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果斷的人
姐帶回去，聲音講不出話，便也沒有給家裏打電話提前說。老孫沒有辭職，海秋姐說了過完端午，在家待一段時間就回來這邊重新找工作的，老孫等著她回來，一開始他們電話聯係著，不知是怎麽了，他們不再聯係，然後老孫無心上班，在工作時候走神了，在衝孔的時候將左手的小手指頭壓斷了半截，當時我正在出邊，隻聽見萬組長大聲嗬斥著叫關了機器!老孫的同鄉，馬平在衝孔機下裝螺絲的紙盒裏撿起了掉了那半截手指，萬組長和老孫同鄉帶著去了醫院……這些都是後來聽衝孔部的講的。我，海萍， 張水仙想著，雖然海秋姐和老孫沒有好下去，但是之前對我們幾個也還是不錯的，打算著到周末天去醫院看看他，今天周二，沒想到的是在周五的時候老孫和馬平在中午的時候辦理離廠手續，說老孫要回家休養，馬平的工資結清了，老孫的工資結清了，廠裏賠償了6000元工傷營養費……
我們三個沒吃幾口飯急急忙忙跑到廠門口送老孫，聲音還有些沙啞也努力和老孫說保重身體和再見，老孫要海萍和海秋姐說讓海秋姐一定要幸福!
老孫走後，張水仙卻哭了……
張水仙:說好要做二姐夫的，怎麽就發生這樣的事了呀，二姐夫好可憐!
海萍:他不是了!
我:海萍，海秋姐到底為什麽會和老孫分開呀？
海萍:不知道她的，她說嫌離的太遠了，早時候不知道想這些嗎!
我:老孫是安徽是哦？
張水仙:二姐要是知道這個事情應該要心疼死了!
海萍:還是不要給她說了，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麽吧!
想起還在讀書的時候，聽心同哥說起過季中師二哥的愛情故事，也是在外打工時候認識的，女孩是河南的，後來女孩的媽媽知道了將女孩騙回家裏，沒再讓她出來，然後他們被迫分了手，中師二哥是村裏長得英俊的男生，分手後在家天天喝酒一兩個月的時間，一米八的個子，從150多斤，將自己喝成了200斤的大胖子，說胖不如說是腫成200斤，昔日的英俊一去不複返了!
記得那時候我還還問過，那女孩就沒想過逃出來找二哥嗎？心同哥說，據說逃過的，但是都被找回去了，最後她媽媽以死相逼她不得不乖乖待在家裏，和二哥徹底斷了聯係……那時候覺得愛情很偉大，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幸福，即使是吃了很多苦，最後也幸福的在一起了……
我想“找到一個很愛很愛的人多不容易呀!怎麽樣也要在一起呀!”
很多年以後才知道，海秋姐回家後，遇見一個跑大車拉貨的人，有錢又能帶著海秋姐到處跑了拉貨遊玩。即使那個人比她大十歲，臉上還有一大塊黑色的胎記。海秋姐知道老孫的事，是在第二年過年海葉姐們回家給海秋姐說的，那時候海秋姐已經懷孕快要生產了，或許是有寶寶分散了海秋姐的心思，海秋姐沒有很悲傷，很平靜的像是聽著一個不相幹的人的故事……
以為說再見以後會再見，誰知道一別便是各安天涯再也不見!和老孫就是如此!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不再見後會失落……
七月中旬嗓子終於完完全全的好了，能說出話來，聲音洪亮還能歌唱。發工資的日子打電話回去說寄錢回家，聽到兩個好消息，姐姐考上大學了，九月初去報道，學費要一次4萬多。
這幾個月寄回家的錢除去爸媽開銷應該剩不了多少錢 ，對於4萬多的學費，杯水車薪呀！讀大學每個月的生活費，這一切都還未有來處，這個月加班少才發了1620塊錢，留了220寄1400回去，給姐姐買點生活用品也好!還好國家有大學生貸薪讀書的支持政策，4萬多姐姐貸款，畢業後3年還清。給爸爸媽媽承諾以後姐姐每個月的生活費由我給她，爸爸說好，但是這錢我還是打給爸爸，爸爸給姐姐，爸爸說算是他借我的，不想姐姐有心裏壓力，我說聽爸爸的。
另外一個好消息是，小丹考到了同州二中去讀高中，很開心她終於完成了大哥的願望，也終於可以逃離大哥身邊，去過三年輕鬆的時光，其實哪有什麽輕鬆時光，隻能開心大哥不會時刻管著她了，高中的讀書生涯會是壓力山大的三年，但是都替她們開心，由衷的開心!
要掛電話的時候爸爸說:你回來讀書吧，姐姐去上大學了，你不能不讀書了!
我:爸爸再說吧!過了今年，我再回來，等姐姐去大學讀書以後，習慣了後!我多給她掙點生活費，再考慮我讀書的事情……
爸爸媽媽在電話那頭沉默了
我:爸媽我掛電話了，我回廠裏了，一會兒廠裏要關門了!
媽:好!好!你自己在外多加小心，照顧好自己!
掛了電話付了話費……
眼淚在眼裏打轉，是喜悅，是委屈 是想家……
這個月比上個月加班要多點但是比起年初時候，還是少了很多，這個月周六晚上都不用加班，像前幾天的星期六就不用上班，寢室裏的小夥伴都出去了，就一個人在寢室彈彈吉他，看看書，餓了吃點小零食，也很是愜意!海萍和張水仙去通宵看電視劇去了，太陽落山，夜幕降臨吹的風也涼涼是，很是舒服，下樓走走，便遇到王玉梅，她正要去車間，奇怪今天都沒有上班的，她去車間幹什麽？
我:唉，王玉梅，你去車間幹嘛！又不加班，裏麵黑乎乎的。
王玉梅:哦，季心安你來的正好，來我帶你玩去!
我:玩?去車間?玩什麽？
王玉梅:別問那麽多，你跟我來
好奇的跟著她到了車間二樓。
車間在幾張安全出口指示牌照應下也不是完全的黑暗，適應了一會兒，竟也看得清楚哪裏是哪裏!
王玉梅推了個箱車過來。
王玉梅:季心安，進來，我推你
伸腿垮進去，手扶著箱邊站著。
她開始推著車子小跑一段之後用力將車子推了出去，我站在裏麵跟著滑了好遠。
我:王玉梅，好好玩!好刺激的哦!像是坐車兜風，還不暈車呢!
她走到我麵前
王玉梅:好玩吧，扶好了，老司機要開車走了!
才說完又推著小跑了一陣，用力推開，又滑行……
我:哈哈! 哈哈 !好玩 !好好玩!
王玉梅:哈哈!
她又笑著推我出去
我:換我推你，你快進去!
王玉梅:你推不動吧，看你小身板!
我:可別瞧不起我這小身板，我可有大力氣哦，你可站穩咯，要出發咯!
王玉梅:好!好!等我躺裏麵!
她倦縮著身體躺在箱車裏。
確實有些吃力才推動車子，努力小跑起來，慣性的作用下就輕鬆了很多，推著有些吃力，就用手抓著跑了轉圈。
王玉梅:季心安你可轉不暈我的，別給你自己給轉暈了!
停下來大口喘著氣，是的我都有點暈了，而且感覺好熱，我都流了好多汗了!
王玉梅:來你進來換我推你，我有130車子有10斤左右，你推140斤費力吧!哈哈!
我:你能有130? 我不相信!
王玉梅:別不相信哦，我隻是肉很結實而已，看不出來!你有多少斤呀？
我:90斤吧，我好久沒有稱過了!
王玉梅:所以哦，我推一百斤可輕鬆!
我:哈哈! 好吧! 但是你怎麽會自己要到這裏來玩呢!
王玉梅:這裏安靜呀，黑黑的又沒有人能看見我!
我:那你經常來嗎？
王玉梅:不是，不開心的時候才來，想要累，想要流很多汗，好睡著!
我:啊，你不開心呀！為什麽，說出來我聽聽，可能你會開心點!
王玉梅:也不是什麽事啦 ，就是放心不下妹妹!
我:怎麽叫放心不下呢？她在你身邊 你帶著她就很好呀!
王玉梅:我有我的生活，她有她的人生，我不可能一直帶著她的，她總要學會自己生活!
我:你自己也知道她要自己生活，你就試著放手，你總要放手她才有機會自己學會生活呀!
王玉梅:道理我都懂，我要是放她一個人在這裏，我媽媽要擔心得死掉的，我要是帶著她去，她適應環境的能力太差了，她自己辛苦我也累!
我:我看來，你就是想的太多，擔心的太多了，總要有那麽一次，不然以後你自己結婚了 有了自己的家庭，她怎麽辦，早點放手對她對你都好!
王玉梅:想起來太輕鬆，可是做不到!
我:我以為你是果斷的人，或許妹妹沒有你想來的那麽弱呀!
王玉梅:這和果不果斷沒有關係的，你或許體會不了!
我:好吧，那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來我再推你吧!坐好咯，走了!
王玉梅:哈哈!你慢點，一會兒你得累死!
我喘著大氣……
我:我歇會兒，再來!
王玉梅:我推你吧!你進來!
我:好， 我也躺裏麵。
躺著就像坐車了，真有暈車的感受了!
我:不行了，停!停!我想吐，我玩不了了!
王玉梅把我扶出來，我一下子坐在地上，她也坐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
王玉梅:怎麽樣好點沒有？
我:好多了，你呢？心裏好過點了沒有？
王玉梅:好不了，隻能暫時不想!
我:哎!那我也沒轍了!
我們就又沉默著坐了好久，她先開口說了:
王玉梅:時間不早了吧!我們回去洗洗睡吧!
我:也好，睡覺醒來可能會好點!
王玉梅:嗯! 來!走了!
她先站起來，伸手牽我起來!
在4樓分開，她回寢室，我也回寢室，路過502大家都躺在床上，我也就沒進去打擾了。
回到寢室，提桶下樓提熱水，已經是七月天，卻還不見下雨，也沒有要下雨的預兆，天氣又悶熱!
衝了涼，躺在床上，寢室裏隻有我一個人，拿起吉他，想彈彈又怕吵到隔壁寢室的睡覺，隻有看看書，卻又無法集中心思看書，不知如何是好，現在也是快11點了，真想有個地方可以彈吉他，又不怕吵到別人!
勉強看看書吧!
一個人睡一個寢室總覺得空蕩蕩的，也睡不著，早知道還不如和海萍們去看電視劇去了。
天一亮就起床洗漱，像要上班時候一樣弄好，吃了點零食填飽肚子，又開始看書，九點過了，終於可以彈彈吉他了，到中午時間又吃零食，接著睡覺，這一天就這麽無聊的度過了。想來還是上班的好，也終於熬到上班天了，中午吃飯的時候辦公室那邊多加了一桌，圍著吃飯的是差不多年紀的女孩有12個，還有3個年輕白淨的男孩。
我:在那邊吃飯的話應該都是辦公室的人吧，坐辦公室真好!
海萍:待不了多久的，每年都會有一波人來的，是從學校畢業來實習的。
我:哦哦，那是大學生咯，難怪可以坐辦公室哦!
張水仙:還是讀書的好呀，隻管讀書，畢業了還就能工作，待遇都比我們好，上班吹空調，住的單身公寓，吃的九菜一湯!
我:哈哈，別酸了，所以我們是普工啊，快吃了飯睡覺去了!
張水仙:倒是，我好困，感覺吃著飯都能睡著!
海萍:我也是!
我:那你們一定要把鬧鍾調好，不要睡過頭了!
張水仙:不擔心，你會來叫我們的!
我:好吧，你們這麽相信我我就叫你們吧，走了!
洗了碗，廠區都空蕩蕩的，天氣炎熱，很悶很悶的感覺，來一場傾盆大雨就好了!
又到送料子了，這次一共是四卷黑寬大料，沒有亂料還好，做起來要稍微輕鬆點。最近幾次，蘇收發來送料（蘇收發白白淨淨，瘦瘦高高的，很斯文戴個眼鏡的男生）李林麗都會臉紅，不會和他開玩笑，聽說是蘇收發來沒多久她就喜歡他了，（蘇收發是去年6月份來的，之前他是管出貨的，就是催貨，出庫，裝箱上車的），前兩個月之前管倉庫的小左美女辭職了，他就被調來管倉庫收發貨了，他的工作具體誰接手就不得而知了，或許是新來實習的接手吧）隻是他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林麗也也不敢說出口的話。
送了料，下午又看見蘇收發來車間，他還有辦公室的幾個人帶著五4，5個實習女孩，給她們介紹工種流程，她們每個人手上拿個本子，時不時低頭寫字記筆記，每個部門都留了一個人，擔任小組長，走到我這邊的時候我剛好在出邊。
"她這個好好玩的樣子"一個女孩有些小興奮的說道
我停下來看了看她，她胸前別著工牌，上麵寫著:
職務:儲備幹部
姓名:聶若菲
蘇收發也難得的掛著工牌（蘇遊峰），他送料這兩個月來，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隻知道他姓蘇，話說海豔姐也喜歡他，但他似乎對海豔姐這些有上了好幾年的老員工不是很喜歡，說話也不是很友善，應該是他對待老油條們的策略吧，不依!不慣!
而海豔姐這邊呢，愛而不得生厭，海豔姐就管他叫蘇四眼。
看他工牌上寫著
姓名:蘇遊峰
職務:倉庫管理員
旁邊的女孩:我們能試試嗎？
我看了看蘇遊峰，他點了點頭
蘇遊峰:季心安你教她們操作，她們也要學習的。
我:好的!
把流程給她們都說了一遍，她們也挨個試了試，然後又繼續往下走，去看海萍們折邊，刷膠水，時間過得飛快，感覺才上班沒多久就下班了。
晚上下了班，王玉梅和妹妹在打卡那裏站著。
我:你們在幹嘛?不走?
王玉梅:等你呢!
我:等我?幹嘛呢!
王玉梅:等你一起去夜宵，想和你說說話!
張水仙:你和她們去吧!我們先回寢室!
海萍:你去吧!
我:那我一會兒回來給你們帶吃的?
海萍:不了，我們一會兒吃泡麵!
我:那要吃雪糕不？
張水仙:不了，不想吃!
我:那我就走了了!我們走吧!
王玉梅:你想吃什麽？
我:隨便呀，你們想吃什麽？
王玉梅:那我們去吃炒粉吧!
妹妹:嗯! 好，我還好想吃炒粉呢!
我:可以呢，走吧!
我們就在門口的小吃店裏點了三份炒粉
從開始到吃完，王玉梅都沒有說什麽，我不禁有些好奇了!
我:你不是說我們說說話嘛，你怎麽都不說話？
王玉梅:也沒什麽，就是我上到這個星期六就不上班了!
我:不上班是怎麽呢？
妹妹:她辭職了!
我:什麽時候，怎麽這麽快，辭職不是都要提前一個月的嗎？
王玉梅:嗯，辭了，是急辭，半個月就可以走了，隻是要扣5天的工資!
我:那是有什麽事情了嗎？扣工資也要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