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元138年3月2日晚,聯邦精銳機甲部隊從南極大陸四座城市同時出發。
在臨上飛機的前一晚,王天宇才接到命令,被臨時抽調出了輪回小隊,按命令指示他被安排到了另外一個機甲中隊裏。
輪回小隊其他成員都表示不解,倒是王天宇自己非常淡定,相反覺得文樂祥和布蘭特跟著楊羿或許還安全一點。
王天宇在坐上運輸機後,才發現原來加入的新中隊就是之前和布蘭特有過摩擦的猛禽中隊,看來他們也都被做為了棄子。
可惜這些人對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一無所知,在飛機上還對王天宇冷嘲熱諷,說落在他們手上沒有好果子吃。
王天宇隻是回以冷笑,甚至還有點同情這幫人,大概和自己一樣都是被拉去做炮灰的。
百餘架軍用運輸機在南極大陸上空分做了兩個飛行集團,分別前往東洲廢土和西洲廢土。
包括所有輪回小隊在內的機甲特別行動小隊全部被告知此次行程是前往東洲廢土。
而去西洲廢土的運輸機群對外宣稱全部是空載機,奉命撤回西洲廢土的重要官員和殘餘部隊。
誰知在經過近10小時左右的飛行之後,滿載機甲部隊的運輸機艙內突然傳來了鬆崎司令的錄音。
“諸位!做為機甲部隊最高指揮官,我可以負責的告訴大家,目前所有原定前往東洲廢土的運輸機目的地實際是西洲廢土。
“未來三十天,我們將對西洲廢土全區域持續發送電磁幹擾信號!從頻域、能域,時域實施立體幹擾。”
“也就是說從此刻開始,你們與聯邦總部的通信將完全斷絕,所有機甲小隊成員到達目的地後,一切命令請聽從你們的上峰指揮!”
機上眾人皆是麵麵相覷,震驚無比。
3小時後,王天宇能感覺到運輸機已經開始降落了。
所有人要求直接進入自己的機甲待命。
當運輸機降落,機艙大門打開的一刹那,王天宇就聽到了遍地的哀嚎聲。
駕駛著輪回號走出機艙,他發現機場兩側全部都是傷兵和難民。
如果沒有一排排的持槍士兵隔開飛機跑道,恐怕這些人早就蜂擁而上。
從他們臉上隻能看到痛苦和恐懼,甚至絕望。
這裏的空氣沒有南極那麽純淨,好似附著一片厚重的霧霾,看著就讓人喘不上氣來。
突然王天宇的無線電通訊器響起:
“各位機甲戰士!歡迎來到聯邦城市埃爾比紮斯!我是這裏的執政長官赫伯特!”
“由於強電磁幹擾,無線電的有效通信範圍隻有3km!”
“各位來此的目的隻有一個!死守埃爾比紮斯!”
“請以各個中隊為單位,立刻前往北部城區完成部隊換防!”
百餘台機甲的隊伍排成了一條長蛇,向這座城市的北部區域進發。
王天宇轉頭望去,那些運輸機在補充燃料的同時,已經開始裝載撤離人員。
但是那些正在登機的人員並非是傷兵和平民,看起來像是一些要職人員,甚至還有全幅武裝的正規部隊。
看來聯邦的確是要暫時放棄這種城市了。
埃爾比紮斯三麵環山,陸路隻有北麵有出口,而現城市整個北部都被新人類的集團軍堵死了。
從城內時不時也能聽到爆炸聲,這不是新人類已經攻了進來,而是城中自己人發起的暴動。
王天宇一路上在這座城市看到的景象都是殘破不堪,到處彌漫著硝煙和死亡的味道。
屍體隨處可見,經過的人們偶讀選擇漠視,從這些屍體身上並沒有看出明顯的傷痕,王天宇猜測很多人大概是直接餓死的。
這時候王天宇所在的猛禽中隊已經到了北部城區的一個哨卡。
這個哨卡內有一個體型巨大的重型機甲,竟然有三麵六臂,身高目測接近四米。
這台機甲通體都是暗金色,六個手臂上分別提著一台巨大的黃金加特林機槍。
聽其他人小聲議論,王天宇才知道此人是功勳石碑排名前十的小隊隊長悲鳴大師。
以前聽說是個和尚,所以現在駕駛的機甲也叫金剛菩薩號。
王天宇剛剛還在慶幸能與如此強大的戰力在一起,生存的概率應該會大些。
結果就聽到這台機甲正在衝旁邊一位長官大吼道:
“什麽?撤離?開什麽玩笑?讓這些新兵蛋子守這裏?那不是等於送死嗎?”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包括被吼的那位長官。
“這是聯邦總部直接下達的命令!作為軍人請服從命令立刻完成換防!”那位長官毫不示弱。
“哼!新來的!你們誰是指揮官?”悲鳴冷哼一聲,轉頭望向王天宇這邊。
猛禽中隊的隊長就是上次那個帶頭鬧事的醉鬼,名叫費滋·坎貝爾。
費滋駕駛著自己的C級人型機甲顫顫巍巍的走上前去小聲說了句:
“是我,長官!我是猛禽中隊隊長費滋·坎貝爾!”
悲鳴大師半晌無聲,最後隻說了一句:
“努力活下來吧!你們要提防的不僅僅是新人類!更要小心城中的叛軍!”
不到10分鍾,包括剛才未穿機甲的那位長官,這個哨卡原來的所有部隊全部撤離了。
隻留下一臉迷茫的猛禽中隊隊員。
城中時不時傳來的爆炸聲和哀嚎聲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整個白天大家都沒有做什麽交流,全部警惕的望向四周。
好在他們所在的關卡還算完好,原駐防部隊撤離的時候並沒有帶走所剩不多的食物和補給。
算上臨時加入猛禽中隊的王天宇,這個機甲小隊總共有十二人。
本來他們還有一人,結果在執行南極清掃任務時,直接被一隻企鵝怪貫穿了腦袋陣亡了。
這也是唯一在南極大清掃中陣亡的士兵,也怪不得猛禽中隊會被高層做為炮灰排到這裏來。
隊長費滋安排了三個小隊輪番休息,時刻都保持有兩個機甲小隊在哨卡值守。
這樣他們每個小隊一天也有八小時的休息時間。
眾人隨身攜帶的口糧再加上哨站的少量物資,大家粗略算了下足夠堅持15天。
至於15天內會不會還有補給送來,眾人心裏都沒有底。
第一天,每個人都非常緊張,時刻端槍戒備。
但是似乎爆炸聲和哀嚎聲隻從遠處出來,並沒有向他們這裏靠近的意思。
現在也沒有人有心思找王天宇的麻煩,大家甚至都沒有怎麽聊天。
不過第一天就這麽平安無事的過去了。
王天宇猜測應該是之前鎮守這個哨卡的機甲是那看起來凶悍無比的金剛菩薩號,所以一般沒人敢到這一塊鬧事。
令他們感到意外的是,第二天哨站周圍依然沒有什麽動靜,甚至附近的哀嚎和爆炸聲都停止了。
直到第三天清晨,他們所鎮守的哨站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由於強電磁幹擾,他們的無線電並不能收到其他哨卡的情況。
費滋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說是最後一批運輸機也在今晨撤離了。
眾人這才意識到他們有可能被當成炮灰了,但沒人敢說出來。
畢竟軍令就是讓他們死守這座聯邦城市埃爾比紮斯,現在還沒人敢質疑軍令。
這天早上是王天宇所在小隊換班的時候,連續值守16個小時的他此刻已經昏昏欲睡。
就在這時,王天宇依稀看到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小女孩的身影。
這個小女孩看起來五六歲的樣子,身上髒兮兮的,背著一個小背包,一邊嚎啕大哭,一邊向他們的哨卡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