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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5.12 星期二

  一

  天已轉晴,溫度立刻回升,昨天的一場雨就像從沒下過。


  宋國濤大搖大擺的出了教室,找朱德福請假去了。


  幾人把湊到的25塊錢塞到劉峰手裏,黃子敬道:

  “靠你了,搞定濤哥。”


  趙羽道:“一定要想方設法的讓濤哥帶一包洗衣液。”


  劉峰臉現難色,當即便想推脫,卻隻是嘴張了張,實在想不到該說什麽。


  付澤坤道:“我們這是在鍛煉你,你以後少不了要做這種事。”


  幾人點頭稱是,劉峰隻得作罷。


  宋國濤回來的很快。在這之前,還從沒有人能以這樣快的速度從朱德福手裏拿到過假條,除了張亞楠能以張唐三親手寫的一張“該生出入學校,不得阻攔”,整個三班也隻有宋國濤一人才有這樣的待遇。


  他回教室時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就像拿到的是一張免死金牌,一下就高出旁人好幾等,左手插進褲袋,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夾著假條,鼻孔恨不能要拱穿天花板。


  何小天對郭偉偉道:“濤哥自從買到了張小磊的三星,做事也越來越裝逼了。”


  郭偉偉冷笑一聲,道:“那當然,濤哥可是什麽人物。”


  劉峰一見宋國濤,立刻就迎了上去,嘿嘿的笑了起來,躬身走到宋國濤桌邊。


  宋國濤瞥他一眼,冷冷道:“怎麽了?”


  劉峰道:“回來的時候幫我帶一包洗衣液吧?”


  宋國濤道:“我馬上就要走。”


  何小天對付澤坤道:“這話簡直毫無邏輯,怕是沒戲。”


  劉峰還是嘿嘿笑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嘿嘿嘿,濤哥你就幫我帶一包吧。”


  宋國濤在填他的請假條,頭也不抬,那孤傲的神情就好像不送點禮都不配他正眼瞧你,甚至連拒絕的話都不值得他說。他一寫完假條,起身就往外走,眼神更加輕蔑。


  趙羽指著劉峰的鼻子,道:“簡直是廢物,回去就批鬥你!”


  劉峰於是趕緊追到門口,攔住宋國濤,可憐巴巴的道:“濤哥你就幫我帶一包吧。”


  宋國濤還是有些猶豫,但終於點頭:“好吧,把錢給我。”伸出手來要錢。


  劉峰喜出望外,趕緊掏錢,不料右手剛插進褲兜,就見宋國濤身子一閃,左手抱著書包就像抱著一個籃球,一個180度的晃身竟然就繞了出去。他得意地一笑,就像多年來終於打了一場勝仗,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算了吧。”反手將門關上,揚長而去。


  比起門內的擁擠狹小,門外的寬廣偉岸才像一個真正的世界。


  但出去,豈非也是進去?


  世界究竟是越大才好,還是越小才好?


  劉峰還是嘿嘿笑著,回位子坐下,對付澤坤道:“他不給我帶。”


  付澤坤道:“我看到了。”


  何小天道:“以宋國濤的資質,不進機關當領導簡直白瞎了。”


  趙羽道:“這就是你沒見識了,以後隻要你去批條蓋章辦事,見到的都是這副嘴臉。”


  付澤坤用手指狠狠戳著劉峰的肩膀,咬牙道:“你說你以後進了社會該怎麽辦!”


  趙羽道:“你高中畢業還是回家種麥子吧。”


  付澤坤道:“他連麥子也種不明白。你是不是一直說:‘你幫我帶一包洗衣液吧?’你是不是智障?來回就會這一句?等你以後賣麥子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說:‘你買不買麥子?史丹利的。’”


  黃子敬道:“把錢給我,我去追他。”


  劉峰便把錢交給黃子敬,黃子敬起身追了出去。


  付澤坤握起拳頭,輕輕捶著劉峰的肩,道:“你們不是兄弟嗎?你讓他帶他為什麽不給你帶?”


  劉峰道:“我們不是兄弟。”


  付澤坤加大了捶打的力度,道:“不是兄弟你為什麽要幫他帶饅頭?”他轉向何小天,道:“高二的時候宋國濤誰都吩咐不動,隻有劉峰肯聽他的,他就讓劉峰天天幫他從餐廳帶饅頭。”


  何小天道:“這大概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


  二


  開始時李朋和嚴鬆的聲音並不大,還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就連他前排的何小天,也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教室裏剩的人已經不多,也從來沒有人中午放學後還留下來是專門為了說話的。原本寂寂無聲,嚴鬆卻突然提高調門,一拳打在李朋的肩膀:


  “我和你開個玩笑你至於嗎?”


  李朋道:“我不願意和你開。”


  嚴鬆道:“你擺什麽臭臉?”


  李朋道:“你別找事。”


  嚴鬆道:“我就找事!”


  李朋道:“你別碰我。”


  嚴鬆道:“我就碰你!”


  教室裏隻有前幾排坐著學生,後幾排隻有何小天、嚴鬆、李朋三人。前排的幾人聽到聲音後都象征性的回頭看了一眼,就又低頭做題了。


  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以他們的身份,這世上能值得他們關心的事本就已經不多。


  嚴鬆推一把李朋,惡狠狠地瞪視著他:“別找死!”


  李朋在眼神上不落下風,也瞪他一眼:“你也別找死!”


  何小天見嚴鬆已經站了起來,連忙上前攔他:“算了算了。”


  嚴鬆道:“你不用攔我,我不打他。”


  何小天便鬆開手,看著兩人繼續對罵。


  嚴鬆指著李朋道:“你給我等著!”


  李朋道:“好,我等著。”


  嚴鬆道:“你別給我擺那張臭臉!”


  李朋不再看他,沉聲道:“賤!”


  嚴鬆道:“我就是賤,怎麽了!”


  李朋道:“承認賤就好,不怎麽。”


  嚴鬆道:“我警告你,我不想打你,你別給我擺著臭臉!你媽了個逼的。”


  李朋道:“你媽了個逼。”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一方沒有說完,另一方決不搶嘴,就像一場回合製的遊戲,言辭已是極為激烈,但無論罵的有多難聽,也不見其中有人不動手。


  何小天在一邊看的幹著急,怕二人動手,又盼二人動手,心中委實煎熬,好像自己也參與了這場罵戰。但等了半天,見李朋的臉色已漸漸緩和,話語之中不僅不落下風,甚至已慢慢占據上風。嚴鬆卻是越罵越氣,越氣越罵,臉已憋得通紅,似乎隨時都會惱羞成怒,抄起凳子砸向李朋的腦袋。


  何小天拽一把李朋,催促道:“走吧。”


  李朋道:“不用,我不走。”


  嚴鬆罵道:“趕緊滾!”


  李朋回嘴道:“你怎麽不滾?”


  嚴鬆道:“滾你媽逼!”


  李朋道:“滾你媽逼!”


  何小天歎了口氣,看看時間,隻好去找蘇龍潛吃飯。


  蘇龍潛的臉色也像是和人吵了一架,而且明顯沒有吵贏。


  “我現在已經學不動了,怎麽學成績也提不上去了。”


  何小天隻能說:“好好學習。”


  蘇龍潛歎一口氣,道:“也許這就是我人生的天花板了。我現在感覺我什麽題也不會做,我要累死了。”


  何小天道:“你裏麵這件衣服為什麽是淡粉色的?你一個大男人為什麽要穿淡粉色的衣服?”


  蘇龍潛道:“以前我們七個人買了七件不同顏色的衣服,都是葫蘆娃的。”


  何小天道:“你們關係很好嗎?”


  蘇龍潛道:“初中三年都在一個宿舍,這件衣服以前是淡紫色,我一直沒舍得扔,現在已經成淡粉色了。不過現在……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有的當兵去了,有的去了職高,也許我們七個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三


  天很熱,連從窗戶吹進來的風都是熱的。宿舍裏沒有風扇,洗手間裏又頻繁的開始停水。他們一次要在學校待一個月,在十幾天的時候,他們身上就已經是粘乎乎的了,他們身上雖然有灰垢,卻不能搓,因為這東西一搓起來就沒完沒了。


  郭偉偉光著膀子坐在王文強的床上啃饅頭,付澤坤坐在他一旁,一手撫摸著他滿身的腱子肉,讚歎道:“你的身材真好!”


  郭偉偉道:“都是暑假裏去幹活練出來的。”


  付澤坤道:“你將來要是和趙敏做那個,不得抱起來做啊?”


  郭偉偉道:“我和她分了,以後別提她了。”


  付澤坤道:“真的假的?”


  郭偉偉道:“真的,我下一步打算追王曉君。”


  付澤坤道:“二班那個?”


  郭偉偉道:“對。”


  付澤坤道:“剛分手就要追另一個啊?”


  郭偉偉道:“她都甩了我好幾個月了。”


  付澤坤道:“這才是真男人。跟一個女生還在一起就追另一個女生,等追上就把這個甩了,這就不是男人。”


  何小天道:“你不就一直這樣幹嗎?”


  王文強道:“別總說大實話,說實話要比說謊話危險的多。”


  付澤坤道:“我發現你是一個專一的男人,我很欣賞。”


  郭偉偉道:“一般吧。”


  付澤坤道:“我也很專一。”


  何小天道:“拉倒吧,你都談過八個了。”


  趙羽道:“八個很多嗎?老付上過的才有幾個?”


  郭偉偉咽下最後一口饅頭,仰天打了個哈哈,出門回宿舍了。


  何小天道:“劉陽偉不是也喜歡王曉君嗎?”


  付澤坤道:“他喜歡的女生多了去了。不過我覺得王曉君確實還不錯,挺清純的。”


  王文強道:“她也很內向,一和男生說話就臉紅。”


  何小天道:“是挺內向的,高一一年都沒和我說過話。”


  付澤坤道:“你和哪個女生說過話?你就和劉峰一個類型。”


  趙羽道:“不至於。”


  付澤坤道:“就剩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又要追王曉君,唉,有什麽意義?小黃,要不你去追趙敏吧,她比付晴晴好多了。”


  黃子敬道:“對啊,你妹妹是什麽歪瓜裂棗,你妹妹就是個好好學習的歪瓜裂棗。”


  趙羽道:“我要不要求李婷婷給嚴鬆寫張紙條,給嚴鬆一點動力?就寫‘要是三模過了二本線,我就加你QQ。’”


  黃子敬道:“直接寫‘能過二本我給你真身’多好,反正他也過不了。”


  四


  劉金鳳前腳剛走,朱德福後腳就進了教室。他的臉上帶著酒後的微紅,眼皮是浮腫的,也不知是喝多了酒還是氣的,開口便厲聲叱問:“誰打掃的廁所!誰是值日生!”


  黃子敬站起來,道:“我。”


  朱德福質問道:“你怎麽沒去簽名!”


  黃子敬詫異道:“你罰210打掃一星期,為什麽我要簽名?”


  朱德福火氣更大:“我說要你們一起幹!什麽時候說日生不用幹了!”


  黃子敬也有些不悅,隻當他是發酒瘋,沒事找事:“你哪有說?”他回頭問郭偉偉:“他說了嗎?”


  郭偉偉也不太確定。但不明事理,親疏總還分得出來的,隻是迫於朱德福的威勢,實在不敢明言,支吾道:“應該沒說吧。”


  黃子敬立刻回身道:“你沒說,我不管!”


  朱德福瞪著他,既惱火,又像是有些難以置信。


  現在全班的學生都在看著他和黃子敬。無論誰被這麽多人注視著,都會多多少少顧及一下自己的麵子,何況是一個班主任,麵對著自己的學生。


  黃子敬雖然經常違紀,但還從沒光明正大的以這種態度和他說過話。


  說什麽尊重師長,服從老師的安排,都是假的。


  人還沒走,茶就開始變涼了。


  寄人籬下,當然就會委曲求全。


  隻有通這些隻需要一瞬間,朱德福的心情就平複了下來:“來我辦公室。”


  黃子敬毫不猶豫,抬腿就跟他走。


  沒有人知道辦公室發生了什麽,他去得快,回來的也快,手裏拿著一張請假條,臉上比上午的宋國濤更加得意。


  “我要出去,有要帶東西的嗎?”


  別人都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開除了。


  他的表情簡直太過高興,真正高興的人,是絕對不會有這種表情的。


  郭偉偉問他:“你是請假了?”


  黃子敬道:“他拿著扣分的單子讓我簽名,我說:‘我不簽。’他說:‘不簽滾蛋!’我說:‘給我假條。’他說:‘等明天!’我說:‘我現在就要。’他說:‘現在這麽晚你怎麽走!’我說:‘我走著走。’”


  趙羽道:“你什麽時候回家?”


  黃子敬道:“明天吧。何小天,班主任說沒說讓我和210的人一起幹?”


  何小天道:“什麽時候說的?”


  黃子敬道:“星期天上午發理綜卷子的時候。”


  何小天道:“不知道,那時我應該和李朋倒垃圾去了。”


  黃子敬道:“拿你日記來我看一下。”


  五


  晚熄燈後,1211。


  付澤坤道:“畢業的時候肯定有很多人拍照,關係好的五六個人拍一張,到時我就帶一部相機來,十塊錢一張,哈哈哈,賺死了!”


  黃子敬道:“十塊錢一張?你也太黑了!”


  何小天道:“隻賺熟人的錢,簡直沒良心。”


  付澤坤道:“今天下午劉曉霞追著我要打我你們都看到了吧?今天下午上課的時候我給她寫了一張紙條:‘明天把裏麵的東西換了,我不喜歡綠色。’她剛看完,臉唰的一下就紅了,然後就用紙團扔我,扔了我大半節課。下課她就追我,跑上樓梯的時候我本來想回頭抓她的胸,沒想到失誤了,抓到了她的肚子,隻把那地方蹭了一下,她還以為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其實我就是故意的。她追上我的時候還故意往我身上蹭。”


  趙羽道:“實在是太淫蕩了。”


  何小天道:“劉曉霞已經耐不住寂寞了。”


  付澤坤道:“沒錯,她現在非常需要一個男人。”


  何小天道:“老付,憑你的實力,上午追她,下午就可以摸她,她大概特別需要你。”


  付澤坤道:“滾蛋,那種女人誰稀罕要,黏上就甩不掉,等你以後甩她的時候,她什麽事都能幹出來。”


  趙羽道:“你都甩過八個了,還會怕她?”


  付澤坤道:“別提她了,和我想想相機的事情。去哪兒能弄到相機?”


  趙羽道:“我想以後用手機偷偷在教室後麵拍張照片,留作紀念。”


  付澤坤道:“這個想法不錯,想想就非常有感覺。”


  趙羽道:“那種照片我在初中同學的QQ空間裏見過,我也不知道那人是在什麽時候拍的,當時我還見到了我的課桌,那種感覺——啊……還有我們班主任在黑板上寫的題,還沒有擦去,實在太有感覺了。”


  何小天道:“老付,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付澤坤道:“你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還吃飯?還一邊說著話,你就不怕噎死?”


  趙羽道:“你又在吃飯?”


  何小天道:“嗯。”


  趙羽道:“你現在一天要吃七頓飯吧?”


  何小天道:“早飯一頓,帶個雞蛋回教室再吃一頓,午飯一頓,午休之後再一頓,晚飯一頓,現在再吃一個饅頭,一共六頓。”


  付澤坤道:“你是不是以為這樣就叫養胃?”


  何小天道:“不是,我一次吃的太多就想吐,最多吃一個饅頭就要吐。”


  趙羽道:“你剛才想問什麽?”


  何小天道:“我想問一下老付想找一個什麽樣的老婆。我實在好奇,什麽樣的女人才能駕馭得了放縱不羈的付澤坤。”


  付澤坤道:“我將來的老婆一定要上得了台麵,一定不能是個一無所長的女人。”


  何小天道:“萬一上不了台麵的是你呢?”


  趙羽道:“對啊。”


  付澤坤道:“我將來的老婆一定要能說會道,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趙羽道:“女強人?”


  付澤坤道:“對,但不是王娜那種大大咧咧的,最好是像孫啟航那個樣子。我一直感覺孫啟航非常的……非常的……優雅,有氣質,還有,呃……”


  何小天道:“有教養。”


  付澤坤道:“對,有教養。我要是喜歡一個女生,我就感覺她的一舉一動都很好。”


  何小天道:“這個叫什麽航的是不是總是一個人?”


  付澤坤道:“不,她的人緣非常好,不像咱班孫燕總是獨來獨往。她的身邊總是有一個固定的人,她和我妹妹的關係就非常好,女人一般都那樣,一般都是兩個人,關係非常好,做什麽都在一起。”


  趙羽道:“而且通常是一個漂亮一個醜。 ”


  付澤坤道:“那宋金金呢?宋金金她們兩個可真的是一個比一個醜。”


  趙羽道:“你他媽就是變著法的埋汰我。小黃,你蒙著被子幹什麽?怎麽一直不說話?”


  黃子敬道:“看《花兒與少年》。”


  何小天道:“是不是有馬天宇,有林誌玲,有徐帆?”


  黃子敬道:“咱們看的可能不是一版。”


  何小天道:“哦,我記錯了,那是《花樣姐姐》,《花兒與少年》是華晨宇。”


  黃子敬道:“這是第二部,有鄭爽。”


  趙羽道:“我覺得等大學畢業找工作的時候再找老婆,也許會很難。”


  付澤坤道:“我也覺得很難。”


  王文強道:“趙羽,你將來想找個什麽樣的老婆?”


  趙羽道:“長相無所謂,脾氣合的來就行。”


  王文強道:“聽到沒,老付,趙羽根本就沒打算跟宋金金走到最後。”


  趙羽道:“還是不要太在意長相,長得醜的肯幹活,種地或者打工都沒問題。比如譚雁,結實,健壯。”


  付澤坤道:“那樣子的貼錢我都不要。”


  劉峰道:“買頭奶牛算了,吃進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


  趙羽道:“你塊蠢木頭,你要幹奶牛嗎?”


  付澤坤道:“譚雁走路一撇一撇的,像夾著蛋一樣。”


  王文強道:“宋金金走路也那樣。”


  何小天道:“那應該就是X腿。”


  付澤坤道:“女生有個好脾氣特別吸引人,長得不好看也不要緊,隻要有個好脾氣就很難得。”


  趙羽道:“初中的時候我們班裏有個女生,一直不怎麽和別人說話,特別孤僻,但是據說現在在QQ空間裏非常活躍,和微商一樣。”


  何小天道:“也許是為了找存在感。”


  付澤坤道:“那種人應該很孤獨。是不是給她評論的不多?”


  趙羽道:“不多,我對那個人的變化非常的不理解。”


  付澤坤道:“李文華的脾氣也挺好,性格很開朗。”


  趙羽道:“她就是個農村大老婆。那種性格開個店倒是不錯。”


  付澤坤道:“開不成,她一點心眼都沒有。我喜歡那種既內向但又不至於和別人說不了話的那種中和美。”


  趙羽道:“我覺得那種怎麽惹也不生氣的女生就挺好,齊曉茜就挺好,但是我覺得她有些怪。”


  付澤坤道:“我覺得趙漸雨就很好,趙漸雨你認識吧?”


  趙羽道:“藝術班的那個?”


  付澤坤道:“就是那個,很漂亮,就是有點平。”


  王文強道:“藝術班的女生都很漂亮。”


  趙羽道:“那不叫漂亮,那叫會打扮,你要是會打扮你也漂亮。”


  付澤坤道:“我和她是在會考的時候認識的,我給人替考兩次,遇見她兩次,我說:‘你可能天生就擅長補考。’今天下午我又遇到她,就問:‘去哪兒了?’她說:‘打球去了。’我說:‘你補考過了嗎?用不用我替你?’她說:‘唉呀,我過了好不好。’旁邊一個和她一起的女生說:‘你很會聊天啊。’我說:‘你的眉毛怎麽畫的?是不是畫歪了?’”


  趙羽道:“她是不是學美術的?”


  付澤坤道:“是。”


  趙羽道:“學美術的女生都很漂亮,林誌玲就是學美術的。”


  付澤坤道:“你什麽時候和宋金金分手?十個人裏有十一個人說她醜,你到底看上她什麽了?”


  趙羽道:“不用你管。”


  付澤坤道:“鬼迷心竅。”


  王文強道:“等到了大學她就會和你說:‘為了你的前途還是分手吧。’”


  付澤坤道:“這種事她還是幹得出來的,她一定會以‘為你好’為借口甩掉你,再或者到了大學裏誰都不再聯係誰,不知道怎麽的就分了。唉,我到現在都沒像電影裏那樣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青春就這樣過去了,實在是遺憾啊。”


  趙羽道:“你年紀輕輕,就幹過那麽多女人,還不夠轟轟烈烈?”


  付澤坤道:“我又想起了21歲的那個姑娘,她和我說:‘不好色就不是男人。’”


  趙羽道:“這算什麽話?她是妓女嗎?”


  付澤坤道:“不不不,她才不是妓女。”


  趙羽道:“唉,身邊沒有女人總是不行。”


  付澤坤道:“我覺得也是,要是有個炮友就好了。唉,她真是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啊……”


  趙羽道:“你真是惡心。”


  付澤坤道:“王文強怎麽不說話?”


  趙羽道:“你又不聊人家感興趣的話題。”


  付澤坤道:“那就聊聊李亞茹吧——你看王文強,一聽李亞茹就沉默,果然是紅顏禍水,十個男人九個毀在女人身上。我要是聯合國秘書長,我就下令把所有的女人……聯合國秘書長不能下令殺女人是吧?什麽人能下令殺女人?”


  趙羽道:“什麽人都不能。”


  付澤坤道:“明天看看劉曉霞換不換胸罩,她要是不換,我就繼續寫紙條讓她換。”


  趙羽道:“你怎麽看到的?我怎麽看不到?”


  付澤坤道:“她上課做題的時候總喜歡歪著身子,頭枕在一條胳膊上,然後我就看到了她的肩帶。”


  趙羽道:“今天我仔細觀察唐仁芳了,別人都說她的胸小,我看也不算小。”


  付澤坤道:“她的確實不大。”


  趙羽道:“我感覺那麽大剛剛好。”


  付澤坤道:“等放假的時候咱們就每人寫一張紙條,預言趙羽和宋金金會在什麽時候分手,然後用手機拍下來,看誰說得準。”


  王文強道:“同意!”


  趙羽道:“滾!”


  付澤坤道:“唉。”


  趙羽道:“我暑假想找個工作,賺點外快,不知道咖啡廳招不招人。”


  付澤坤道:“哪裏有咖啡廳?”


  趙羽道:“濰坊就有。”


  付澤坤道:“你一個富二代幹什麽活?”


  趙羽道:“滾。”


  付澤坤道:“端盤子是個技術活,你幹不了。”


  趙羽道:“我可不想去小廠子幹體力活,累死了。”


  付澤坤道:“不吃苦怎麽叫鍛煉?要不你就去你哥的快遞公司。”


  趙羽道:“我才不到處跑,大熱天的,更累。”


  付澤坤道:“那你去你姑的賓館數錢,這就不累了吧?”


  趙羽道:“三句話離不開埋汰我。”


  王文強道:“趙羽家在景芝很有名嗎?”


  付澤坤道:“趙氏家族,威名赫赫,你問問整個景芝,有誰不知道東莊子村老趙家?老趙家跺跺腳,整個景芝的屋頂都要往下掉磚。”


  王文強道:“以前我以為宋金金瞧不上趙羽,現在我轉變觀念了。”


  付澤坤道:“宋金金這人非常的勢利。”


  趙羽道:“她怎麽勢利了?”


  付澤坤道:“唉,愛怎麽怎麽吧,咱可和人家家大業大的比不了,等我以後創業創不下去了,就去找個小廠子打工,這輩子就這麽過去了。”


  王文強道:“我覺得在小廠子打工也挺好的。”


  趙羽道:“在濱州學院麵試的時候,我旁邊有個人,他說他曾得過山東的機器人大賽一等獎,他媽是大學教授,他爸是退伍軍人,受父親熏陶從小就對軍隊很向往。瞬間我就覺得,我什麽也不是,和人家大城市的根本沒法比。唉,咱們這種人,拿什麽和人家競爭?”


  付澤坤道:“我上了大學一定要多學本事。”


  趙羽道:“你還是學打炮吧你。”


  付澤坤道:“我一定要多學本事,要是你的話,肯定就玩瘋了。我在大學絕對不碰女人。”


  趙羽道:“不可能。”


  付澤坤道:“不信你就在QQ上盯著我,我要是談戀愛了,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趙羽道:“很好,我就不信大學三年不碰女人憋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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