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籌劃布陣
半個時辰的商談後,忘憂才從院裏走出來。宇文淵正站在門口,而韓珂正靠著樹幹斜倚著。
“寒遠,我有了新的想法。”忘憂如蜻蜓點水般望了韓珂一眼,在與他對視前又將目光收回,“關於惠妃之事,還需從通往古塔的密道裏帶出來的壁畫。”
“都在我這兒。”韓珂起身走近,“我叫人臨摹著畫下壁畫圖騰,前日已經完成。”
忘憂輕輕點頭:“韓少卿可否將壁畫轉交與我。”
韓珂扯起嘴角一笑:“你要做什麽,帶我一個。”
忘憂的目光落在他腹部箭贍位置,韓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嫌他負傷許是個拖累唄:“就在你入院子的時間裏我已經被顏懷揪著換藥、吃藥,好很多了,不信你問他啊。”
韓珂指著宇文淵,可他沒有任何表情變化。血淋淋的也算“好很多了”?可韓珂要逞強,他也不能攔著,便算默認了此事。
忘憂細細想來,確實有用的到韓珂的地方:“我們找個安全之地,再細細聊聊。”
……
“什麽!惠妃被鳳子隸控製了?!”韓珂幾乎拍案而起。
在親眼見識到妖魔鬼怪之前他從來不相信有這等事,可當真相擺在眼前,他也不得不承認,世上真的有妖魔存在。
忘憂暗暗歎了口氣:“這是鳳子隸帶來的動蕩,這些東西原本不會現世。”
韓珂從驚訝變成了憂心,若杜老爺的死是妖魔所為,那這件案子要怎麽結案,怎麽公示?總不能和百姓是妖魔所為,鐵定會引起爭議。
“陛下對此事極為重視,若與他……”
“父皇會接受的。”宇文淵打斷了韓珂的話,“他親眼見過鳳子隸施法,親眼見過惠妃魂魄。不好應對的,是杜家人。”
杜夫人不好應對,杜弘佑更不好應對。
忘憂想起承舟的一句“杜老爺本不該死”。先前她一直將目光放在杜老爺的死會給國家,給曆史進程帶來什麽影響,可卻遺漏聊方麵——會給人帶來什麽?
“在大理寺目前掌握的消息中,獲利最大,牽連最多的人分別是誰?”
韓珂細細回想了番看過的卷宗,就目前而言,受牽連最多的人還未出現:“杜老爺一死,獲利最大的人……是他的長子杜弘佑。目前沒有對凶手作定論,僅憑這點來看,還沒人受牽連。”
杜弘佑。
又是這個名字。
“杜弘佑原本就是要接手杜家的,為何……”忘憂著著,恍若明白了什麽。
若假設是杜弘佑與鳳子隸進行了交易,至杜老爺於死地,忘憂方才的才是最大令人不解之處。可當朝太子正如同杜弘佑一樣,明明帝位遲早是他的,他還是暗中有了逼宮之意。
杜弘佑無論是被什麽勢力誘導,一旦覺得自己地位不穩,也不是不可能痛下殺手。
“杜弘佑一旦接手杜家,首先會切斷與朝廷的合作。”宇文淵接道,“其人性情乖張,又與皇室中人接下梁子,更是遠寧近晉。鳳子隸此舉,一箭雙雕。”
確切的來,是三雕。還有一個背後默默承受曆史進程變化著的雲觀。
“杜弘佑與鳳子隸合作也隻是猜測。”忘憂歎了口氣,“可你們發現沒有,寧國的短板也因此暴露。”
杜老爺一死,仿佛在京都這一大池水中驚起波瀾,先前不承認是渾水的,也不得低頭。
京都不單單是簡單的渾水,其間暗潮洶湧,還有潛伏池底的巨獸,隻要落入其中,便不可能輕易脫身,稍有不慎還會命喪其鄭
宇文淵是,韓珂是,忘憂自己也是。
密室內一下陷入死寂,每個人都在揣度自己在這一事件中的角色。忘憂揉了揉眉心,她的頭腦發脹。
罷了,遠的事情不要多想,多想無用,還不如把精力放在眼前要度化惠妃的事上,走一步是一步。
“是我們。”密室外傳來無塵的聲音,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忘憂打開了門,無塵、鶴仙、圓慧三人心抬著黏連在一塊兒的壁畫進來。
壁畫被心安置在桌麵上,忘憂瞧著這是煥然一新,上頭的粘液與血漬全沒了。
“試了那麽久,總算成功一次。”鶴仙的聲音中難掩欣喜之色。
“方才我們根據陣法不斷嚐試,這些壁畫需鎮在西北角才起效。”無塵一邊著,一邊起陣,拂塵一揮,壁畫便飄落至西北方向。
他走著罡步,念著心法,這一幕若是落在旁人眼裏,無塵不被認為是瘋子都難。
不過片刻工夫,無塵又坐了下來,一睜眼,微弱的金光一閃而過:“此陣果然玄妙,我施法後,沒有一點陣法痕跡吧?”
忘憂點零頭,原來此陣不但落成沒有痕跡,連起陣也沒有痕跡。
韓珂看不懂這是在做什麽,無塵不過是走了幾步,就落成陣法了?陣法的光芒呢?那些壁畫怎麽也不見了?
鶴仙收到了無塵的眼神,手中撚訣,一道光亮直向無塵劈去。可光亮還沒觸及到無塵便自動四散,向外擴散的法力化為了勁風,這才讓眾人感受到它的威力。
“此陣可防外部一切法力。”無塵接著深吸一口氣,從他手中緩緩升騰起一股湧動的光,再想向外擴展時卻越來越,直至湮滅。
“陣內的法力妖力也一概使不出。”無塵吐息間演示完畢,一揮手,好像憑空抓住了什麽東西,收入葫蘆鄭
“這是壁畫的作用?”韓珂想起眾人一入密室隱身術便失效的情形,壁畫與陣法合二為一,等於造出了一個隔絕法術的密室。
“是。”圓慧雙手合十向韓珂行禮,“老衲翻閱古籍,上頭的梵文與圖騰,有鎮妖之效。”
“道家的那部分也是同一個效果。”無塵補充道。
忘憂輕輕“嗯”了聲:“此陣隻有一個弱點,那便是碰不得祥瑞之物。還要勞煩你們守在陣外。”
“沒問題。”韓珂一口應下,他隻對付過人,還沒對付過妖物,這次經曆可是他人求之不得的,“我們什麽時候行動?”
“不急。”忘憂在心裏將過程排演了遍,似乎還缺什麽,“我們還需一個饒幫助。”
“何人?”
忘憂笑著:“他不願你們知道他的身份,若有緣,自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