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兩敗俱傷
另一邊，偌大的辦公室裏，顧軒站在辦公桌前，臉上滿是怒氣，他雙手扶著身後的辦公桌，支撐著自己因盛怒而僵硬的身體。
“我將集團機密任務交給你，是因為對你寄予重托，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顧軒看著正跪在地上低著頭的顧旭，恨鐵不成鋼地歎息一聲。
“爸，我錯了！是我的疏忽才造成了這次的事件，導致公司項目文件泄露。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應該毫無防備。”
顧軒伸手想打顧旭一巴掌，手掌久久懸在上空沒有打下去，他臉色沉沉的將手收了回來。
最近顧軒真是心力交瘁，家裏的事情壓得他喘不過氣，自己的兒子還不讓他省心，“顧旭，我以為你長大了，懂得幫我分擔壓力了，可你這，什麽時候才能讓我省點兒心。”
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與顧旭生氣，臉上的因為怒氣而蹦出的青筋也已經漸漸下去，身上散發著失望與無力。
顧軒的臉上隱隱又出現了幾條皺紋。
“爸，你別這樣，你打我吧！”顧旭看著此刻的父親心裏麵一陣酸楚。
顧軒在他的記憶力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而此刻，因為自己而表現出的落寞讓自己忍受不了。
顧軒空洞的目光看了一眼顧旭，沒有動手，沒有責罵，隻是好像所有的力氣都被抽離了。
他慢慢的轉身，留給了顧旭一個蕭瑟的背影。
沒有選擇叫住顧軒，本想脫口而出的話被顧旭壓在了喉嚨，就像一條魚刺卡在了喉嚨，難受不已。
頹廢的跌坐在地上，胡亂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
明明開著空調的辦公室就好像一個熔爐，讓人無處躲避，隻能接受烈火的煆烤。
到底還是一無是處，一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的都是顧軒臨走時對他的失望的眼神。
顧旭伸出手狠狠地錘了自己的腦袋，暗恨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少爺，總裁叫您過去一下。”辦公室被人敲響，來人看到顧旭的情緒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生怕碰一鼻子灰。
聽到父親找自己，顧旭立刻起身，跟著來人下去了。
車廂裏壓抑的讓人窒息，司機無意打了一個冷顫，六月天為何這麽冷呢？是不是空調溫度太低了。
顧旭一聲都不敢吭，偷偷地瞄了幾眼正在閉目養神的顧軒。
看見車窗外掠過的景物，他覺得這條路有些熟悉，這是去哪？
很快，車子平穩的停在了蘇氏集團的門口。
“總裁，到了！”
睜開眼睛，顧軒的一雙帶著老謀深算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蘇氏集團的標誌，不知有意無意的冷哼一聲，下了車。
“我是來找蘇氏集團討要個說法的，別再給我丟人現眼了。”
絲毫不敢怠慢的顧旭也跌跌撞撞的跟著下了車，正好聽見顧軒對他沒有絲毫溫度的警告。
“一定不會了！”顧旭心裏對聞睿也充滿著不滿。
聞睿剛剛緩過神來，就看到顧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衝進辦公室。
知道情況不妙，聞睿不敢再待下去，真準備悄無聲息的偷偷溜走，可是卻被顧旭逮了個正著。
“想去哪裏？”顧旭冷眼看著他。
蘇牧沉隻以為聞睿斷送了項目，卻沒想到這項目居然和顧家有牽扯。
他眼眸閃爍，瞥了眼聞睿，頓時心裏明白了，聞睿肯定又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自知自家的兒子的德性，如今人家找上門來，沒有理由當縮頭烏龜，所以他就出去迎接顧旭，可是沒想到正好看到他那沒出息的兒子準備溜之大吉，整個肺都氣的冒煙了。
聞睿聽見聲音之後懊悔，還是晚了一步，如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顧總，您怎麽有空大駕光臨啊！”蘇牧沉伸出手，麵臉笑意的迎接，可是對方明顯並不領情。
並沒有握住蘇牧沉的手，顧軒冷哼一聲，眼睛直直的盯著站在那裏的聞睿。
蘇牧沉尷尬地收回自己的手，順著顧軒的目光看過去，卻發現顧軒正在盯著聞睿，沒辦法，蘇牧沉隻能硬著頭皮叫聞睿過來。
“還不快過來見過顧總。”
盡管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但是聞睿還是聽從了蘇牧沉的話，慢吞吞的走了過去：“顧總，久聞大名。”
“別在這站著了，咱們去會議室聊聊吧！”蘇牧沉對著顧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而顧軒也沒有再做過多的要求，畢竟兩個公司的實力相當，雖然現在蘇牧沉對他恭恭敬敬，但是，別不是他就可以把蘇牧沉踩在腳下。
“蘇總，我也不跟您說客套話了，想必您也已經知道，貴公子對我們公司做的事情了，今天我過來隻是為了討要個說法的。”
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畢竟都是生意人，顧軒知道兩家公司的關係如果鬧得不可開交，最後的結果隻能兩敗俱傷，其他人坐收漁翁之利，他不會這麽笨的。
“顧總，喝茶！”蘇牧沉自然知道顧軒的顧慮，他也不傻，顧軒今天來絕對不會鬧出太大的動靜，畢竟蘇氏集團與顧氏集團的實力不相上下。
顧軒並沒有接過茶杯，心中的怒氣久久無法平息。
蘇牧沉臉色也很難看，他看向聞睿，暗歎自己造了什麽孽，居然生了個這樣不成器的兒子。
把茶杯放在了顧軒的麵前，轉身怒氣衝衝的向聞睿走過去。
“聞睿，還不趕緊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蘇牧沉拎著聞睿的領帶，毫不留情的拽著他，摔倒在顧軒的麵前。
聞睿被蘇牧沉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沒有一點兒防備，領帶勒的他差點兒窒息。
冷眼旁觀著蘇牧沉的的戲碼顧軒沒有任何的表情。
知道如果他不說清楚，今天估計就得玩兒完，所以聞睿老老實實的交代了一切。
“我偷了顧旭的項目，並且跟高總簽了合約，我沒想到那個王、八犢子騙我！我找到他一定收拾他。”聞睿沒想到他的一世英名就這麽被那個高總給騙了，越想越氣，如果找得到他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了。
“我怎麽教育的你，你竟然去偷別人的項目，你……你氣死我了。”
蘇牧沉氣的滿頭大汗，為什麽不能讓自己省省心呢？蘇皓為人正直，卻隻是自己的養子，而聞睿是親生的，卻如此拖後腿。
“說清楚，怎麽偷的，是不是別人指使你偷的！”
“就，就是偷來的……”聞睿眼睛看向了別處，吞吞吐吐的說道。
“聞睿，你如今膽子大了，已經學會偷東西了！我讓你認真做項目，你就盜用別人的？”蘇牧沉一直用餘光關注著顧軒的狀態，發現他全程麵不改色，讓人捉摸不透。
“蘇總，你兒子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連個有誠意的道歉都沒有，我實在是懷疑蘇氏集團的培養員工的方式，更懷疑蘇總的為人啊，俗話說得‘上梁不正，下梁歪’啊！”顧軒輕酌一口杯中的茶。
“啪！”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偌大的辦公室響起，顯得有些突兀。
蘇牧沉放下自己有些陣痛的手，心裏莫名的難受，可是在顧軒的麵前，自己不得不對聞睿狠一點兒，蘇氏集團是自己一生的心血，不能這麽毀於一旦。
聞睿感覺一股熱流在鼻中淌出，隨後淡淡的血腥味充滿整個會議室。
“還不說清楚到底怎麽偷得，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交代清楚，你就給我滾，我蘇家沒有你這樣的混賬東西！”蘇牧沉感覺他的心髒有些抽痛，但是並沒有在意，再這樣下去，他早玩會被氣死。
聞睿瞳孔放大，滿眼流露出的隻有驚恐，孤兒院，那個沒有溫暖滿是噩夢的地方，他不要回去。
“我說，爸，別把我送走。”
任由鼻血直流，沒有人去理會。
“是舒馨，那一天她拿著一份文件交給了我，說是一個很好的項目，我也沒有細問，看了看確實是個好項目就收下了。但是她具體怎麽拿到的，我就不清楚了。”聞睿抬眸不隻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看了一眼顧旭。
聽到舒馨的名字顧旭身體一顫，而這一幕正好落入顧軒漆黑的眼眸中。
注意到了父親的目光顧旭立刻冷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和舒馨的關係不能暴露，否則引起的是更大的雷霆之怒，因此便撒謊道：“舒馨來過我的辦公室，我中途好想離開了一小會兒，是我大意了。”
可顧旭心裏對舒馨的恨意油然而生，這一生他最恨的就是背叛，舒馨觸碰了他的底線，算計人都算計到他的頭上了，那她必須要準備好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另一邊林欽敲響了楚慕風的辦公室。
“顧軒帶著顧旭去了蘇氏集團，現在他們在會議室爭論，場麵挺激烈的。”林欽剛剛接到消息就立刻來匯報了。
“嗯。”楚慕風並沒有停下手中的筆，似乎早已預料到。
“需要推波助瀾一下，讓他們廝殺，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嗎？”林欽不知道為什麽楚慕風不直接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反而……
“不用，他們現在已經損失慘重了，就算在恢複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我隻是想先給他們一點小小的教訓，還沒想讓他們消失。”
楚慕風的語氣很平淡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林欽不再說什麽，是他目光短淺了，楚慕風的心思永遠都比別人看的長遠。
“沒事先下去吧，今晚的飯局你替我去應付一下就可以。”楚慕風看了一眼手表，到下班時間了，他有點想念家裏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