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頹廢著,失去了!
二月六號這天除夕,主管給我們每個人發了新年紅包,說是廣東的習俗;打開紅包裏麵有一百二十塊錢,沒想到在異鄉還有"壓歲錢"收!
我的年除了有紅包之外也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樣,上班上網上班。
阿麗和佳能一起,藍蘭和奶奶一家過,我因為上中班沒有和她們一起吃年夜飯了。
這一天我沒有任何過年的感覺!
網吧的人很少很少,不過都是自己玩自己的遊戲,也沒什麽所謂的……
三月的天氣已經開始暖和了,深圳是沿海城市,梅雨季節也是台風的季節;除了發工資這天我要出網吧去寄錢以外,我都待在網吧裏,外麵是晴天或者下雨和我也沒有什麽關係!
趕上暴風雨天氣是五月發工資的這天,樓下的郵政銀行裝修,我不得不去凱利萊酒店樓下的建設銀行去存錢。
我喜歡所有黑色的東西,唯獨鞋子我喜歡白色的!
打了傘,小心翼翼的走去建設銀行,深怕雨水打濕我白色的布鞋;這鞋子還是佳能付錢買的,重點這是我穿過最貴的鞋子了,當時就花了五百多塊錢。所以看在錢的份上,要好好珍惜的。
銀行辦業務的人很多,坐等辦業務的時候;有個帶孩子的年輕的阿姨在我邊上坐下,她懷裏的孩子哭的很厲害,可能是餓了,她怎麽哄也哄不乖,都有人懷疑這孩子不是她的!她一邊輕輕拍打著孩子的背安撫孩子不哭,一邊解釋著。
年輕的媽媽:帶孩子出來買點感冒藥,出來的時候沒下雨,以為雨停了,也就沒有帶傘出來;也想著很快就回去了,就沒給孩子把奶瓶帶上,孩子是餓了!
"年輕人,晴帶雨傘,飽帶幹糧呀!更何況帶了個孩子呢,真是太不細心了!"
在場的"過來人"開始說教。
年輕媽媽也沒心情說什麽,就是一個勁的搖著孩子"哦哦,寶寶不哭 寶寶不哭哦!媽媽就帶你回家哦!"
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著孩子,白白嫩嫩的皮膚,小臉都哭的青紅,好讓人心疼的。
我是說如果……如果當時把孩子生下來,我或許也會有這位年輕的媽媽這樣的為難時候吧!
我:把我的傘給你吧,你快帶小孩回去吧,看他餓的可憐了。
年輕媽媽:哦,這怎麽可以,天這麽黑,很快又是大暴雨了,你把傘給我你怎麽辦?
年輕媽媽有些不好意思接受我的傘,推辭著。
我:我沒事的,就住的近;而且我也可以等雨停的,就算為了孩子也拿著吧!
年輕媽媽看著我的眼神很暖和,有一刻的錯覺是餘策的眼睛,但很快我清醒了過來,眼前的是位年輕的媽媽!
我:拿著吧!
年輕媽媽:那謝謝你了,小妹妹!
聽她叫我小妹妹,我有些恍惚;我覺得自己像個孤獨的老人一樣,已經過了好幾十年了,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小妹妹",不相信叫的是自己……
"趕快帶孩子回去吧,小孩子不能讓他哭很久的呀!"
在場的"過來人"勸說著。
我還沉浸在她一聲"小妹妹"裏,年輕的媽媽就謝過我,從我手裏接了傘過去。
看她打的傘,全部都護著懷裏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走著。
我走到門口,看雨下的越來越大,天色也越來越黑;其實才不到五點,但是暴風雨要來了,應該還夾雜著台風,所以天很黑,像是夜晚一樣。
年輕媽媽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消失在大雨裏;我在想如果今天這位年輕的媽媽是我,會不會有人像我一樣把傘給我呢?
不!我不會讓自己有這麽狼狽的時候的。
我要"晴帶雨傘,飽帶幹糧!"。
看著自己手裏的等待號,還有三個人就到我了,我重新坐回凳子上等待。
我存了錢,外麵的雨還是下的很大,真真的傾盆大雨了。路麵上積了很高的水,想來也不趕時間,索性就等雨停吧!
在銀行的大廳坐著,直到銀行下班關了門雨都沒有要停的意思。
順著屋簷底下走,盡量讓雨少淋到,鞋子已經濺上了水,盡管我已經非常小心翼翼了。
走回去的路也有屋簷遮不到的地方,來往的人幾乎沒有,車子倒是很多;車子也都愛呼嘯而過,總是濺起一陣一陣的水花落到身上。
反正都濕透了,索性就淋雨一直走;到網吧附近的菜場路口,對麵來車的燈光很亮,把漆黑的雨夜照的通明;都做好被雨水花濺的到準備了,但是這輛車卻停在幾米外了,我還以為我後麵來車了是要讓車,我回頭看,沒有車也沒有人,想來可能是怕濺了積水到我身上才先停了下來。
再看向燈光,除了明亮的光,看不到車牌也看不到車上坐的是什麽人。
燈光下雨水落下來的樣子很美,美的我都忘了繼續走了;就傻傻的站在雨裏,站在燈光裏。直到停著的汽車按響了喇叭我才回過神來,趕緊走過車子,我走到車子後麵才看清車子是福特的牌子。
車子慢慢的往前走了,確定了剛剛車子是真的要讓我,想來開這個車子的人,是個好心的人吧!
如果是拍電視劇的話,而我是主角,那麽剛剛這一幕是女主角在美美的淋雨;男主角從車上打了傘下來,深情款款風度翩翩的走到女主角邊上給她遮雨;又或者把女主角抱上車,一邊用毛巾給我擦幹頭發,一邊溫柔的責怪說“怎麽不打傘”……
回到現實,我還不慌不忙的站在大雨裏,這麽幻想著,淋著雨也不覺得冷了。
走到麻辣燙的門口,想起每次和阿麗兩個人,她的口味吃辣不吃麻,我不吃辣吃麻,麻辣燙不好做我兩的生意呀!
偶爾會想阿麗,但是更想一個人帶著;對於遊戲我幾乎成癮了。
第二天的時候我就感冒了,盡管一回宿舍就換了幹衣服,也洗了熱水澡,還是發高燒了;不再鍛煉之後總是愛生病感冒,真的覺得身體像朽木一樣……
和主管請了病假,吳攀攀幫忙買了感冒藥和退燒藥;回宿舍吃了藥,捂著出了一身惡汗,兩天就好了。
繼續上班,繼續遊戲,除了遊戲無牽無掛的,也過的渾渾噩噩的……
七月七號這一天我滿十八歲了,想有自己的身份證了;半年多來第一次想打電話回去。先是去相館照了的照片拿在手裏,去電話亭裏撥通了小丹家的電話,響了好久沒有人接,現在是晚上七點過,難道她們家裏沒有人嗎?
又過了十幾分鍾,再打過去,電話響了幾聲接起來了,是大哥接的。
我:大哥,我是小寧
大哥:小寧呀,我讓你大嫂去叫我二叔二嬸來接電話哦。
我正想說那我過幾分鍾再打回來,但是大哥沒有要掛斷電話的意思,可能他心情好想和我多說幾句。
大哥:小寧呀!你們要爭氣,我二叔她們辛苦一輩子不容易!你哥走的時候你沒有回來,我還有點生氣;但是我二叔說你每個月都把工資全部寄回來了,我想你一個小女孩在外掙錢也不容易。想想小丹還比你大幾個月,現在還在讀書還在消費我們,你就能給我二叔們分擔責任,很不錯,大哥都該誇誇你的。
我有些聽不明白,我哥走的時候?是什麽意思?我哥去哪裏?我也不敢問大哥。
我:嗯,大哥我會努力的,以後賺更多更多的錢。
大哥:好,好好努力,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給大哥說。
大哥這是怎麽了,難道又喝多了,但是聽聲音又不像是喝了酒呀?
大哥:我二叔來了,你和我二叔說吧!
我:哦,好的大哥。
"喂!"
電話那邊是熟悉的聲音,隻是我都有大半年沒有聽見了。
我:爸爸!
爸爸:喂,小寧呀,你有好久都沒有打電話回來了,你在外麵一切都還好吧!
我:爸,我挺好的。我滿十八歲了,我今天去拍了照片我寄回來給,你幫我把身份證辦了哦。
爸爸:好,辦好了我給你寄過去。
我:好的爸爸,對了我大哥現在在你邊上嗎?
爸爸:沒有,他家才吃飯,你大哥大嫂都在廚房呢!
我:哦,那就好,我大哥剛剛說我哥走的時候,我哥去哪裏了?
爸爸那邊沉默了,我以為掛斷了。
我:喂,爸,爸,你還在不在?
爸爸:喂!在!
我:我哥去哪裏了?季心誌去哪裏了?
爸爸:去年臘月的時候下大雪,吳老板家石場裏的細沙場塌了;你哥被沙子埋了,挖出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
我:啊!怎麽會這樣,你們怎麽都沒有告訴我。
我一激動都忘了這大半年來我都沒有聯係過家裏麵,我的電話又沒有用了,爸媽也找不到我;那時候的他們肯定急死了,天都塌了……
爸爸:打你電話沒通。
爸爸的聲音聽起來都很難過。
我:爸,對不起!我電話壞了沒買電話,所以很久我沒有打電話回去……
眼淚開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