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鬧劇一場
“康側妃此言差矣。你不是也叫兩個男人男人兩頭牽掛嗎?”忘憂不改麵色,“父親自然會牽掛子女,想必康側妃的父親在泉下也是。”
安洛洛一下被她刺到痛處:“你竟敢侮辱我亡父!”
此處針鋒相對的意味漸濃,一些敏感的娘子也停了手中玩意望過來。
桓妤默不作聲,仍由安洛洛一條一條數落著她。
“你勾引韓少卿在前,勾搭齊王在後,我可是證據鑿鑿,你休要抵賴!”安洛洛捏著桌角情緒分外激動,“我父生前雖是罪臣,可也由不得你置喙!”
忘憂輕輕一笑,安洛洛現在仗著有宇文汐這座靠山,自然不把她放在眼裏:“我可有半分侮辱安大饒意思?到底是誰在侮辱誰呢?”
她沒有示弱的意思:“當初是你下跪求我救救安大人,現在忘了一幹二淨了?”
“你!”安洛洛賭的是在康王府柳清漪必會任她拿捏,誰知被她反咬一口。她一時氣急又羞愧,不出半分話。
朱妧第一回見安洛洛吃癟的模樣,心裏暗暗得意起來。她身在康王府一日,便不能與安洛洛撕破臉皮一日。
安洛洛盯了桓妤一眼,氣不打一處,可偏生桓妤壓根沒有管這件事的意思:“去,把柳清漪寫給齊王殿下的信拿來!”
她一出口,便有女賓攔住了奴婢。那女賓轉向忘憂與安洛洛,輕輕行禮:“好姐姐們,何必相爭!”
“不是我要與她爭,是給她好臉,她不要。”安洛洛給那奴婢使了個眼色,奴婢便飛似的跑了,“再去將康王與韓少卿請來!”
朱妧想開口勸阻,卻被安洛洛一個眼神又瞪了回去。她這個正妃窩囊,就是這種情形也做不了主。
忘憂沉下氣,宇文淵不在齊王府,她沒有再往齊王府遞過信。至於二人秘密聯絡的信函又怎麽會被安洛洛得到?
不一會兒,這周圍便吵吵囔囔起來,韓珂一個箭步來到忘憂身邊,隨後康王也慢吞吞地到了。
韓珂猜到安洛洛會發作,再看看忘憂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大概是沒有什麽大事。
他在眾目下自然而然牽起她的手:“發生了何事?”
忘憂不好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掙脫,隻好暗暗使勁掐了他掌心一下:“康側妃汙人清白,你管還是不管?”
這兩個月來韓少卿夫婦已是全京都出了名的恩愛,今日一見,眾女賓的心裏也泛起酸意。
韓珂還是第一次聽忘憂用帶著撒嬌的語氣這樣話:“管,當然得管!”他側向一臉怒氣卻已收斂很多的安洛洛,“敢問康側妃,我家娘子又怎麽得罪您了?”
韓少卿話中帶刺,這一個“又”字讓眾人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討論。
宇文汐有些掛不住臉:“不過是女兒家們的鬧,韓少卿別忘心裏去。”他衝安洛洛低吼一聲,“你在胡鬧什麽!”
“沒有!”安洛洛有些委屈,正好回去拿書信的丫鬟回來,她一把將書信奪過,“這就是證據!京都裏的風言風語根本就是真的!”
周圍人聲又高了些,知道情況的又向不知道的了番,空氣裏已彌漫著揶揄的氣味。
韓珂一看見信封便放鬆下來,可他厭倦了這些暗地裏的把戲,心裏打定主意要將此事鬧大些:“康側妃這是什麽意思?”
“韓少卿。”安洛洛不懷好意地笑了,可話還沒完,一個巴掌便落在她臉上,打得她腦中一片空白直直摔倒在木椅上。
“放肆!”宇文汐打完一個巴掌,言語中的警告意味更濃,“誰許你在這兒大呼叫!”
韓珂冷言看著,將宇文汐拉遠了些:“康王,叫她把話完。”
安洛洛捂著通紅的臉頰,淚珠便像掉線的珍珠般滾下。她也是為了宇文汐,為什麽白白挨打!
她疼得不出話,那信件便被宇文汐奪過呈給韓珂:“本王向你賠不是,韓少卿,就將此事忘了吧。”
“忘了?”韓珂語氣中有些不悅,“康王,賬不是這樣算的。”
他從宇文汐手中接過書信,隨手給了一位陌生女眷:“康側妃的意思,這書信是我娘子寫給齊王殿下的,是也不是?”
安洛洛不敢回應,她甚至不敢再抬頭看人。方才那一巴掌下了死手,就算平日裏受著寵愛,內心深處仍對宇文汐保持著恐懼。
可安洛洛不應,自有周圍其他人幫她應了。
“好。”韓珂望著忘憂,給以一個自信地笑,“你們都瞧見了,我方才沒有打開書信看過。可我韓珂敢保證知道裏頭的內容,還請這位夫人瞧著書信做個擔保!”
不可能,這不可能!
安洛洛徹底懵了,韓珂知道柳清漪秘密給齊王的書信?!這絕對不可能!
桓妤麵色微沉,這也是她沒有料到的結果。
“今日讀到一首詞,感慨萬千,特與你分享。‘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我思念你的心情與這詞一模一樣,可不讚同‘何如當初莫相識’一句。與你的點點滴滴,常在我心,從未有一絲一毫悔意,今生與你相逢,是何等幸事……”
這愛慕之意極濃烈的話語讓在場幾個臉皮薄的登時紅了臉。
韓珂背到此處,顯然已經察覺了那女子的震驚之色:“這位夫人,我的是不是與書信一模一樣,還要繼續念下去嗎?”
“一字不差。”那女子將書信遞給在旁的人看了,一圈傳閱下來,人群裏又爆發出議論之聲。
忘憂有些疑惑,可眼下這情形容不得她將疑惑顯露。
若是安洛洛故意設計汙蔑她,韓珂又怎麽會知道書信內容?
韓珂靠近了幾步,有些譏笑地望著安洛洛:“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麽我會知道吧?”
“因為,這就是娘子寫給我的!”
韓珂一言既出,連忘憂也震驚了。他在什麽,她哪有寫過!就這些話,這些露骨的話!還當場讀出來!還是她寫的!
怕是好一陣子她都要沒臉見人了吧!
“我不知道你是通過什麽手段得來的。”韓珂言語中警告之意分外濃烈,“希望以後,不要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韓珂不顧宇文汐的賠罪,拉著忘憂的手便向亭外奔去,連忘憂也一瞬晃神。
身後打罵聲、痛哭聲、談論聲響成一片,忘憂也顧不上這些,連忙低聲問道:“你怎麽知道書信內容?”
韓珂回過頭來眨了眨眼:“因為這就是我寫給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