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步之遙
十分鍾過去了，聞睿冷汗如瀑，被蘇牧沉氣壓給壓著，他緊緊攥著拳頭，“好，我可以當著眾人麵道歉。”
比起丟麵子，他更害怕的是失去這個身份。
這個身份能帶給他的財富遠比這一次欠的債多的多，他不希望行差踏錯，失去這一切。
分明蘇家所有的財富近在咫尺，再過十年後都是他的。
一步之遙的距離，他不甘心就此放棄。
聽到他這句話，蘇牧沉沉沉的臉色稍微好看點了，他起身往外走去，走了四五步後，卻發現聞睿還站在原地沒動彈。
蘇牧沉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怎麽，不敢了？”
聞睿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助理已經在蘇牧沉指示下，早就讓眾人圍了過來，此刻在這些人似笑非笑，還帶著怨懟的眼神中，聞睿臉色蒼白的躬身道歉。
垂在腿邊上的手緊緊攥著拳頭，他心裏隻覺得諷刺又厭惡，可麵上他對著眾人慚愧一笑，“對不起，諸位。”
“我原本是想要帶著大家一起成功的。但因為我貪杯誤事的緣故，被高總以投資的名義欺騙。如今項目沒了，大家的一切努力都付諸一炬。是我對不起大家的信任，是我對不起大家這個月的努力。”
他彎腰下去，“對不起。”
眼眸盯著地麵，聞睿已經眼眶發紅了，他腿邊緊緊攥著的拳頭愈發緊了。
該死，這次當眾被侮辱，他以後肯定會把這些麵子掙回來的，讓這些人都不敢小瞧他。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
他們可是深深的記得，這個聞睿聞總在職期間，是怎麽欺負他們的，懂不懂就拿工作說事，分明他們已經做得很好了，但聞睿總能雞蛋裏挑骨頭，把他們折磨得夠嗆。
可現在，這個聞睿居然裝模作樣的道歉。
真是諷刺的很呐。
可畢竟集團總裁蘇牧沉就在一側看著，父親看著自己的兒子犯了錯，也不管對方以後是繼承人的身份，還讓他公然出來道歉。
這份氣節，眾人都是能領會的。
隻是，這個聞總道歉道得也不真摯啊，讓人看著隻想發笑。
助理還是要打圓場的，看著聞睿躬身的姿勢維持了這麽久，都在發抖了。
助理忙說道，“聞總還年輕，不知道世事險惡，被人騙了我們也都是能理解的，大家說是不是？聞總平日裏對我們挺好的，也在這個項目上出了不少力，這樣好的項目可是聞總一個人發現並且整理成創業計劃書的呢，大家都很認可聞總的實力。”
話說的好聽，可眾人越發不屑的抿緊唇了。雖然有稀稀落落的掌聲，但大家都知道這些掌聲有多麽的不情願。
而聞睿以為道歉已經結束了，他挺起了脖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其中有個人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聞總，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聞睿詫異看向他，當看到他的臉時，頓時心裏一窒，糟糕，他之前沒少找這個人的麻煩，此刻對方該不會是落井下石吧？
“你說。”雖然害怕，但聞睿隻能硬著頭皮說了這句話。
那人一笑，“聞總別害怕啊。你平時對我工作的刻意刁難我都並未放在心上，我想問的是，你在工作中展現出的傲慢和跋扈，甚至還有你毫無工作經驗的瞎指揮，是怎麽支撐你發掘出這樣好的項目的，難道這個項目也並非是你的？”
此話一出，聞睿臉色頓時變了。
眾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蘇牧沉心中一沉，若不是這個人提出這個疑問，他都差點忘了。
沒錯，一無是處，甚至不懂得虛心請教的聞睿，是怎麽發掘出這個好項目的？
心裏有著疑問，蘇牧沉也當著人直接問了，“聞睿，你說實話，那個項目到底是誰的？”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偷竊別人項目的人了，難道聞睿連這種基本的商業規則都不遵循嗎？
聞睿咬了咬牙，不，這個他絕對不能承認，否則他就真的成為一個笑話了。
看著麵前項目經理諷刺的笑容，聞睿咬了咬牙，“爸，你別聽這個人胡亂猜測，項目本來就是我的成品。您也知道，我跑了那麽多個城市，最後親自去現場看了的。實地看了後我才寫了項目計劃書，”
看聞睿如此堅決，蘇牧沉點了點頭，最後確認，“你沒有撒謊？”
“沒有，真的沒有！”他就賭顧旭不敢主動把這件事鬧出來。
見此，蘇牧沉點頭，“好，我就姑且信你。諸位，還有什麽疑問，或者有什麽平時不敢和聞睿溝通的，今天是個好時間。”
蘇牧沉知道這個團隊都在互相埋怨，而聞睿是那個被眾人埋怨的焦點，因此他給這個機會，是希望聞睿和眾人冰釋前嫌，起碼留一個謙虛低調的好印象。
在這個時代，人才是最重要的。
聞睿聽蘇牧沉這麽一說，身體都僵了，此刻，他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是平日裏他對這些人傲慢的臉色。
而眾人雖然被蘇牧沉這樣鼓勵，但眾人對聞睿的脾性都很了解了，自然沒人主動找沒趣。
而隨著蘇牧沉離開了，聞睿這才回去了自己辦公室，將自己鎖在了裏麵。
他狂喝了三杯水，臉色鐵青，眼裏帶著恨意。
緊緊盯著落地窗下的車子，聞睿看著蘇牧沉離去的身影，眼裏帶著痛恨，“蘇牧沉，你等著，將來等我把蘇家拿到手了，定然讓你為今日付出代價。今天你敢這樣羞辱我，就做好以後被報複的準備吧。”
這樣想著，聞睿臉色好了不少。
他還年輕，時間多的是，而蘇牧沉已經是半條腿入土的人了，他不怕。
外麵竊竊私語中，眾人聊著什麽時候離開這個職位，重新回到集團內部去，雖然在這裏，他們拿著的是雙倍薪資，但是在聞睿手下做事，他們覺得很沒勁。
被一個什麽也不懂的毛頭小子領導，傳出去就是個笑話，特別是當這個項目如此失敗的結束後，眾人更是覺得丟臉。
他們都是有理想的人，想要在將來簡曆上添一份輝煌的記錄，自然不想在聞睿手下做事了。
因此，外麵人忙著寫辭職信，而裏麵的人呢，則忙著找出路。
聞睿給孟舒蘭打了電話，“孟阿姨，壞事了！”
孟舒蘭一聽聞睿這語氣，頓時臉色大變，“怎麽了？難道譚韻又反悔，不想讓你和舒馨訂婚了？”孟舒蘭最關心的就是舒馨訂婚的事情。
聞睿臉色頓時不好了，他忍著心裏的氣，搖頭，“不是。”
對於孟舒蘭關注的焦點聞睿表示很無語，對於舒馨那個算計精明的女人，若真發生了孟舒蘭所說的事，怕是早就鬧的全天下都知道了。
“孟阿姨，我的項目出事了。我被人騙了，導致項目失敗，而蘇牧沉看起來對我很失望，還逼著我當眾道歉。”說起這事，聞睿忍不住咬牙切齒。
他向孟舒蘭說了前因後果，卻獨獨漏了自己敲詐顧旭那一千萬的事情。
聞睿不想給孟舒蘭分這杯羹。
孟舒蘭聽完後，歎息一聲，“你啊，為何這樣不小心。在外就應該多加防備，而並非口無遮攔的。你信任別人，別人可能隨時在你背後捅刀子。”
孟舒蘭長籲短歎。
“聞睿，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為何你不選擇報警呢，你是蘇家獨子，身後有譚韻和蘇牧沉撐腰，難道他們沒有說報警的事情？你們蘇家可是有最厲害的律師團隊的。”
被孟舒蘭這麽一提醒，聞睿眼睛一亮，可就算找了律師團隊，到時候一查，發現自己都是偷用的別人團隊項目，那肯定會更丟臉了。
自古就沒有小偷反而報警的案例吧，就算有，那也是小偷真的很蠢。
“孟阿姨，難道你忘了我們這個項目的來曆了嗎？”聞睿忍不住提醒。
此話一出，頓時孟舒蘭一噎，是的，她差點忘了。
“稍安勿躁，”孟舒蘭眼珠子一轉，仔細思索了一下，“聞睿，你要一直謹記著自己的優勢，哪怕你事情做得太差，再沒有經商天賦。你在譚韻和蘇牧沉心裏，你永遠是他們唯一的親兒子。”
“你是指血緣關係？”聞睿皺眉。
“沒錯，那個蘇皓在他們眼裏永遠隻是個養子，所以才不得重視。但你是親生的，無論出了多大的事情，你永遠都是譚韻記掛了二十年的親生兒子，所以不會把你怎麽樣的，懂嗎？”
孟舒蘭笑得深沉。
她深諳人心之道。
更明白譚韻對這個兒子的寵愛，既然譚韻能因為兒子的失蹤而抑鬱寡歡得了抑鬱症，那愛之深就不言而喻了。
被孟舒蘭這麽一提醒，聞睿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多謝孟阿姨提點。”
掛斷電話後，聞睿的臉色明顯好了不少，是啊，他自己的身份本身就是個王牌，帶著天然優勢，隻要他的身份不被揭穿一日，譚韻就會一直維護他。
掛斷電話後，聞睿回了家。
譚韻得知此事後，很著急，見聞睿失魂落魄的回來了，忙讓傭人給他倒了牛奶，關切看著他，“聞睿，你爸沒罵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