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從今以後，你是我爹。
趙信領著一眾小山賊來到大當家麵前。
這黑虎寨寨主半天前還威風八麵，此刻像是一隻死豬躺在地麵上。
“大當家還有氣嗎？”
趙信問道。
“有的，大當家氣息尚存，他還活著！”
“他可能失血過多昏過去了！”
“蒼天啊，他的左腳炸開好大一個血洞。”
“還有救嗎？”
趙信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左腳，道“找些幹淨的布條幫他包紮，先止血在說。”
“遵命。”
一眾小山賊趕忙幫大當家包紮，防止休克而死。
“等等。”
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多隆似乎想起什麽，他一臉猥瑣，小心翼翼地湊近到趙信耳畔。
“多隆，你有啥事？”
趙信耳朵有些敏感，不喜他人靠得太近。
“是這樣的……”
多隆看起來很為難，很緊張，雙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有話直說！”
趙信眉頭一皺。
“那……那個大當家真的昏過去了？”
多隆聲音很輕，底氣不足。
“應該是昏過去了。”
趙信也不太肯定。
“其實，小人想說的是，大當家在昏過去之前，不是做出承諾，若是誰救了他，他便認此人做爹！”
“好像有這事。”
趙信莞爾一笑，搖搖頭道“這種事豈可當真？”
“不，不，不！”
多隆搖頭，他神色難得嚴肅，語氣肯定道“大當家為人不夠正派，也小氣，又無恥，但也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說到做到，決不食言！”
“當真？”
趙信有些愣怔。
“這倒不假。”
一群小山賊起哄道“有一次，大當家和軍師打賭輸了，竟當眾食屎。”
“嘶——”
趙信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個狠人！
“那場麵極度惡心，我吐了吐三天三夜。”
王小二心有餘悸。
“什麽惡心！這是大當家英雄氣概的體現。”
“你家英雄可真臭。”
“你才臭呢！”
“……”
一群小屁孩，在打鬧一片。
“趙……兄……弟。”
忽然間，地麵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大當家醒了！
眾人趕忙閉嘴，十分心虛，方才說的話不會都被聽見了吧。
“大哥，你終於醒了。”
多隆先是一愣，轉眼表情變化極快，鼻涕和眼淚都流出來，跪伏在大當家身側，似乎喜極而泣，很是激動。
“大哥，你什麽時候醒來的？”
趙信問道。
“我一直都醒著。”
大當家翻了一個白眼。
眾山賊聞言之後，兩眼一黑，完蛋了，剛才說的那些話都被大當家聽到了，回去要被穿小鞋了。
“咳，咳！”
大當家在咳血，嘴唇發白，臉色不好看，但那一雙眼睛卻很平靜，他勉強說道 “趙兄弟，俺向來言出必行！”
這話語音不高卻透露一股堅決之意。
頓時山野間靜寂，眾人瞪大眼睛等著下句話。
“俺要認你做爹！”
幾個小山賊被驚呆，雖早有預料，但此種震撼人心的事發生，依舊免不了一陣受到一波衝擊。
“不！不！不！”
趙信嘴角忍不住一抽，拒絕道“你是我大哥！不要提起這種混賬話。”
“難不成，爹你是嫌棄俺太老了？”
你還直接稱呼上了，還要臉不？
趙信一陣無語，哭笑不得。
“我哪會嫌棄大哥。”
“那不就成了，俺啥都可以食，就算食屎也不例外，但就是不食言！”
大當家一本正經地闡述，神情認真，絕無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這個不太好吧？”
趙信苦笑“昨日我們還是兄弟，怎麽可以今日就成父子？”
“不行，俺說過話絕對算話！”
大當家吹胡子瞪眼，語氣有些重。
“難不成，你貴為趙家公子，不屑與俺這個無名小卒添上一層關係？”
“大哥，你多慮了！”
趙信隻能無奈解釋道“我綠林好漢隻有向往之意，絕無半點輕蔑之意。”
“哈哈。”
大當家大笑道“其實，爹！您不必芥蒂，這世道強者為尊，達者為先，認賊作父都不是什麽奇聞，何況爹您救俺一命，俺又有言在先，豈可食言？”
“是啊，是啊，二當家你就同意了吧！”
多隆起哄 ，若是趙信成了大當家的爹，那他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這……”
趙信猶豫不決。
“二當家你就同意了嗎，大當家乃是一條好漢，你若是不同意，豈不是讓好漢食了言？”
一眾山賊各種歪理齊出，就盼望著趙信能夠答應。
“那……好吧！”
趙信有些無語。
“太好了！”
小山賊開心地大叫。
大當家也麵帶喜色，似乎遇上了什麽喜事。
“既然如此，那麽從今之後，這個黑虎寨大當家的位置就交給爹您了！”
大當家對趙信的新稱呼叫得很順口，十分自然。
“這……”
趙信有些難以接受，這升級也快了吧，難道他天生是當山賊的料？
“你們幾個還不快點拜見新的大當家！”
“是！”
一眾小山賊被一催促，趕忙對著趙信鞠躬行禮。
“拜見大當家。”
趙信木楞地點點頭，其內心被這躺在地上的滿臉絡腮胡子的魁梧大漢震撼得麻木。
忽然，多隆一拍腦門，有些糾結，他那一雙賊眼落在前任大當家身上，小心翼翼地道“那我們以後如何稱呼您？”
“我爹是大當家，你們叫我小當家就好！”
前任大當家羞澀一笑，手腳有些拘束，若不看那張毛絨絨的大臉，似乎這是個未見過世麵的純真少年。
趙信掩麵，不忍相視。
這個人太過無恥了，他算是明白了，為何剛上山那一會兒，對方死命地給他入夥的機會，原來是臭味相投。
“爹，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小當家睜著大眼睛。
“但說無妨。”
趙信大腦發暈，竟然莫名其妙地多出一個兒子。
“還請爹賜兒子一個姓。”
“你想做趙家人？”
趙信劍眉一挑。
“是。”
小當家點頭。
趙信沉吟少許，長袖一甩，故作深沉道“也罷，以你武道二重巔峰的修為勉強配得上姓趙。”
“多謝爹賜姓 ，從今之後天下再無劉昂星這人，隻有趙昂星！”
小當家一臉激動，似乎這是天大的恩賜。
這一幕真的將一群小山賊的三觀盡皆毀滅，不止如何評價趙昂星，該說是一言九鼎，還是厚顏無恥？
“爹，你老人家看，我腿都快瘸了。”
趙昂星賣著萌，睜著大眼睛，奶聲奶氣道“要不，你背孩兒上山吧？”
趙信見狀，渾身一顫，一身雞皮疙瘩，嘴角忍不住抽動幾下。
“多隆，你背大當……趙昂星上山。”
正在後頭悠閑地哼著山歌的多隆一聽，看著一個絡腮胡子大漢正兩眼淚汪汪向他乞憐。
頓時多隆一臉便秘的模樣，忽然靈機一動，雙手熟練地捂著腰，慘叫道“哎呦，我的腰咋扭傷了，好痛，好痛，小二來搭個手，我不行啦——”
“滾！”
趙信一腳將這多隆沒用的廢物踢下山去，又吩咐道“小二啊，你來背趙昂星上山。”
“好的！”
王小二二話不說，立馬答應，挺起小胸膛，上前將狗熊一般的趙昂星抗在身上。
剛一背上身，整個身子踉踉蹌蹌，似乎會倒地滾下山去。
王小二咬著牙，不服輸，拚了命將趙昂星扛在身上。
“等一下！”
趙信看了一眼那瘦弱的肩旁，有些於心不忍，糾結一番，他隻好親自上前背起趙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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