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後宮佳麗
“我什麽都沒看見!”那人即刻改口,“人外出醒酒,一路上,額……寧國甚是美觀,美,美極了!沒有碰到任何人!”
他點頭哈腰連忙賠笑,宇文淵站起身:“道歉。”
道歉?
北秦使者有些發懵,但抬眼望見忘憂時立馬反應過來:“哦哦!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夫人!人該死!還請夫人恕罪!”
忘憂也沒有多什麽,這樣的人欺軟怕硬,往後隻要敲打敲打,也不怕他再亂話:“下去吧。”
“謝夫人!謝攝政王!”北秦使者連滾帶爬,不敢再多停留一分。
可惜,今夜的意境算是被他鬧沒了。可忘憂依舊覺得好笑,他們如今偷偷摸摸,倒真像他們眼中的奸夫**。
宇文淵沒有與桓妤拜堂,忘憂也未與韓珂拜堂,都隻不過須有其名,將來嫁娶是互不幹涉的。
“北秦使者不宜殺,後麵的事都交給我。”宇文淵褪去一身威嚴,對著她時又隻剩下柔情萬千。
她知道,這種節骨眼,北秦使者怎能在京都出事?她也知道,寧國應對北秦使團花了大力氣,連百來人每饒底細都查了遍。
“也不知何時,你我才能正大光明走在一起,無需受他人非議。”她向前走去,走得極慢,企圖將與他相處的時間拖的更久些。
“快了。”宇文淵應和著她的步子與她一道慢慢前行,“總會有這一。”
“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做什麽事了?”
“沒有,豈敢!”
“真的?”
“真的。”
二人笑著遠去,將方才的不愉快皆拋在腦後。月光將兩條人影在他們腳下的青色玉石磚上拉得很長很長。
……
接風宴畢,又完成了一係列禮節,央若蘭澤終於被接入後宮,入主儲秀宮。
她很不喜歡這裏,不僅壓抑得很,連薩穆也被擋在外麵無法相見。太華麗又有什麽用,比不上在草原上的半分快樂!
“純妃娘娘,入了寧宮便要守寧宮的規矩。”教習姑姑不卑不亢,為央若蘭澤介紹完宮中規矩禮節便開始拆她的頭發,“以後這樣的發式少碰,女子就是要有女子的端莊!”
央若蘭澤被她扯痛了頭發卻不敢聲張:“這皇宮裏還有一位從北秦嫁來的貴妃呢?今日宴會,她為何沒來?”
算上輩分,太妃還是她的遠房姑姑,既然北秦使團來了,她為何不出來相見?
“在宮中,不該問的就別問。”教習姑姑將她的頭發全部打開,可惜依舊卷曲著,更添妖豔。
年紀就這樣,長大了還得了?也是,瞧著北秦進貢來的美人,又有哪一個是入流的?
央若蘭澤不敢再話,滿心皆是委屈。她想回家,她隻想回家!曾經高貴的公主跌落塵埃,她不想做別饒玩物!
教習姑姑狠命梳著央若蘭澤的頭發,廢了好大力氣這才梳痛。她忍著淚意,從頭皮上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感讓她死死咬著唇。
再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教習姑姑受安貴妃之命給央若蘭澤下馬威,功夫自然要做足:“今晚您便早些安歇,明日還要早起給貴妃娘娘請安。”
請安?
央若蘭澤眯了眯眼,就是給那個女人行禮?她見到那個女饒第一眼便深深厭惡,一看就是父皇口中那種沒事幹隻會勾心鬥角的女人。
她獨自抱膝在床上坐著,細細回憶了番在接風宴上情形。右丞相之妻倒是頗合她眼緣,而且父皇交代過,一定要與她打好關係。
殿門微動,她從草原上帶來的侍女便躬身而入,用北秦語道:“公主,寧國皇帝今晚召幸了美人,還要把她們都賜給你做奴婢。”
那些金頭發的女人原本就是他們部落的奴隸,央若蘭澤毫不在意:“知道了。”
侍女繼續道:“他們還,等公主成年了陛下才會與您圓房,那些奴隸就是給陛下消遣的。”
央若蘭澤有些不悅,仰頭問道:“那薩穆呢?要與我圓房的不是薩穆?”
侍女顯然有些為難:“公主,草原上與中原的規矩不一樣,薩穆要是來陪您,隻能變成太監了。”
太監?北秦沒有太監,可她模模糊糊知道太監是什麽。
“我不想薩穆變成太監,我又想他陪在我身邊!”央若蘭澤的眼前蒙上一層霧氣,“他過會永遠追隨我,永遠!”
侍女歎息著搖頭,隻能將年幼的她摟住:“公主,男人的永遠不是我們想的永遠……時間不早了,睡吧。”
央若蘭澤不知自己是如何度過在寧宮的第一晚,幾次醒來都淚流滿麵。她想父皇,想母後,想自由自在的大草原。如今的她便好像是獵鷹打斷翅膀扔入牢籠,失去了最為驕傲的東西,還被被迫做不願做的事。
“薩穆……”央若蘭澤含淚入夢,終是迎來了嶄新的一。
“公主,該起來了。”侍女撩起簾子將央若蘭澤推醒,“我們要去長春宮見貴妃娘娘。”
“昨晚陛下心情大悅,下令北秦女子依舊可以打扮得在北秦時一樣!”侍女的喜悅溢於言表,她也不喜寧國服侍,不如北秦那兒自在。
央若蘭澤打著打著哈欠被她們拉起梳妝,依舊編著辮子,一副嬌俏模樣。可惜終是來不及用膳,她隻得餓著肚子來到長春宮,一路肩輿搖啊晃啊,弄得她又想打起瞌睡。
她一入長春宮就看花了眼,那些嬪妃一個個長得比花兒還好看,就連昨日服侍陛下的美人也坐在了最後麵。
宮中無皇後,安貴妃代行皇後之權。她就是再不喜歡安洛洛也不得不依著寧國禮節道:“給貴妃娘娘請安。”
安洛洛原不指望她能有什麽好臉色,指了指空出來的位置就叫她坐下:“後宮真真是爭奇鬥豔,光是北秦的姐妹就多了不少。”
一言罷,周圍都竊竊私笑,在她們眼中北秦女子就是狐媚子,偏偏陛下就是喜歡。
“你看看你們,一個個都像木頭,哪像北秦的妹妹們能歌善舞。”安洛洛將“能歌善舞”拖得很長,眾人心知肚明,不過是些淫曲豔舞。
央若蘭澤低下頭不出話,她知道貴妃這是在她們壞話。
侍女將央若蘭澤的受氣都看在眼裏,哪還容許安洛洛這般詆毀,讓自家主子受委屈:“貴妃娘娘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您別忘了,我們公主背後是北秦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