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借書
然姐去了高車組，話說這兩個組的工資很高很高，計件的單價比其他組流水線的單價高，但是這兩個組都要有熟手帶才能上，而且很多人都不願意帶新人，剩下我 吳方 還有吳娟 我和吳娟跟心樂姐去油邊組，吳方和海萍去膠水組， 吳海車去了五金組，每個組做什麽工作，我也是過了一個月才弄清楚的，散會後 跟著心樂姐到油邊組，油邊組在三樓最裏麵的一間空曠的房子裏，有道小門把它與車間隔開來，進去可以看見很大的兩個窗戶，門口左邊放著一個帶桌箱的課桌，桌上放著些裝著各種顏色的洗嘴壺，地上放著幾個透明的口袋，裝著粽色和粉色的皮條，長長短短的。空間裏橫拉著十多條繩子，繩子上掛著很多夾子，繩子一米五左右高，每條繩子間隔10厘米左右，房間空出來的位置放得有可踩腳的高凳，有兩條繩子上掛著長短不一的皮條
我:心樂姐我們是要做什麽
吳娟:這個我們怕是不會做哦
心樂姐:這個簡單的，講得明白點就是給包上的帶子，包邊條上顏色，很簡單你們看著我做幾個你們就會了
心樂姐搬來架子（長方形四隻腳的小桌子，1米2左右高），把放在地上的粽色短皮條倒了些再小桌子上，拿了個墨盒（砌房子用的墨鬥樣，四四方方中間有個圓筒）倒了些粽色的液體在裏麵，拿起一張皮條（扁圓形）
在圓筒上從左到右劃拉了一遍，在手上快速的換了邊又劃拉了一遍，兩頭分別劃拉了一遍，抬手壓開夾子把皮條夾著掛了起來
心樂姐又重複了幾個
心樂姐邊做邊解說道:劃拉的時候要快，一次染好，不要補，補了會有節點，要被返工，也不要染得太寬，不美觀，也要被返工，夾在夾子上的時候輕輕的夾中間點不要夾到剛油好的邊上，把油夾壞了
"聽起來有些嚴苛，需要很細心很用心了
"心想
心樂姐:吳娟小姨你先來試試
吳娟上手操作起來
吳娟劃拉得較用力，手指上都沾上了油漆
吳娟:怎麽辦，好像油得太寬了
心樂姐:沒事多油幾次就好了，來你先用這個布把手上的油漆擦擦
心樂姐用塊軟軟的布沾了點透明壺裏擠出來的清水遞給吳娟
吳娟擦了手，又劃拉了幾張，不是一次性拉通的，節節點點的
心樂姐:沒事，你先掛起來，幹了我再教你們怎麽返工吧
吳娟:我做不好，我好緊張
窗外開始可以看到太陽，窗戶大開著，房間裏也不是很熱，但吳娟已經滿頭大汗，
吳娟大把大把的擦著汗
吳娟:讓季心寧先來學學吧，我到窗戶邊上透透氣，我很熱了
心樂姐:小姨，你要叫她季心安，不能被別人知道她用的是別人的身份證，你別緊張，你先在邊上休息休息看看，這個房間裏不裝風扇，怕把油好的吹來黏在一起了
我:哦哦，我想來，裝風扇吹來幹的更快才對呀
心樂姐:開著窗戶一天基本就幹了 ，來你來試試
我小心翼翼的上手開始操作起來，不求快，隻求穩和好，幾個下來，沒有什麽問題
心樂姐:心安你這樣做可以的，你慢慢油，油完這些再倒出來
我:好的
吳娟:讀書成績好，學東西就是快，不像我，笨手笨腳的
我:哪裏，你不要緊張多油幾個就好了
心樂姐又搬來一套桌椅，在靠窗那邊
心樂姐:小姨你怕熱，來我們在這裏
心樂姐又示範給她看，一遍遍的
放在桌子上的油完了，我又重新倒了些在桌子上
這時候進來一個女的，站在我邊上看著，看得我有些緊張
"你這樣彎著身子弄很累的，你坐在凳子上要輕鬆些的"
我:哦哦，沒事的，沒感覺累的
心樂姐:老劉，先借你的桌椅用用一用哦
老劉:我也要用了
聲音中透著些不情願
心樂姐不再說話，快速的收了桌子上的材料，將桌椅放到原來的位置，哐啷的發出了聲音
老劉瞪著心樂姐，想說什麽 卻又沒說出口
心樂姐:小姨，你先和心安看著，我去找組長
心樂姐用我們家鄉話說著
吳娟和我相互看著
吳娟:好的
心樂姐離開房間後 那個叫老劉的沒有和我們說話，她將耳機放在耳朵裏，自顧自的工作了起來
我:她們是不是有什麽情況？
吳娟:應該是不對付吧，我們不要惹她了
我:嗯嗯
吳娟:來再讓我試試
我:好
我站邊上換她來試試
過了好一會兒 心樂姐和組長邊說話邊走進來了
組長:你好好帶她們，教會她們你會更輕鬆哦
心樂姐:喲喲，就像剛剛給你說過的一樣，教不了
組長:你放心，這些問題我給你解決
組長走到我們身邊
組長:怎麽樣 學會了吧，好玩吧
吳娟臉刷的紅了起來
吳娟:學的差不多了
組長:你們好好幹，我看好你們
說完組長背著手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組長三十多歲的樣子，粉色的襯衣，穿白色褲子，白色的鞋子 ，看起來很幹淨像有潔癖一樣
心樂姐:小姨你和我去倉庫搬桌子和凳子 順便去領你們的工作服
我:還有工作服？那要交錢嗎？
心樂姐:不交，但是不好看，我們的都放著沒穿呢
吳娟:好，等我把手上的漆擦幹淨了，我又弄到手上了
我:心樂姐 要不我和你去吧
心樂姐:也可以，走吧
跟著心樂姐出了房間，車間開的風扇轉的呼呼的，一陣陣風吹來，有些涼快了
吳方跟著海萍在台麵上用刷子在布料上刷膠水 動作已然也很熟悉了，不時還和旁邊的人說笑，顯然已經打成一片了
吳方:季心安你去哪裏？
聽見吳方大聲的這樣叫我我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倒是心樂姐和她說話了
心樂姐:去領工作服
吳方:我有嗎 ？我要一起去不？
心樂姐:你去也可以，不去也行 反正你們兩個個子差不多 應該穿一樣的號的
吳方:那我跟著去吧，我想穿大一點的
海萍:不用去了，大點又太大了，她們去領就行了
吳方:好吧
我:我給你領大點的
小聲給吳方說
吳方賊嘻嘻的點點頭
跟著心樂姐到了一樓 車間 這裏不像樓上兩個車間那般擁擠與嘈雜 這裏除了風扇的聲音 就很安靜了
我:心樂姐，這裏怎麽不像樓上 這裏好安靜哦
心樂姐:這裏是倉庫和開料組 沒幾個人 這裏輕鬆
我:那工資呢？
心樂姐:也不高呀 付出與收獲是成正比的
我:哦哦，心樂姐那剛剛在我們旁邊那個你叫她老劉那個 好凶哦 是不是不好相處呀
心樂姐:那個爛婆娘，神經病發了 不要理她
沒想到心樂姐開口就罵她 想來她們中間有瓜葛吧 也不敢在問什麽了
心樂姐:老伯 統計沒下倉庫來嗎？今早
被心樂姐叫老伯的人，頭發花白了 手上拿著剪刀，在拆包裝
老伯:剛剛來了一會兒的，你打電話給她，她可能坐辦公室了
心樂姐:好 我看看
心樂姐走到辦公桌邊上，拿起電話撥了201 電話嘟嘟的響了幾聲 接起來了是個男聲
"喂，這邊是辦公室"
心樂姐:朱主管，我是季心樂，找韓統計，領工作服和桌椅
朱主管:好，你等等
小韓找你的，在倉庫領工作服
"好 朱主管你給她說等我10分鍾"
朱主管:季心樂小韓這邊還有點事，你在倉庫等等
心樂姐:朱主管 我還要回去做事情，能不能叫她先來幫我領了
朱主管:小蘇，你去幫她領給她們
我叫小蘇來給你領 他這就下來
心樂姐:好的
心樂姐掛了電話嘟囔道:就想坐辦公室裏吹空調 哼 我們在這等等
我:嗯
出於好奇東張西望，到處走了看看 才見六個人 都是男士
心樂姐在辦公桌那裏和一個白白淨淨的男生在說話，又在桌子上的本子上寫字
寫完字兩人微笑著 聽不見在說什麽 但是很好看，兩個站在一起很好看
心樂姐:季心安 來走了
心樂姐叫我 我小跑過去 ，男生背對著我 在貨架上拿工作服 遞給心樂姐 我從心樂姐手裏接過衣服
心樂姐:你先去把電梯按好 我們抬桌椅
我:哦 好的
抱著工作服跑到電梯邊，按開電梯 男生將桌椅放到電梯裏 轉身走了
我和心樂姐坐電梯上去，我將衣服放在桌子上一起抬了起來 心樂姐抬著椅子
工作服是淺藍色的短袖襯衫 一個兩件 將吳方的給她了 剩我和吳娟的
吳娟打開包裝將衣服拿了出來
吳娟:這衣服看看起來很好看的嘛，你們怎麽都不穿
心樂姐:這衣服太透明了，不好意思
我:哦，難怪女生大多數不穿，男生倒都穿著呢
旁邊的老劉始終沒有搭一句話，自顧自的做事情
第一天上班終於在五點過十五的時候下班鈴響了，五點過十五下班，五點半食堂開始吃飯，吃到六點半，六點的時候基本上都吃完了，辦公室的人員是坐在桌子邊吃，菜是一小盤一小盤的裝起來的，像在家裏一樣，車間員工是，拿著餐盤排隊等食堂大姐打菜的，兩個打菜的大姐，所以排兩隊,不慢，卻也不快，三菜一湯的搭配，打菜的勺子很大，每個菜卻隻打半勺，在長身體的緣故吧，把飯和菜吃光光，才感覺7分飽，喝了一小碗湯下去卻還想吃，還能再吃， 不夠吃，也不敢問，可不可以再去打一份？將就忍著
新進員工拿保底工資，所以不用加班，第一天上班精力旺盛，也很好奇，加班工作是什麽樣？所有老員工都去加班了，就剩我們幾個在廠區操場的椅子上坐著，我以為隻有我還感覺餓肚子，吳方也覺得沒吃飽，吳娟，暈車還沒緩和好，胃口不是很好倒沒覺得不夠吃，
樂歡:我也覺得還有點餓，不過沒事，等我姐下班了她要吃宵夜，我再和她一起吃宵夜好了
心同哥:我也是，等她們下班再吃了，
吳海車:還好我們不用加班，不然要被餓慘了的
心同哥:我覺得這些飯菜真的不好吃，淡淡的，沒什麽味道
吳方:嗯嗯，就是，我們真應該從家裏帶些辣椒麵來的，不過我發現一個問題，今天我們打菜的時候排的這排那個打的菜沒有外麵那排打的多，以後我看好那個大姐，我就排她那排
我:你心裏作用吧 都是一樣的
吳海車:就是，一樣的吧，我排的就是外麵這排呀
吳方:你們不相信？明天吃飯的時候試試吧
我:好好，你說的是對的，你別急眼呀
吳方:本來就是對的
吳海車:走出去逛逛？
心同哥:走嘛 逛一圈回來衝涼睡覺
吳娟:我不去，我回寢室了
我:我還想坐一會兒
吳方:我陪你坐吧
吳海車:老同，我們走吧
吳娟也站起來朝寢室樓走去
吳方:其實工廠上班也不累嘛，你看到我刷膠水沒？很快吧
我:嗯，你還能更快吧
吳方:哈哈，差不多得了，現在也沒有提成，幹那麽多也是白幹，你說呢
我:雖是這樣說，還是盡量幹快吧，不然到開始計提成的時候，忙不過來，要讓快成為一種習慣
吳方:你都不知道，在我旁邊位置工作的大姐，好像是河南的，她說讓我做的給她，計她做
我:你同意了？答應這麽幹？
吳方:沒有，我給她？不會給我三姐嗎？輪也輪不到她呀
我:沒這麽做就好，我想來，試用期雖然不計件，但是領導們也是要看成果的吧，如果給她們了，我們隻做一點點，領導怕會看不上我們，讓我們卷鋪蓋走人了
吳方:咦，我怎麽沒想到這點
我:所以我想，我們多做，努力做，然後我們申請提前計件，提前過試用期
吳方:這樣怕是行不通的吧
我:我倒是不這麽認為，領導沒有理由不接受一個很能幹的員工吧，總之先努力，拿成績出來說話吧
吳方:你這麽說 好像挺有道理的呢，嘿嘿
我:嘿嘿，傻瓜
吳方:你沒有蚊帳，昨晚你被蚊子咬沒有？我睡蚊帳裏老是覺得有蚊子嗡嗡的在裏麵叫 ，我都沒怎麽睡著，天就亮了
我:我也沒怎麽睡著，可能是要開始工作了激動的吧 但是沒感覺有蚊子
我:哦，我想去買個鬧鍾，昨晚我覺得好漫長，好久好久的樣子天都不亮，寢室裏的人都睡著的，又不能問誰時間，很不方便
吳方:走吧，我們出去看看，我也買個吧
我:好，走，去海萍帶我們去買東西的那條街看看，
吳方:你知道怎麽去嗎？昨天三姐帶著我們繞來繞去的，我是找不到路的
我:沒事我記得
吳方:你記得？才去過一次哎！
我:是呀，怕迷路，所以要記路呀 出門在外，兩點重要的就是，記路和口袋有錢，記得路怎麽樣都能回來，有錢也能回來，畢竟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吧
吳方:嘖嘖，你的道理多，反正我有你們
我:總有你一個人出去的時候，你得多留心
吳方:是，聽你的，你說的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