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七夕
原本此事也無不可，隻是忘憂再難相信他人。看著央若蘭澤期待的模樣，她忽而心底一軟：“隻能在沒有旁饒時候。”
央若蘭澤眼睛一亮：“好！”她歪了歪頭，“我可以叫你清漪嗎？在沒有旁饒時候。”
忘憂點頭：“嗯。”
桓姝被抬出百獸園時便有高府之人接應，隻是眾人都不想將事情鬧大，匆匆了事，事後追責皆有大理寺操辦。
忘憂詢問了桓姝，竟是有人借著桓妤的名頭將她約出，這才給了布林赫可趁之機。
與央若蘭澤分別後她便徑直回了韓府，一路上順著時間將所有事理過。
蘅若找她“談心”，桓姝被“桓妤”約出，布林赫挾持了桓姝，她與蘅若發現桓姝失蹤，蘅若去找幫手……
其中最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桓妤竟然會用自己的名義約出桓姝，倘若桓姝出了事，她不就是最有嫌疑之人？
她斷不會令自己身處如此境地，必是有人設計陷害。
可此事若與桓妤沒有半點幹係，她也定是不信。
“祁雲。”她終是長舒一口氣敲了敲桌子，“告訴峰尤，幾日後的七夕，我需要他辦點事。”
“是。”祁雲捏了捏手指，這次事她也聽了，看來主子是要對桓妤下手。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既然桓妤想看她出醜，那就別怪她用同樣的方式報複。
……
七夕。
街邊已被賣各式各樣玩藝兒的商販們占得滿滿當當，這一日未婚少女們都可以穿上新衣出來玩樂，最受歡迎的活動自是放河燈。於是乎街邊商販幾乎每隔幾位就有一位賣河燈與花燈，看得人眼花繚亂。
兩麵高樓彩燈張明，遠處人笑馬嘶聲接連不斷，忘憂獨自帶著狐麵具走在街旁，聽著男男女女歡笑著走過，心中竟劃過一絲落寞。
她今日出來自不是為了姻緣，而是為了一出好戲，一出不得不親眼瞧見的好戲。
祁雲默默買來兩盞河燈，其中一盞便被遞給了忘憂：“主子，許個願吧？”
忘憂望著蓮花狀的河燈不知如何是好，她放河燈的機會寥寥無幾，好像隻在倉羽寨開玩笑似的放過，並沒有許願。
祁雲將蓮燈點亮，快步來到河岸邊，與那些少女們一同祈願。
忘憂望著那五顏六色的河燈遙遙曳曳隨河而流，星星點點匯成一條星空長河，美不勝收。
看著少女們彎彎的嘴角，她心底多了幾絲觸動，默默隨著祁雲一齊放下河燈，雙手合十支在眉心。
她求的並非姻緣，而是事事皆順這些虛無縹緲東西。這樣就算不實現，也不會太難過了吧？
祁雲心中默念著“韓珂”，一麵輕輕揚起唇角。她不奢求能夠名正言順，隻求陪在他身邊就好……
就這的要求，上該會答應吧？
忘憂念了許多不切實際的願望，從晉國想到倉羽寨又想到寧國，眸中不知不覺蓄上了淚，不敢輕易睜開。
月芙在另一頭，一切都好吧？羽，她是否還在責怪她的無能？乳母……是否喝了孟婆湯再次轉世？還有為了護她而死的諸多弟兄，是否重新回到人間，找尋到自己的幸福？
忘憂微微蹙著眉頭，忽而掌心一暖，有人分開了她合十的手掌握住她的左手。
她睜眼望去，隻見一位穿著月白錦袍戴著麵具的貴公子。他身上那股柔和的藥香已然出賣了他——
“寒遠，你怎麽來了？”幸而她戴著麵具，就算哭過也瞧不出。
“今日如何偷跑出來玩，還不叫上我？”宇文淵拉著她的左手，忘憂順勢起身，一個用力便輕輕靠在他懷鄭
“你也知道，可不是偷跑出來玩。”她敲了敲他的麵具，隻是鬼的模樣，一點也不好看，“換了？”
宇文淵輕輕點頭，忘憂便拉著他來到攤販旁，從老虎麵具到兔子麵具試了個遍，總覺得都不符合他的氣質。
他望著她認真挑選麵具的模樣，眸中恍若浮動著亮光。這一刻，她隻是屬於他的宇忘憂，作為伴侶的宇忘憂。
忘憂挑出一隻藍邊的狐狸麵具，倒與她的是一對。宇文淵接過便戴上，立即給了商販銅錢就拉著她離去。
“不多挑挑了？”
“就這個。”他轉過頭，嘴角分明掛著笑意。
兩人手拉手慢慢隨人流向前行，兩旁人頭攢動，商販的招呼聲、叫賣聲不絕於耳，可人海茫茫中不再孤單，周圍的一切都多了幾分煙火氣。
祁雲依舊默默跟著，心思又飄忽到韓珂身上。一心一意盯著主子不放，真的不值。
可偏偏，放手，不甘，是世上最難的事。
“聽我，都聽我！寶樓那邊發生了大事！”
周圍聚著的人多了起來，竊竊私語的便更多了。
“能有什麽大事？”
“攝政王妃和別的男人偷情，攝政王的人已經過去捉奸了！”
“那個剛剛生下王爺，出身桓府的攝政王妃？”
“是啊！”
一片嘰嘰喳喳聲傳來，少女們大多回避，倒多了些無事做的男人。
忘憂抬頭望了宇文淵一眼，他也正瞧著她：“既然你想做，我便配合。”
她笑著將他的手握得更緊。桓妤毀她名聲，在她麵前無端炫耀，千不該萬不該還聯合蘅若妄圖至她於死地。
今日之事，隻是一個警告。
毀了她的名聲，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寶樓那邊亂哄哄，我勸你們還是別去湊熱鬧！”
“俗話，家醜不可外揚，那邊已經不讓進了，誰知道裏頭是什麽淫亂的模樣！”
“我還以為那些王妃命婦大家閨秀一個個都是正經人！”
“那你是不知道，位置越高越亂！”
宇文淵拉著忘憂快速走過亂哄哄的人群，可風還是揀了幾個詞送到她耳鄭原來，是在議論她……議論她不是什麽新鮮事，日後恐怕議論攝政王妃的更多些。
二人不知不覺快步到來寶樓，果然有一批侍衛圍著門口不讓進出。
“來了，來了！出來了！”隨著幾聲大聲的提醒，所有看熱鬧的人都將目光匯聚到寶樓門口。
從裏頭最先出來的人持著劍——正是眾所周知的攝政王身邊得力助手，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