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下個月他結婚。(加更)
蘇潤愣住,想說的很多話,瞬間梗在喉頭。
男人寬闊的背影,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寂寥,深深的刺疼了蘇潤的眼睛。
她終究是沒有再多勸一句,隻是輕聲的說了句:“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是該給他一個空間。
從病房裏出來,蘇潤輕輕的帶上門,轉身時,封沉已經來到她麵前。
“怎麽了?”他微蹙眉頭,看著她微紅的眼睛,語氣擔憂。
蘇潤搖搖頭,忍著鼻酸重重的歎聲氣:“我似乎傷了他的心,他說他要放棄楚殷棋了,從此不再提楚殷棋,讓我們也都別提。”
封沉牽著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摟著她溫聲道:“如果他真的這樣說,那不會是你的話影響他,剛才我在裏麵對他是不是真就認定楚殷棋了?他隻說是不是都不重要了。估計在我們來之前,他自己心理已經做了決定。”
“話雖是這樣說,但我還是覺得很難受。他那麽堅強驕傲的一個大男人,如今卻為了感情變得這樣消沉。可我也沒有辦法幫到他,我父母那邊的情況,我實在說不出讓他放手去追逐真愛的話,我們為人子女的,怎麽能那麽自私?可不自私,就要逼迫自己妥協,狠心割愛……不論哪一個,都會有人要傷心。”
“有些事情隻有他們當事人自己才能化解,你作為女兒和妹妹,你能做的就是盡量調和和安慰,但你沒辦法幫他們做任何決定,所以你也要想開些,不要被他們影響了你自己,尤其你現在還是孕婦,愁眉苦臉的,小心生出個小苦瓜臉!”
蘇潤本來還很難過,結果被他後麵那句‘小苦瓜臉’直接氣笑了。“你胡說,我生的小孩肯定是最可愛的!”
封沉認同的點頭,“那是,像圓圓那樣的多生幾個最好,肯定很熱鬧。”
“你這話怎麽聽起來好像很嫌棄團團似的?”蘇潤眯起眼睛,“你不會是重女輕男吧?”
“隻要你生的我都喜歡,男孩女孩不重要,當然,我希望女孩多點。”說到孩子的事情,男人的眉眼間都是道不盡的溫柔。
蘇潤卻有些吃味:“你就是重女輕男,那是不是我生的兒子,你還想我再給你生個女兒了?”
“乖,別胡思亂想,隻要你生的,男女都好。”封沉不敢跟她太較真討論這個問題,時刻銘記林醫生的忠告——懷孕的女人情緒反複不定,喜怒無常!
不過雖然封沉已經盡量躲避雷區了,卻還是沒能躲過來自孕婦的‘刁難’。
“反正不管男女,這是最後一個,以後就算你哭著跪著求我再給你生,我都不生了!”她說著還氣嘟嘟的哼了兩聲。
封沉被她氣鼓鼓的模樣逗笑了,“好,不生了,這是最後一個。”
蘇潤這才算平衡點,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歎聲氣,說:“我再去看我爸,你等下進去看看我哥,你們男人之間好說話。”
封沉站起身,牽著她的手,“好。我現在先陪你過去。”
“不用吧?就在隔壁……”
封沉笑著揉揉她的頭,“作為你的丈夫,嶽父發生這種事情,我理應該露個臉。”
蘇潤這才點點頭。
兩人相摟著往楚嚴飛病房走去。
蘇潤握著男人搭在她腰側的大手,微微側頭看他。
似乎感覺到她的目光,他低頭看她,“怎麽了?”
蘇潤搖搖頭,“沒事,就是覺得人生很奇妙。”
“嗯?”封沉不太明白的看著她。
她笑起來,聲音輕快透著慢慢的幸福:“一下子什麽都有了,愛人,親人,朋友,都完整的出現在我的人生中了。明明才二十多歲,但回想起從前那些不好的過去,恍如隔世。”
封沉看著她,薄唇勾起,笑得如沐春風。“我也是。”
蘇潤笑著抱住他的腰,踮起腳尖吻了下他的臉,“封先生,餘生還很長,請多多指教!”
她嬉笑的語氣,幾分調皮,卻讓男人的心跳猛地加快。
摟著她腰間的大手力道加深,他低頭,淺淺的吻了下她的嘴角,聲音低沉動人:“封太太,我做好準備了。”
蘇潤眨了眨眼,大大的眼眸笑起來,彎彎的,眼裏全是溫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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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銘的退讓,成全了整個楚家,也包括那剛從鬼門關走一遭回來的楚殷棋。
那天下午,楚銘去了楚嚴飛的病房。
父子兩人獨自在病房裏談了將近一個小時。
楚銘表態,從此不再過問楚殷棋的事情,但楚家也必須放過楚殷棋,至於王麗,他們願意怎麽處理就怎麽助理,隻要求不要牽連到楚殷棋身上。
這是楚銘成年後,第一次向作為父母的他們服軟,那一刻,楚嚴飛便知道,他隻有答應,否則他會徹底的失去這個兒子。
一場意外病痛,讓素來強勢的楚嚴飛感悟到了人活一世,最珍貴的還是一家人在一起。
他不再固執的非要報複王麗,既然王麗都可以放下,他又何苦去針對楚殷棋。
隻要楚殷棋不再糾纏楚銘,楚嚴飛完全可以當楚殷棋從未存在過。
他答應了楚銘的要求,但有一個條件,那便是今年要看到楚銘結婚,對象可以讓楚銘自己選擇,但必須辦婚禮,楚家唯一的獨子,怎麽能為一個女人獨身一輩子?
楚銘答應了,唯有答應,才能讓父親徹底相信他是真的放棄了楚殷棋。
也是這一天,術後一直沒有清醒的楚殷棋蘇醒了。
喬賀宇去幫楚殷棋做完檢查後,順道到了楚銘的病房,把楚殷棋的情況告訴他。
“各項指標顯示都不錯,沒有排異情況,但也需要終身服藥控製,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如果保養得好,像常人一樣活到老不是問題。”
病床上穿著病號服的楚銘,正低著頭看著手中的文件,喬賀宇的話他聽進去了,卻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淡淡應了聲:“我知道了,喬醫生,辛苦你了。”
喬賀宇皺眉,覺得他今天的態度和那天在手術室外的差別太大了。
不禁問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我為她做到如此也已經夠仁義了。以後她的事情再與我無關。”他說著合上手中的文件,抬起頭看他,薄唇微微一勾,“下個月我結婚,喬醫生到時候可一定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