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太子危機
“就算晉國為本宮提供了方便又如何,隻要那時本宮大權在握,永州就絕不會輕易讓給他人。”宇文洛派海公公去永州,實則是為了嚴防死守。
好在海公公機警,不過月餘便抓了好幾個晉國探子。
不過,若是宇文璟真有易儲之心,那永州便是他最後一個籌碼。
鄭滁向宇文洛作了一揖:“太子殿下,依我看,易儲的言論不過是捕風捉影。您想想,陛下那樣寵愛皇後娘娘,隻要她在一日,您的太子之位必是穩如泰山。”
宇文洛若有所思地點零頭,母後向來支持自己,亦時常教育豫王要以他為尊。
隻要穩住母後,便是穩住父皇!
“羿和啊。”宇文洛鄭重地拍了拍鄭滁的肩,“你是本宮的好兄弟,本宮還要依靠你……”
鄭滁的眼睛裏蓄滿了悲戚:“太子殿下這的什麽話。你我相識二十多年,我早把自己的命交給殿下了!”
宇文洛感激地笑了笑,可這笑卻是比藥還苦。
宇文璟的沒錯,他總是被一群老臣左右著,沒有半分自己的見地。
可這些年來,他不是沒有想過改變。隻是他每提一個建議出來總有人跳出來反對,他們會告訴他不能這樣做,應該這樣做……
一個個都是股肱之臣,都是幾朝元老,他能隨便反駁,能隨便撕破臉皮嗎?就算是父皇也不能!
二人又敘了會兒話,從兒時相識,談到各自長子出生,宇文洛的心情也漸漸好轉。
“殿下,你還記得德明第一擔任光祿寺丞嗎?那時候皇長孫還去看望他……”
“記得,記得!”宇文洛一想起那個場景就笑了起來,就好像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與鄭滁。
可他的笑聲還沒停住,突然從外頭匆匆忙忙趕來一位宮女,宇文洛定睛一看,這不是時常跟在母後身邊伺候的人嗎。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那宮女還沒走近便跪了下來,“皇後娘娘方才昏倒了,您快去瞧瞧吧!”
宇文洛的笑意霎時間僵在嘴邊,恐懼一點一滴在他心中放在:“你什麽!母後近日身子不是有好轉嗎,怎麽還會昏倒!”
那宮女跪在地上欲言又止,最後才低低沉沉道:“豫王爺也在……太子殿下還是快去瞧瞧皇後娘娘吧!”
宇文洛與鄭滁對視一眼,難道是宇文涵惹得皇後不快?
……
當宇文洛趕到坤寧宮時,寢殿外烏泱泱跪了一大片人,為首的竟是豫王宇文涵。
他瞧見了守在殿外的崔暕,不由得放緩腳步,父皇也到了?
崔暕亦瞧見了宇文洛,連忙使了個眼色叫他停步,向裏頭望了一眼才匆匆迎出來:“啊呦,太子殿下,您現在避一避,可不要觸陛下逆鱗!”
崔暕又拉著宇文洛走遠了些:“此事非同可,咱家勸您好好想想對策吧!”
對策?
什麽對策?
宇文洛提心吊膽起來,必是發生了什麽對他不利的事,可為什麽無人報信!“崔公公,本宮到底做錯了什麽,還望明示……”
崔暕的眉頭都擰在一塊兒:“就是永州那事!有人在軍營瞧見了海公公,您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什麽!海公公竟被揪出來了?!
不,這不可能!日耀營內都是自己人,監管森嚴,不可能有外人能混進去,更不可能出現岔子!
宇文洛的手心都攥出汗來:“崔公公,這種事情講究證據!當初海公公的屍身可是經過大理寺檢驗的,確是海公公無誤!現在永州軍營裏那個又是哪裏來的!”
“太子殿下您也別急。”崔暕又往殿口看了一眼,一切照舊,“陛下沒有親眼看見證據,自然沒有責備您的意思。隻是如今……”
對!現在最要緊的事母後身體如何了。
而且高皇後暈厥與永州那事有什麽關係?
崔暕壓低聲音繼續道:“這事被豫王爺看望皇後殿下時不心漏了嘴,皇後殿下一時間被氣著了。”
難怪宇文涵被罰跪著,他哪裏是不心漏嘴,他就是故意的!
“太醫來瞧了嗎,母後怎麽樣?”宇文洛雖是心中忐忑著永州之事,可眼前最要緊的還是高皇後。若高皇後有一日不在了,那他的太子之位不就懸了?
崔暕的語氣微微放鬆下來,可眉宇間依舊神色凝重:“方才章太醫來瞧了,還好隻是氣血攻心,吃幾劑藥也就無礙了。”
宇文洛提著的心略略放下來,可崔暕突然又了個“可是”,又將他的心提上:“皇後殿下原本便體弱,舊疾未愈,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太子殿下,您還是真得好好想想,怎麽給陛下與皇後殿下一個交代吧。”
崔暕完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徒留宇文洛在原地,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盤旋著他的話。
交代?
他要有什麽交代?
是,讓海公公假死他是動了一點壞心,可他沒有做一點壞事!
他緩緩轉身,對著寢殿的方向跪下。怎麽事情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邵永從宮外的方向匆匆趕來,他見宇文洛跪著,亦跪行著來到他身後:“殿下,師父那兒,出事了……”
宇文洛雙目無神,他低聲喃喃著:“本宮知道,海公公被發現了。”
邵永抿著唇有些躊躇:“不止啊,殿下……”
不止?
宇文洛帶著憤怒的目光扯起邵永的衣領,壓低的聲音下是他克製的絕望之情:“你把話清楚,怎麽就不止了!”
邵永不敢直視宇文洛的眼睛,緊張地都開始結巴:“日耀營,走……走水了!旁人去救火,發現,發現了您給邢將軍的,的,信物!”
宇文洛放開邵永的衣領癱軟在地。嗬,信物?什麽信物?!他什麽時候給過邢將軍信物了?!這是栽髒陷害!
宇文洛狠狠地錘了下地麵,握起的拳頭霎時間破了皮。
有了信物便能證明他與邊將勾結,何況邢將軍還是太子妃哥哥,他怎麽也洗脫不了這罪名!
是誰想要置他於死地!是誰!
宇文洛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地流下來,他平日裏對弟弟們不好嗎?他從未動過置他們於死地的心思,也沒有登基後鏟除他們的打算!
兄弟間和善地相處不好嗎?!
為了這太子之位,他們就動了那麽多歪心思嗎!
宇文洛擦去淚水,撐著地爬起:“走,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