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草叢是我的主場
這一場勝負難料。
黃炎雖強，卻非無敵。
大當家個人實力畢竟落上一籌，但經驗老道，又有三百小兵輔助。
這一戰必然慘烈無比。
而他趙信自始至終隻有一目的，那就是無傷撿人頭，這在峽穀之中絕對是一門技術活。
其中關鍵莫不過是，先讓隊友上，自己遠程扔技能。
他正要腳步後移，先躲在後方再說，卻發現前方有人比他先行一步。
此人彎著腰，躡手躡腳，動作甚是猥瑣，這不是他的親衛隊隊長多隆！
好家夥，竟敢臨陣脫逃，還不叫上他！
不說啥了，趙信轉過身來，也偷偷摸摸地跟著多隆跑路。
卻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
“二當家。”
趙信身後一個小山賊一臉疑惑。
他年紀約莫十三四歲，睜著一雙大眼睛，甚是天真。
“二當家，您這是要……”
小山賊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趙信，他眼中的二當家那是天底下山賊的楷模，入山第一天便成為寨裏二把手，第二天便在九幽銀牌殺手之下全身而退，第三天便和大當家一道下山劫掠長樂縣豪強黃家。
這真是個傳奇人物。
他將來就想成為這樣的大人物，不！不！做人不能貪心，若是能有二當家十分之一的風度，他便心滿意足。
如此英雄豪傑，絕不可能做出臨陣脫逃這種行為吧？！
“咳，咳——”
趙信一瞧這天真眼神，一切都懂了。
這世界究竟是小命重要，還是麵子重要？
這是千古難題。
秦朝末年，韓信不顧顏麵，甘願承受胯下之辱，所以最後下場淒慘，被劉邦走狗烹。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李白好麵子，不諂媚，不奉承，最終都成仙了！
……
曆代無數先賢的事例告訴趙信，麵子重要！
要是不浪，不作死，怎麽傳承峽穀精神？
想到這，趙信徒然臉色變換不斷，似乎惱羞成怒，氣得臉皮一陣抽搐，看得小山賊心驚膽戰，難道二當家要殺人滅口。
卻見趙信轉身飛奔幾步，大喝一聲“多隆，你膽敢臨陣脫逃！”
“啊——”
正在草叢裏潛行的多隆嚇了一大跳，還沒回過神來，就被趙信抓住，一頓訓誡劈頭蓋臉落下。
“多隆啊，你太讓本座失望，未戰先退，人人若是都像你這般，這打劫還能打不？這社會還能運行不？連這國家都要完蛋！”
“不……不是，二當家我隻是想要……”
多隆想要反駁。
“別說了，本座懂得，你想說你想去小解，對不？”
“對。”
多隆老實地點頭。
“混賬東西！”
趙信怒道“還敢欺瞞本座！還敢隨意找借口來搪塞！”
“二當家饒命，小人知錯。”
多隆畢竟是個油嘴滑舌之人，深諳職場套路，豈敢頂嘴。
一旁的小山賊看得目瞪口呆，隨即又是羞愧難當，天啊，他怎麽可以誤會蓋世無雙的二當家！
“二當家！”
小山賊淚流滿麵，慚愧道“小人方才……方才誤會……”
“不必如此。”
趙信故作深沉，隻是輕聲道“你叫啥。”
“王小二。”
小山賊抬起一張稚氣未去的臉。
“小二啊，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親衛隊的副隊長！”
王小二眼睛一亮，喜不自禁。
“至於多隆你——”
趙信冷哼道“現在也不是懲罰你的時候，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召集我的親衛隊，隨我出征。”
不多時，多隆剩餘的五個小山賊召集過來，這些人甚是年輕，年紀最大不過十五歲，最小隻有八歲。
一個中年人，兩個少年，四個小孩，這就是趙信的親衛隊。
瞥了一眼不遠處戰局，此刻正處於膠著狀態。
黃炎意氣風發，一人獨戰群雄。
黃皓仗著武道二重的實力，領著殘兵硬生生在上百人的包圍圈內打得旗鼓相當。
“本座知道，你們年紀尚幼，卻有顆縱橫綠林的心。”
趙信掃了這群小山賊一眼，故作深沉道“拿起兵器，今天本座便讓你們獨當一麵，傳授本座的不傳之秘——”
“蹲草叢！”
“這個是什麽神技？”
一眾小山賊目瞪口呆，將信將疑。
黃家為了安全起見，經過黑虎山之時，特意選擇一條小道，希望能夠避開耳目，卻不料，趙家提前得知消息，才有今日的一番埋伏。
山間小道，林木蔥蔥，
將雜草斬斷，覆蓋全身，以此來混淆堆對方的視野，後麵小弟一個個有樣學樣。
悄悄摸摸。
搜尋良久，趙信終於找到一個落單的。
一瞧。
“嘿嘿，武道一重（重傷）！”
趙信一笑，繞到此人背後，直接掄起長槍。
鋒利的槍尖貫穿過胸膛。
“叮——【靈魂收割者】啟動。”
“叮——增加八年修為。”
趙信沒有喜悅之色，神情肅穆，就在方才一個陌生人成了槍下亡魂，他不可能無動於衷。
二人不過是陣營不同，卻不得不刀劍相向。
但生在亂世，你不殺別人，別人便會殺你！
為了生存，
別無選擇！
然而，這不過是自我安慰的借口罷了。
或許當某一天他能夠創造一個與世無爭，太平無憂的世界，才能讓一切殘酷，無情的規則顛覆！
這念頭第一次在他內心深處萌生，也瞬間消逝，戰場上容不得他分心。
忽然發現前方草叢裏躺著一個鮮血淋淋的黃家護衛。
“救命……”
他虛弱地發出聲音，離死不遠。
“唉。”
趙信輕歎。
“我來救你！”
一槍刺下，此人魂歸西天，終得解脫。
“叮——【靈魂收割者】啟動。”
“叮——增加五年修為。”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修為更進一步的趙信，憑借著多年峽穀經驗，瘋狂偷襲，瘋狂撿人頭。
“小賊，找死！安敢偷襲我！啊——我好恨！”
“叮——增加三年修為。”
“兄弟們退後，此人要自爆了！讓為兄替你承受！”
“叮——增加四年修為。”
……
連斬八人之後，趙信的體內浮現出無數道元氣洗滌自身。
閉上眼的他可以這具身體在被淨化，雜質被元氣粉碎為粒子再以肉眼不可見黑霧從他毛細孔之中排出。
漸漸地，他血肉變得凝練，澎湃的力量一波又一波震蕩而開……
“叮——修為提升為武道二重。”
“叮——恭喜宿主獲得先天功法【小天魔功】”
“叮——恭喜宿主獲得5點技能點。”
姓名趙信
修為武道二重
功法小天魔功【基礎】
天賦靈魂收割者（每斬殺一個單位即可獲得對應的力量）
神通幽冥疾步（青銅級）
技能點3（可升級功法，神通）
趙信大約推斷出一條係統規則，當修為提高一個台階之時，便會隨機獲得天賦、神通、功法、技能點等物品。
晉升為武道一重之時，他獲得神通【幽冥疾步】，而這次則是獲得功法【小天魔功】。
當然僅憑這兩個樣本，現在還不能蓋棺定論。
此刻戰局已經快接近尾聲，黃家僅存黃炎，黃皓叔侄，還有六名身手不錯的護衛，其餘盡皆斃命。
而黑虎寨也因此付出近百人的死傷，這傷亡比例已然極高，若非這三百人都是黑虎寨的精銳，悍不畏死，恐怕此刻會被殺得大荒而逃。
黃炎修為很高，乃是武道三重，意味他將肉身凝練到巔峰，血氣如龍的境界。
此境界是人體肉身之極致，可舉千斤巨鼎，奔襲千裏不疲憊。
“哈哈——”
這時一道猖狂的笑聲響起。
一眼望去，隻見那黃炎踏在樹枝上，居高臨下，笑道“你作為黑虎寨的大當家，還算是條漢子，實力尚可，勉強配得上本少爺拔劍。”
大當家等人神色凝重，麵對嘲諷，沒有發怒，隻是如臨大敵。
他們在方才交手之中已然發現這黃炎根本沒有使出全力，而是在隨意玩弄他們，更可怕的是此人極度冷血，黃家一個個護衛慘死，親叔叔被瀕臨死境，他都無動於衷。
“本少爺修習小天魔功八年，終於達到小成境界，今日便讓爾等見識一番先天功法的厲害！”
黃炎嘴裏發出一道極度低沉的魔音，猶如九幽地獄下傳來。
“死！”
他黑發飄揚，黑色魔氣繚繞全身，氣質徒然大變，遠望過去，魔氣濤濤，陰森無比。
“死！”
隻見他右手輕放在劍柄。
拔劍！
刹那間，劍光如雲，寒光縱橫，其身法快到如鬼魅，如幽靈，眾人隻能勉強看見一道殘影在林間飛躍。
“哧啦——”
魔影在林間縱橫，斬出的劍光堅不可摧，所過之處無物不斬！
樹幹，枝葉，灌木，手，腳，頭顱，一切都伴隨其所至，一劍兩斷，斬成粉碎。
眨眼之間，大當家手下十大親衛連續被斬殺一半，那群小兵更是死傷慘重，陣型也在此刻崩潰。
“死！”
一道劍光斬向大當家的脖頸，魔氣幽幽，封鎖住所有退路。
。