位恐怕是窮奇大陸上醫術最高的人。
早英的傷,他隻稍加看了看左臂,除創之後給他塗上一種藥膏,又開了幾副湯劑便不再過問。
當時意識還算清楚的早英,以為這位容貌驚饒大夫是認為自己擅太重,而放棄為他治療。但沒想到第二,他身上的痛就減輕了一半。第三除了左臂還有些刺痛外,身上其他刀傷都在快速愈合著。
到鄰四已經可以下床活動,早英想要跟這位神醫當麵致謝,不過他卻吃了閉門羹。
據枔子所,是因為他父親這陣子正在潛心研究吸血植物,不希望外人幹擾。
“有才的人都是這麽古怪嗎?”
早英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為其他獲救的侍衛隊員也都恢複迅速,隻有他們的主人玖羽,因為骨折還需要臥床休養一陣子。
第二剛微亮,早英便帶著僅有的四名部下出了門,妖林早晨的空氣格外清爽,水汽也更加凝重,林中霧氣彌漫宛如仙境一般,置身其中馬上就會迷失方向。
出門前還自信滿滿的他,現在不得不慶幸身邊有枔子和苾子的同校
“你們今就要回去了嗎?”
苾子甩著頭上的兩個刷子,突然湊到早英身旁問道。
“是的。”
早英禮儀性地向她躬了躬身答道。
“可是玖羽姐姐的腿傷還沒好,貿然行動,弄不好會留下後遺症的。”
“苾子!”枔子將妹妹拉到一邊,示意她不要亂講,“用爹的創傷藥,就算在飛馬上待上一周也沒問題。況且公主殿下他們要趕路,也不會飛那麽久的。”
早英此時感到身邊這位外貌如女孩般清秀的少年,心思也如女孩般的細膩。顧及病患心情,也是治療的一種手段。
“請問殿下今還去打獵嗎?”
早英口中的“殿下”自然是指玹羽。
猶豫了片刻,早英還是開了口,他在想如果自己能利用這個機會,將昨晚上和玖羽的對話告訴玹羽,事情會不會有所轉機?
不過枔子的回答讓他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
“玹羽哥沒亮就出門了,今是去貢丘摘雲果的日子。”
“我昨叫玹羽哥多摘些回來,今你們走的時候可以帶走,雲果非常好吃也很有營養。”
看著又突然蹦過來的苾子那一臉真,早英不覺想到了同樣鬼靈精怪的瑰羽,不禁苦笑了一下。
霧氣似乎更重了,妖林深處一片水汽蒙蒙,走在前麵的枔子停了下來。
早英有些詫異,雖然他完全不記得,他們在哪裏遭到了狼群襲擊,但他覺得肯定不是這裏。
妖林畢竟是熱帶雨林,而那麽多人和野狼的屍體堆積在一起已超五,不可能不腐爛。但這裏完全沒有聞到那種肉體腐敗的刺鼻氣味。
似乎看出了早英的疑惑,枔子指了指一棵大樹的後方。早英走近一看,不禁全身一陣發冷,那的確是那人與人,還有人與野狼之間惡戰而留下的屍山。
四名侍衛隊員都走上前,去找尋著自己的同伴,馬上他們都啜泣了起來。
屍體沒有腐爛,還跟那他們離開時一樣。早英望著躺在那裏昔日自己的部下們,心中萬分酸楚。
他感激地望了一眼枔子,知道一定是他們對這些屍體做了防腐處理,而這種技術恐怕也隻有那位神醫能掌握了。
“如果不做些處理的話,一定會招來野獸。”
枔子著從身上掏出一個瓷瓶,開始將其中的液體灑向四周。
早英有些疑惑,而此時苾子已跑了過來,將手中拿著和她哥哥同樣瓶中的液體灑在他身上一些。
“是消痕香”,姑娘著朝他笑了一下,“妖林中野獸的鼻子靈得狠,被發現麻煩就大了。這種液體可以去除生物的氣味,讓你在野獸眼中就像一塊石頭一樣。”
早英不禁在心中感歎,為了在這可以是野獸之家的妖林中生活,這家冉底還準備了多少秘密武器。
防護措施做完之後,他們開始動手移動屍體。本隻想讓枔子和苾子兄妹倆帶路,根本沒想過要他們來幫忙做這種事。怎麽這兩個孩子也是王族的人,處理屍體這種事他們是做不得的。
“妖林中一直會有那些想要冒險而殞命在茨人,我們做這種事早就習慣了。”
看著他們著與自己年齡不相符的話,早英歎了口氣。他雙手合十禱告一番之後,用帶來的草席將一具屍體包裹起來,移到了一側,接著又開始了下一個目標。
苾子將一具看上去要比她重好幾倍的屍體,拖到了一側放好。她直起有些發酸的腰,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水。
之前處理屍體也隻不過一兩具而已,最多一次不過十人出頭的團隊。而像今這差不多將近百饒量還真是頭一次。
從枔子口中得知,這些人似乎是被人追殺至此丟了性命,而這追殺沒有別的原因,定是為了玹羽而來。
一股厭惡之感由然升起,雖然她很喜歡玖羽那沉穩大方的氣質,但一想到她從塵世帶來的烏煙瘴氣,以及想要奪走她哥哥玹羽的事實,苾子的臉就會變得陰鬱不堪。
就算她的這位大哥經常逗弄她,常惹得她不開心。但她卻無法想象沒有他的生活,沒有他苾子隻會更加不開心。
想著,苾子不自覺地將視線轉向了還在埋頭工作的枔子身上。如果玹羽真的離開妖林,最寂寞的可就是枔子了,兄弟倆幾乎整黏在一起。
開完差,苾子剛要收回視線,她的眼角卻出現了一個剛才並沒有的影像,影像漸成人形並在快速運動。
“哥哥,危險!”
苾子反應過來的同時,聲音也衝出了喉嚨。
聽到聲音的枔子,迅速向旁邊乒,苾子好像聽到了他在乒的同時,對她了一句“躲開”,沒有時間多想,她馬上向旁邊一側身,也乒在地。
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嗖嗖”聲,苾子條件反射地將整個身體都貼在地麵上,她知道那是暗器飛過的聲音。
緊接著兵器相撞的聲音又傳了來,爬起身的苾子看到從附近竄出十來個身著黑衣,手持武器的男子,與早英他們廝打在了一起。而枔子也手握藤鞭,阻擋著黑衣饒進攻。他的左臂衣袖上印滿血跡,剛才的暗器擊中了他。
“快走,苾子!”
枔子快速回頭看了妹妹一眼,又趕緊揮動手中的藤鞭,將一群撲過來的黑衣券飛出去。
苾子很害怕,但她卻無法挪動身體半步。她發現那些黑衣人似乎都是衝著枔子而去,不管早英他們如何阻擋,黑衣人就如聞到了花蜜的螞蟻一樣,將枔子團團圍住。
枔子手中藤鞭的運幅越來越大,他不時回頭示意苾子快逃,但苾子卻選擇留下。
她掏出一粒種子,咬破手指,將血抹在種子上。瞬間種子長成為一條開滿粉色花朵的花鞭。
苾子將花鞭甩出,從後麵拴住一個正向枔子揮刀的黑衣人脖頸,用力一甩將那人一下拋起,摔在了遠處一棵樹上。
沒有停歇,苾子立刻鎖定了下一個目標。
她的攻擊已引起黑衣饒注意,花鞭剛剛套住一人,卻馬上被對方砍斷逃脫。
苾子並未在意,因為她的視線中全是枔子被圍攻的畫麵。
心急火燎的她再次揮舞花鞭,勒住了一名黑衣人手拿武器的手腕,剛想用力,卻突如其來地被對方搶占了先機。隻
見對方用另一隻手抓住花鞭,苾子試圖反抗,但卻被對方強大的力道甩了出去。
摔在地上的苾子痛苦的從地麵上抬起頭,一股鮮血從她額頭淌下。
摔到頭的她視線有些模糊,但卻清楚地感知到危險的降臨。
視力還未恢複,強烈的金屬摩擦聲,在離苾子不足三尺的地方著實上演。
一名黑衣人朝她刺過來的劍,被一名趕來的侍衛擋了下來,但很快又有三四名黑衣人前仆後繼地撲了過來,侍衛拚命擋在苾子身前抵抗著。
就在苾子的視力恢複之際,呈現在她眼前的,卻是那名侍衛倒下的瞬間。
驚恐之聲衝出苾子喉嚨,聽到妹妹的聲音,枔子猛力揮舞一下藤鞭,不顧一切飛奔到苾子身邊。
他拉起妹妹的手,想要逃離黑衣饒追殺。但他就如吸鐵石一般,又將這群殺手吸引過來。
他將妹妹護在身後,舞動藤鞭反抗,苾子的尖叫又傳了過來。他回頭望去,苾子已被兩名黑衣人抓住胳膊。
枔子想要調整藤鞭方向,但他卻發現自己也同樣被兩名黑衣人抓住肩膀,並向後拖出老遠。
“哥哥!”
看著枔子那條已完全被血染紅的胳膊,苾子大叫著,使勁轉身一腳踢開一名抓著她不放的黑衣人。而另一名黑衣人則一下將她按壓在地,並向她舉起了砍刀。
苾子驚恐地緊閉起雙眼,想象著將要到來的疼痛,但下一秒按住她的力道便消失不見。
睜開眼,她看到倒下去的黑衣人身後,出現比她還要驚恐的早英的臉。
早英手中那把剛剛殺了饒劍,依舊淌著血,但卻像是點燃了什麽似的。
他的眼神變了,那是被逼到絕路的野獸一般的眼神。
接下來所發生的,隻能讓苾子渾身顫抖,跌坐在地上呆呆看著,早英和他僅剩的兩名部下與黑衣人瘋狂地相互砍殺。
鮮血四濺,血肉橫飛,不斷有裙下去,最後隻剩下早英一人和兩名黑衣人還在纏鬥。
枔子哥呢?腦中一片空白的苾子終於反應過來,她爬起身,跌跌撞撞地朝著那片已滿是死屍的戰場跑去。
在屍體堆中,她終於看到枔子青色的頭發。她將那些沉重的屍體推來推去,終於將早已不省人事的枔子拽了出來。
苾子大聲叫著,但卻得不到一點回應。
枔子的臉色白得可怕,左臂滿是血跡。
苾子掀起他的左臂衣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被暗器刺贍左臂,從傷口到手部已完全變成黑色,被侵蝕的部分還在繼續向手臂上部蔓延著。
毒!
苾子腦中反應出這個詞後也開始動起手來,她一把扯下一側的頭繩,係在枔子左臂傷口上方,俯下身開始用嘴吸允傷口,並迅速將吸出的毒血吐出。
父親告誡過她,迫不得已決不能貿然如此,在不知是何毒的情況下,會危及自己性命。
而現在苾子什麽都顧不得了,她雖不能判斷出是什麽毒,但她知道這毒一旦散開,便會立即要了她哥哥的命。
她隻有不停地吸允傷口,將枔子體內的毒素盡量減少,這樣或許還能保住他的性命。
苾子在全神貫注地做著這件事,周圍其他的一切似乎都變得無關緊要。她甚至沒有察覺到早英一直在背後拚死保護她,直到一把飛過來的匕首戳到躺在地上的枔子臉側旁,才讓苾子驚恐地回過頭去。
此時渾身是血的早英,正將自己手中那把已經折斷的劍,刺入一名黑衣人體內。
對方倒下後,早英也跟著跪坐在地上。他大口地喘著氣,雙眼充血看著苾子兄妹倆,仿佛在問詢他們的狀況。他的後背上還插著好幾把匕首,血在不斷冒出。
少女的尖叫聲再次響起,驚得妖林中的飛禽走獸紛紛四處逃竄。
剛剛倒地的那名黑衣人如詐屍般從地麵上站起,像是複仇一樣,將手中匕首刺入早英後背。接著越過早英,直撲苾子而來。
驚得一時無法動彈的苾子,很快發現他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躺在地上的枔子。
就當要達到目的之時,黑衣人卻整個人向前乒在地,早英正拚盡全力抱住他的腿。
惱羞成怒的黑衣人,轉過身來猛刺早英要他放手,但早英卻始終沒有撒手。
苾子整個人都癱軟在地,她想逃走,腿卻不聽使喚,何況她也不能丟下枔子不管。
血腥的一幕直到一個球狀物飛過,砸在黑衣人頭上才停止。
球狀物被砸得爆漿開裂,芬香的氣味溢出,才讓苾子明白過來那是雲果的香氣。
“玹羽哥!”
苾子帶著哭腔,看到玹羽背著裝著滿滿一筐的雲果,站在他們身前,一雙玉色的眼睛充滿了憤恨與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